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那名跟蹤者先是錯愕,而后大喜。
都是你,如果不是你脫離我的追蹤,我就不會被罰去三年薪資,而且還有未知的懲罰在等著我!
都是你!
跟蹤者心中怒吼,不說二話,瞬間動手。
“死來!”
跟蹤者手持一柄短劍,身形一閃,如同毒蛇突擊般向茍春光殺去。
“嗯?”
茍春光沒想到,這名跟蹤者竟然直接動起手來,但該有的警惕還是有的。
“咻!”
茍春光手掌一揮,無數殘影出現。
只聽一連串“叮叮當當”的聲音,跟蹤者的所有攻擊都被茍春光擋了下來。
“哼!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
茍春光心中也是一肚子火。
他先是被跟蹤,好不容易擺脫。
之后得到混沌膜胎氣正興奮呢,就被嚇個半死,最后知道是虛驚一場,又被告知身后還有個活閻王在追。
出來沒多久,再次碰到追蹤者就足夠倒霉了,現在追蹤者還直接喊打喊殺。
泥人尚有三分火氣!
我那時候心急混沌膜胎氣,也沒沒和你計較,你特么還敢出現在我面前,真當我奈你不得?
“砰!”
茍春光腳步微撤,用力蹬地,腳下狠狠一踩,而后一掀,頓時無數塵土、草屑紛飛,并伴有一股黑色煙霧彌散開來。
黑色煙霧散開,茍春光的身形消失不見。
“雕蟲小技!”
跟蹤者冷哼一聲,摸出兩張符篆,激活并丟出。
“呼…”
一股狂風出現,咆哮著要將黑霧吹散。
但黑霧只不過變得稍稍稀薄,狂風過后便再次凝聚。
“轟!”
一聲轟鳴,以跟蹤者為中心,一道火焰環擴散。
跟蹤者雖然嘴上不屑,但心中、行動上可沒有半點松懈,這兩張符篆乃是三階符篆,對他而言價格不菲,他也就常備十張三階符篆,現在一下子用出兩張,足見他對茍春光的重視。
跟蹤之前,他以為不過是一名三無散修,但是在茍春光擺脫他的跟蹤之后,他自然不會再有絲毫小瞧。
“滋滋滋…”
火焰環與黑霧碰撞,發出刺耳的滋滋聲,同時還有一股怪味飄散。
“不好!”
追蹤者心中咯噔一下,嗅到怪味的他立刻感覺肉身行動之間稍緩。
“咻!”
這是追蹤者突然感覺到腦后有一股風出現。
“鏘!”
茍春光出現追蹤者身后,手掌泛著金屬光澤,此時五只成爪正狠狠向著追蹤者頭顱抓去,追蹤者手中短劍一揚,擋住了茍春光的攻擊。
“呵。”
茍春光微微一笑。
“嗖!”
追蹤者右側,又出現一名茍春光,同樣狠狠向追蹤者頭顱殺去。
“鏘!”
追蹤者抬起另一只手,袖中抽出一柄短劍,抵擋住了第二個茍春光的攻擊。
“嗖!”
第三個茍春光出現在追蹤者左側。
“噗!”
追蹤者用力扭頭,張嘴一吐,一點寒光飛出,洞穿了第三個茍春光的頭顱。
這一番動作說來話長,實則不過電光火石之間。
這時,第一個茍春光身形漸漸變淡,此乃術法“三分幻影”,可分出三道幻影,每道幻影只有一擊之力!
就在第一個茍春光身形變淡的剎那,又一個茍春光出現在追蹤者正面。
追蹤者騰出手來,正要抵擋,可是黑色煙霧與火焰碰撞散發的怪味使得他動作有一絲遲緩。
尋常時刻,這一絲遲緩自然算不得什么,但是現在就是決定生死!
“噗嗤!”
“噗嗤!”
“噗嗤…咔!”
連續三聲肉體被洞穿的聲音響起。
茍春光一手洞穿了追蹤者眉心,一手洞穿其心臟,右膝抬起,同時一柄利刃彈出,一膝撞在追蹤者小腹,而后一劃,將追蹤者脊骨斬斷!
但這還沒完,追蹤者仍未死去!
追蹤者的意識劇烈波動,猛然燃燒,劇烈掙扎,隱隱有一股恐怖的力量即將爆發!
意識自爆!
這就是追蹤者最后的拼命手段,既然我活不成了,那你就和我共赴黃泉吧!
“哼!”
