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人們常說死人不可怕,可怕的是活著的人。
第二天一早,沐春剛進醫院就被劉田田拉到一旁。
“干什么啊,男女之間還是要有些距離才好。”
“什么鬼話啊,我抓到了。”
劉田田興奮地握著拳頭在原地小跑。
“啊?抓到什么了?偷威化餅干的賊?”
沐春這么一說,劉田田撅著嘴有些不高興了,“你怎么知道的?”
“難道劉大小姐還會幫醫院抓老鼠不成?”
“呀,要是偷東西的是老鼠,賈院長可能也會要求我——一定要把老鼠給抓出來,我平生最討厭賊了。”
沐春瞪圓了眼睛,張開嘴笑了起來,“真的嗎?”一副樣子好像聽了什么史上最搞笑的笑話。
“你干嘛這種表情啊,喂,沐醫生,嘴巴,嘴巴合攏啊,注意形象,小心大量細菌從你嘴里涌入啊,”
沐春遲疑了兩秒,好不容易合上了嘴。
“蠢萌!”劉田田眨了眨眼睛,湊到沐春耳邊說了一個人的名字。
“沈帆?”
沐春大叫起來。
這一叫旁邊的李小梅和聶小云都聽到了。
“怎么了沐醫生。”
劉田田趕緊飛快地搖著手,“沒有,沒有,沒什么,沒什么,沐醫生吃錯藥了。”
“哦,這個正常的,五樓的人都是吃錯藥的。”
李小梅嘲笑著。
“你怎么抓住的?”沐春細聲細氣打聽著。
“我就知道和你商量就對了,你這人太有八卦體質了。”
沐春驕傲地抬起胸膛,好像劉田田正在贊美他一樣。
“用了你教胡鵬的方法啊。”
“監控攝像頭?”沐春雙眼中光芒閃耀。
“誒?聰明。”
“這也是唯一的辦法啊,還能有什么辦法。”
“唯一的辦法就是最好的辦法,簡單明了,醫院的監控正好只能拍到背面,走進走出人很多,真要是手上拿著什么東西,飛速地拿走一個體溫計之類的也看不清楚,在三個不同的位置分別放一個攝像頭,保證無死角,這樣一來,根本不可能有漏網之魚。”
沐春打了個哈欠,看起來很無聊的樣子。
劉田田一腳踩了下去,“我問你正經事呢。”
“那就略過這些細節吧。”
沐春雙手垂在身前,身體彎曲著,像個喪—尸一般。
“我就想問你,這事情我要怎么辦?”
“完了,完了。”
沐春突然抱著腦袋,逃了出去,越走越快,最后劉田田只能在后面跑了起來。
一直追到五樓身心科門診室門口,沐春拿鑰匙開門的時候,手都在顫抖。
“你干什么呀,沐醫生不是一向是勇敢和正義的代表嗎?”
“我拜托你,我一直是膽小和怕事的楷模好不好?我這個月請假兩天了,獎金又沒著落了,到現在手磨咖啡豆的機器還沒著落呢,我想在相親網站上給我喜歡的女生買禮物也只能買買蝦條這種零食,再下去是只能送辣條了呀,你干什么要告訴我這種事情啊。”
“為什么不能告訴你啊,我只是要找個人商量啊。”
“你難道不懂嗎?笨死了,真是笨死了,天下的女人啊~~~~~~~~~除了小西瓜全都好麻煩。”
“你到底發什么瘋啊。”
“這件事情,你如果沒有告訴我,那么他沈帆有什么問題都和我沒關系,被醫院開除也好或者礙于情面就當什么事也沒發生過也好,與我沒有關系。”
“我又不會說出去是你的主意。”
“啊呀,這不是你說不說出去的問題,這是別人會怎么想的問題,每個人的想法都不一樣,但是這種事情,多半別人會知道你對我說過,剛才你真的對我說了,就成了事實上你對我說過,如果我要裝作不知道,我就是撒謊,我就是違背良心,但其實我可能并沒有參合這件事,有理沒理我都說不清了,人對人的判斷不是能用解釋來轉化的。”
怎么~有那么正經嗎?
有那么正義感十足?
事不關己?
高高掛起?
裝清高?
這還是沐春嗎?
“什么那么復雜的啊,我就是告訴你一下是沈帆拿了那些東西,可是我不知道他拿那些東西有什么用,又不值錢。我要不要現在就去告訴賈天呢?”
“我不知道,不要問我。”
沐春從抽屜里取出小說讀了起來,老錢還沒來電話,也許能有一兩個病人呢。
劉淡淡匆匆忙忙跑了上來,手上還抓著吃了一半的包子,白大褂也才換好一個袖子,衣服掛在身上包子舉到腦袋上。
“花園橋華生前來報道。”
“神經。”劉田田低聲吐槽。
“沐醫生,昨天你帶著Seven去哪了?還有那個死亡證明,他是不是行尸癥患者啊,這種病例自1877年以來,仍然是非常少見啊。”
“你居然知道這種病?哪里學來的?”
“我們昨天問過他了,他說可能夢里學來的。”劉田田攤攤手,傲嬌地轉過頭去。“我正在和沐醫生說事情呢。”
“是不是沈帆的事情?”
劉淡淡啃著包子,青菜葉子還粘在嘴唇上,劉田田也是哭笑不得,只能任由他搶了話語權。
“怎么又是這個沈帆,你們倆個非要把我拖下水嗎?”
“沈帆和齊榕吵起來了,現在還在樓下吵呢,齊醫生的病人呢說沈帆手腳不干凈,拿了他的醫療保險卡。”
“開玩笑,沈帆在玻璃后面,怎么拿病人的醫療保險卡?”
沐春問道。
“我沒有開玩笑,你想,病人化驗的時候是不是會坐在玻璃另一邊,然后沈帆站在對面,玻璃也不是完全連接到臺面上的,病人先把醫療保險卡從玻璃下面交給醫生,然后醫生就把卡放在臺面上,這個時候病人可能就忘記了拿了,一般來說,忘記拿的醫療保險卡,醫生會集中放在一個地方,等病人回去問,或者交由護士那邊統一收集。
但是最近醫院有好幾病人來問有沒有看到他們的醫療保險卡,醫院這邊都說沒有看見。就在剛才一開門的時候,病人就跑進來說,他覺得卡應該是掉在化驗科了,讓齊醫生幫忙去問問,畢竟是老病人了,一直跟著齊醫生看慢性病,家里的老人也都在齊醫生這里看病,齊主任對病人還是很了解的,于是就帶著病人下樓,也就是問問沈帆,沈帆卻一句不說,簡直就是沉默的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