用盡一切辦法,求遍所有人,都無法拯救小鈴鐺。
顧天天緊緊閉著眼睛跟著沐春的引導,肩膀不停地顫抖,最后,呼吸再一次變得困難。
沐春漸漸停止恐懼的引導,轉為告訴顧天天,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們的擔心,因為孩子是我們最愛的人。
等顧天天睜開眼睛時,她似乎忘記了一些東西,又不知道忘記了什么,她的右手放了下來,呼吸也漸漸平穩。
“我覺得好多了,但是我怎么才能沒有這些想法呢?”
“原本我會開一些助眠藥給你,但是你還在喂養時期,不愿意服用這些藥物,所以你需要保證更充足的睡眠,這是第一步,充足良好的睡眠,才能讓你有足夠多的能量去應對這種恐怖場景的想象;另外,需要你的智慧,你要相信自己,你對這種恐懼的非真實性確信無疑對不對?”
顧天天沒有猶豫,“是的,我知道這只是我的想象。”
“很好,一定要清楚恐懼的那些事是你的想象,我們再一起確認一次,并非真實的是不是?”
“當然,我知道那是不真實的,但是我就是會害怕,我只是不知道怎么樣能夠不害怕。”
“睡好覺,專注于每一件事,甚至,你不妨漸漸考慮去工作,做你想要做的事情,分散一部分額外的注意力。新媽媽們容易將過多的注意力和精力放在孩子身上,以至于出現過多擔憂,這是一個過程,你要有耐心,并且要有信心。當這些奇怪念頭出現的時候,期辨別它。然后,我們慢慢來。”
顧天天點點頭,“好的,我會努力的。”
沐春送她離開的時候,江洪也在五樓門診室門口。
顧天天和姑姑江洪說了聲感謝,江洪送她離開醫院后又回到了沐春的門診室。
“你不會又沒辦法吧。”
江洪這句話雖然不太客氣,但卻沒有半點責備的意思。
“我盡力了啊,又不能吃藥。”
“她和我說了,說知道是怎么回事之后就好多了。”
江洪半信半疑地看著沐春。
“本來就是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能減輕大半的,別謝我了我什么也沒做,我還正想找江醫生問一點事情呢。”
江洪斜著眼看了看沐春,“你不會是?”
“當然不是,我就是想知道你們每年的社區講課,是不是可以加一些內容。”
“你是說給年輕媽媽和已婚女性的社區課程嗎?這件事情倒的確是我負責的,一般就是懷孕期飲食、健康事項等等,新媽媽們也就是喂養和嬰兒日常護理課程,你覺得還需要加入什么嗎?”
“需要加入的預防和調整。”
“?”江洪沒有聽說過這個詞,但是她了解這個詞的含義,于是江洪嚴肅地問沐春,“這樣的課程哪里有教授?”
“京一大學的楚教授應該有一些關于談話治療和團體治療方面的經驗,找時間我再請教一下楚教授吧,只是一旦引發對媽媽和孩子的影響都很嚴重,我們如果只能坐在這里等著病人上門的話,實在是太被動了。”
“看不出來啊,沐春醫生原來是這樣一個有責任心的醫生嗎?”
沐春拿出手機,半躺在椅子上,坦然道“江洪醫生這算夸我嗎?別夸我啊,我這么做只是為了讓你多轉一些病人給我,我的獎金還沒有著落呢,你看看,顧天天雖然有明顯的癥狀,但是我沒辦法給她開藥啊,只有一個掛號費,還是急診的,根本也不是我身心科的病人,再這樣下去,方醫生管不了的病人歸我,你不想管的病人歸我,然而檢查費與我沒有關系,掛號費都算不到我這里,我還怎么過日子啊,你看,我想給我的小西瓜送禮物,都沒錢。”
“沐春,你到底為什么那么窮啊?你的錢都花在哪啦?”
沐春也想知道這個問題,他的積蓄都在哪里?可是,他就是沒有什么積蓄啊,這錢到底曾經用在過什么地方呢?
這也是個問題,至少現在沐春還沒想明白。
遠北大學舞蹈團的演出已經連續三天獲得了評委最高分,今天開始的現場投票環節對于每一個舞蹈團而言都是巨大的考驗。
現場投票,每一票都決定了舞蹈團在最后那天是不是能得到今年的冠軍,冠軍隊伍是可以參加國際巡回演出的。
去國外的高校參加聯合演出,意味著什么?
林小剛不敢多想,越想越興奮。表演過程中,適當的興奮有利于舞蹈者將舞蹈表現的更完美,但是過度興奮就可能帶來意想不到的問題。
所以長期訓練的過程中,心態和情緒的訓練也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林小剛一直希望媽媽能去看他的演出,可是他也知道,經過之前在花園橋醫院的治療后,媽媽雖然不再強迫他退出舞蹈團,但是媽媽仍然不能完全接受自己的兒子像一個女孩那樣生活。
至于自己是不是一輩子都會想要成為女孩子,這一點林小剛也不確定。
他把舞蹈鞋房子小的拉鏈袋里,這時候他看見媽媽穿上了漂亮的連衣裙朝他走來。
“你們校車什么時候發車?”
媽媽問道。
林小剛的眼睛濕潤了,長發粘在臉頰上,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做,雙手不知道放在哪里,只是一味拿著自己的舞蹈鞋口袋,翻來覆去的整理著。
媽媽輕輕撥開他的長發,“哭什么?我想過了那個醫生說的不錯,無論怎樣你是健康的,快樂的,這就是我最大的心愿。”
“媽,我。”
“沒什么呀,我最近看了很多真人秀演出,好多男孩子裝扮成女孩子都很漂亮。
還有張國榮演的程蝶衣,媽媽也一直是非常喜歡張國榮的,我本是男兒郎,不是那女嬌娥。
唱的多好啊。
很多男生唱旦角,比女人唱的還好。藝術應該是高出性別之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