茍春光冷哼一聲。
如果一照面你就意識自爆,我絕對狼狽逃竄,有不小的可能陪你送葬,但現在你的眉心都被我洞穿,肉身已經毀滅,現在還想著意識自爆,不覺得異想天開嗎?
我既然起了殺心,怎么可能沒有應對意識自爆的手段!
茍春光手中出現一團幽深的黑暗,幽深的黑暗將追蹤者意識吞噬。
片刻之后,茍春光手中的幽深黑暗消失,追蹤者的意識也徹底消散。
就在這時,茍春光的三個幻影徹底消散。
“砰!”
茍春光抽身,追蹤者的尸體砸落在地面。
擊殺了追蹤者,茍春光心情頓時舒暢不少,但他依然沒有忘記自己的處境,片刻不留,向著叢林深處趕去。
唯恐追蹤者身上有定位之物,就連儲物袋茍春光都沒有收走。
茍春光離開黑霧范圍后,黑霧驟然收縮,將追蹤者的尸體包裹。
“滋滋滋…”
密密麻麻的聲音響起。
不一會,黑霧消散,原地只留下一堆白骨。
“嗖!”
一道矯健的身影出現在追蹤者白骨之前。
“暗子,死了。”
那道身影渾身漆黑,看著追蹤者白骨低語道。
“被那茍春光所殺,此地有他的氣息。”
漆暗子六號輕嗅,尋到了茍春光的氣息。
“那邊!”
漆暗子六號看向茍春光離去的方向,身形一閃便消失不見。
漆暗子六號離開后,窸窸窣窣的叢林之中又出現不少人。
這些人彼此之間相互戒備,但又目標一致。
“哈哈,看來這次是碰上硬茬子了,怪不得漆暗子會出動。”
一人低聲笑道。
眾人沒有多做停留,繼續向漆暗子六號追去。
茍春光在橘煙山脈小心翼翼奔行,向著橘煙山脈深處趕去,著史者無聲無息的跟隨在茍春光背后,不時書寫著什么,茍春光渾然未覺。
“嗯?”
著史者扭頭看向后方。
后方一切如常,但是在著史者眼中卻看到了一人正在向此處快速逼近。
茍春光毫無所覺。
“危險!”
突然茍春光靈覺瘋狂預警,這是足以致死的危險!
“咻!”
一道寒光在茍春光背后閃過。
“砰!”
茍春光胸口處佩戴的一枚吊墜崩碎,吊墜在崩碎之時,一道土黃色防御罩出現,僅僅抵擋了一瞬便徹底破碎。
好在,這一瞬已經足夠茍春光逃命。
寒光閃過,一連串血珠低落。
茍春光感知到自身后背整條脊骨,從頸部到尾椎骨,都感到絲絲疼痛。
“不可力敵!”
“逃!”
茍春光十分果決。
“意識燃燒!”
“轟!”
茍春光立刻燃燒意識,拋離之前的小心謹慎,瞬間爆發出極快的速度逃離此地。
在茍春光的感知中,漆暗子六號乃是神胎境修士,他半點勝算都沒有!
逃逃逃!我不能死!我已經得到了混沌膜胎氣,只要轉手一賣就能獲取充足的資源,從此走上人生巔峰,甚至能越仙一搏,而不是像現在這般,連成仙的機會都沒有!
茍春光心中咆哮,好日子就在不遠的未來,怎么能在這里倒下!
看著茍春光瞬間離去的背影,漆暗子六號眼中寒意乍現。
這下麻煩了,如果偷襲得手,毀掉他的脊骨便能廢掉其肉身,再將其意識封印便能生擒,現在…
茍春光有了防備,明知必死的情況下很可能便會意識自爆,漆暗子六號可沒有把握能在其自爆之前將其意識封印。
心中念頭一閃而逝,就算出了問題漆暗子六號也不能放棄任務,只能向茍春光追去。
茍春光燃燒了意識,速度暴增,以致于漆暗子六號一時半會追之不上,且距離還在不斷拉大。
不過漆暗子六號絲毫不著急,只是緊緊的墜在茍春光身后,如果距離過大,超出一定范圍漆暗子六號便使用秘法爆發一波,拉近距離。
意識燃燒乃是神意境修行者最后的拼命手段,對修行者傷害極大,自然不可能太過持久。
因此漆暗子六號在等,等待茍春光停止意識燃燒的那一刻。
一但茍春光停止,漆暗子六號便會瞬間燃燒神胎元神,瞬間將茍春光意識封印。
除非茍春光萬般決絕,硬生生將自己意識燃燒殆盡。
茍春光處于意識燃燒狀態時,漆暗子六號的封印術并不能將其封印。
就這樣,茍春光與漆暗子六號一追一逃,陷入僵持。
后面一大堆人緊跟在兩人身后。
這時,突然一人大聲喊道:“前面的朋友,我不知道你怎么惹到了煙凌閣,以致于派出了漆暗子要將你置于死地,但我想你應該知道是因為什么惹禍上身,如果你信的過我,聽我一句勸,現在就把罪魁禍首拋出來,說不定還能逃得一命!”
“對!我們這么多人,主要你將罪魁禍首拋出,我們定當幫你阻擋漆暗子!”
“我們…”
不少人連忙附和道。
這些人對救茍春光沒有任何興趣,但對于導致茍春光被追殺的罪魁禍首卻很有興趣。
茍春光不過一名神意境散修,如果不是身懷重寶,煙凌閣怎么可能派出漆暗子追殺?
聽到眾人的話,茍春光反手取出一物,那正是盛放混沌膜胎氣的葫蘆。
不過茍春光可不會真的傻到將其拋出,而是在思考。
他該當場使用混沌膜胎氣,還是應該將混沌膜胎氣拋出,以混沌膜胎氣影像眾人,而后從容逃走。
雖然他知道不使用秘法,野蠻使用混沌膜胎氣會導致不可逆的無序進化。
但是現在已經是生死攸關的關頭,首先是活下來!
至于第二種…
茍春光相信以混沌膜胎氣定然可以使他能有一段時間平安,可是…不甘!
茍春光心中充滿不甘!
茍春光心中猶豫,遲遲拿不定主意。
第一種方法,就算我完成蛻變也未必是神胎境的對手,而且很可能在蛻變過程中就被擊殺。
如此看來,只有第二種…
茍春光內心掙扎、糾結。
事到如今,只能第二種方法了,逃離之后我便不再返回秉洪城,前往其他城市,使用傳送陣離開煙凌宗的勢力范圍!
茍春光狠下心,做出決定,他的心都在滴血。
茍春光將葫蘆塞子緩緩拔出。
就在這時,茍春光突然看到前方有一人在散步。
是的,散步,就好像這危機四伏的橘煙山脈不過是那人后花園一般,閑庭謝步,好不愜意。
“前面的道友,我身后有一幫人追殺,你趕快避開,不要遭了無妄之災!”
茍春光喊道。
茍春光雖然也經歷不少殺戮,但他還是做不到將無辜者卷入。
要知道他的傳承可是精通潛行暗殺,如果他真的想,完全可以以獵殺其他修行者來獲取充足的修行資源,但他從未做過這種事情。
“哦?”
那人似是有些詫異,轉過頭看向茍春光。
抱歉了!
茍春光心中抱歉一聲,他的意識燃燒太多,不能拖下去了,不然他的修行之路將會徹底斷絕。
就算有無辜者,茍春光也顧不得了。
所幸,混沌膜胎氣終究不會對生靈造成危害,只要不參與接下來混沌膜胎氣的爭奪,這名無辜路人定然能安然存活。
“啵~”
一聲輕響,葫蘆塞子徹底拔出。
頓時,周圍所有人都感覺到肉身與靈魂傳來的無盡渴望,肉身與靈魂每一個微小粒子都在發出貪婪的訊號。
“嗯?”
眾人感知到這股強大的吸引力,眼神紛紛一亮。
“混沌膜胎氣!”
這些人可不是茍春光,自然知道這是何物。
眾人立刻就想動手搶奪,但肉身與靈魂的渴望讓他們不得不全身心的壓制肉身與靈魂,一時間騰不出手。
見此,茍春光意識燃燒不停,迅速消失在橘煙山脈深處。
“啪。”
那名散步的無辜路人,受到的影響極小,只是微微一怔便輕易壓制住了肉身與靈魂的渴望,而后心念一動,盛放混沌膜胎氣的葫蘆便落在了那人手中。
“混沌膜胎氣,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那人輕笑一聲。
“沙沙…”
著史者沒有跟隨茍春光離開,而是站在那人身旁,在歲月書卷上寫下一行字:
“泰宏紀,第五歷,一百七十六年xx月xx日,茍春光拋下第二道混沌膜胎氣逃離,第二道混沌膜胎氣落于星辰圣地姚志賢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