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半小時之后,
多托斯站在了底格里斯的實驗室門口,只是他的臉色卻有些不大好看,就像是受到了極大驚嚇似的。
聽到了多托斯搖響的鈴鐺聲之后,底格里斯先是小心翼翼的將手里面的蒸餾瓶放下,然后看了他一眼后便冷笑道:
“我就知道這家伙是個騙子,居然在你的手里面堅持了一個半小時才露出馬腳,卻也算是難得了。”
可是,多托斯卻緩緩的搖了搖頭。
多托斯貌似乃是底格里斯的奴仆,其實身份不凡,其原名叫做馬凡特,實際年齡已經接近五十歲了,他連續三次入圍尼可勒梅禮贊,其才華可想而知。
只是他過于心高氣傲,在一次學術爭論當中與底格里斯吵出了火氣,因此與之打賭,賭輸了就給對方為奴二十年。
很顯然,最后多托斯不幸輸掉了這個賭局,更不幸的是,底格里斯還是他無法賴賬的少數人之一,所以只能信守承諾了。
等到進入賢者時間之后,多托斯痛定思痛,為了懲罰自己亂說話愛上頭這個壞習慣,這家伙很干脆就割掉了自己的舌頭。
這種行為就和是賭徒輸得傾家蕩產剁手指一樣,只是多托斯這家伙做得更加極端一些。
當然,由此也能看出多托斯這家伙雖是奴仆,實際上在煉金術的水平方面其實是與底格里斯相近的人物。
此時見到了多托斯搖頭的動作,底格里斯皺眉道:
“人跑了?你怎么這樣不小心?”
多托斯臉色木然的拿出了筆記本,上面赫然寫著一行字:
“完成了,并且我也沒有發覺有什么問題。”
底格里斯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忍不住質問道:
“完成了?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我給他的那張圖紙,是永夜傀儡的機械核心圖紙!”
多托斯點點頭,那表情也很是郁悶,然后再次拿起了筆記本,上面浮現出了字跡:
“我知道,這東西瓦西里那幫人看了之后也沒敢承諾說能制作出來,他們應該代表了歐洲在傀儡術上的頂尖水準了。”
“可是,這件東西居然被東方這邊隨便跳出來的一名不見經傳的家伙順利完成我甚至覺得就像是在做夢一樣!”
底格里斯見到了多托斯的回復,一下子就站了起來:
“好,那我就去看看。”
一分鐘過后,
底格里斯的手中就握住了那個新制造出來的零件,然后仔細的端詳著,不過他畢竟還是經驗十分豐富,很快就皺起了眉頭,把方林巖叫了過來道:
“你看這里就出了問題,這個表示太陽的符號中間斷掉了一絲,還有這里的材料密度也不大對。”
“這個錨點看起來是已經被夯實了,實際上里面還有些虛口,絕對不是百分之百的契合,一旦真的投入使用,時間一長肯定會出問題。”
方林巖不說話,只是認真的端詳著,然后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底格里斯深深看了方林巖一眼,忽然道:
“倉促之間,你能做到這一步還是不錯了。”
面對這一幕,傳奇小隊中人表面上看起來很是嚴肅,一個個都板著臉,背地里卻都在偷笑。
原來就方林巖的實力而言,是根本沒可能出現這樣多的紕漏的,這還是山羊靈機一動提出來的。
他們這一次過來的根本目的是什么?是要在加工零件核心方面徹底壓倒底格里斯嗎?
當然不是!
他們這一次過來的目的,乃是在底格里斯手里面撈好處的,大佬不要面子的?方林巖完成得太好并沒有什么卵用,反而對大事毫無助益。
所以,最好的辦法不是做得完美,而是做得不完美。
既能體現出方林巖個人的實力,又能讓大佬找出點刺來挑,這樣的話就是兩全其美的了。
很顯然,山羊的提議非常正確,底格里斯眼下對方林巖的觀感明顯不一樣了,他沉吟了一會兒,然后便單獨將方林巖帶到旁邊談了起來。
大概五分鐘之后,傳奇小隊一干人的眼前頓時就出現了提示:
“曼陀羅銘文乃是底格里斯獨創的特殊銘文,在整個歐洲的煉金界當中也享有盛名,因此他不愿意有任何泄露的可能,要求你們喝下遺忘藥劑,便會忘記與曼陀羅銘文有關的一切。”
“如果你們選擇喝下遺忘藥劑,將會與底格里斯之間的關系達成友善,你們可以在其處購買到獨特的煉金藥劑。”
“在你們喝下遺忘藥劑之后,底格里斯還會贈送一瓶強力漸鍍溶液給你們,這瓶溶液可以涂抹在武器/裝備上。”
“涂抹之后,有50的幾率將其直接提升到強化LV8,30的幾率將之提升到強化LV10,10的幾率將之提升到強化LV11。”
“也有10的幾率出現負面狀態,被涂抹的武器/裝備直接損毀,耐久度歸零,需要在空間當中被重新修復以后使用。”
“這瓶強力漸鍍溶液擁有12盎司的容量,當其涂抹在武器/盾牌上時,將會耗費3盎司,當其涂抹在其余部位的時候,將會耗費2盎司。”
“底格里斯將會在半個小時后登船離去,請在這之前做出選擇。”
看到了這一項提示之后,一干人頓時喜上眉梢,這強力漸鍍溶液可真是剛需品啊。
強化裝備極其燒錢,乃是個無底洞,有了這溶液之后,真的可以省下一大筆錢來。
不過,這玩意兒只有12盎司的容量,六個人若是進行均分的話,每個人兩盎司就無法強化盾牌或者武器了,很顯然需要進行整體的規劃和統籌。
這種雜事瑣事平時都是歐米和山羊來進行統籌規劃的,這一次方林巖也大概率不會管了。
不過接下來的提示則是讓眾人頓時為之遲疑了:
“警告:喝下遺忘藥劑之后,你們的臉上將會出現無害性的淡白色條紋,只要不是留意看也是看不出來的,將會在48小時之后徹底消退掉。”
“但是,袁布衣的師妹,兒子,女兒,全部都死于八國聯軍侵華一役,對于任何與外國人有關的人都是深惡痛絕,而是他是絕對能看出遺忘藥劑的條紋的。”
提示到這里就結束了,很顯然,這就擺明了這個里程碑:我在精神病院里面學斬人,實際上并不能做成年人的選擇,在最終的獎勵上也只能進行二選一。
要么去找袁布衣拿絕世秘籍,
要么現在喝下遺忘藥劑,拿到底格里斯的強力漸鍍藥劑,
說實話,這兩件獎勵都能稱得上是一塊大肥肉了,只能二選一也是合情合理的。
不過,現在還在和底格里斯交談的方林巖則是給了他們一絲希望。
在展現出了強力高精度加工能力之后,方林巖確定自己的手藝在本世界的煉金術當中也是有用的,但能有用到什么程度心里面終究還是沒有底。
但無論如何,也意味著已經有了和底格里斯交易的籌碼,現在就看底格里斯這邊的需求怎么樣,肯不肯通融一下了。
一番深入交談之后,方林巖若有所思的與底格里斯揮手道別,然后與一干人匯合,很干脆的道:
“走,出去再說。”
離開了底格里斯的住處之后,方林巖才很干脆的道:
“我與底格里斯達成了協議,幫他制作妥當一具傀儡龍的核心,這東西對我來說技術含量不高,所以應該沒問題。”
“作為回報,急著回國的底格里斯將他的助手多托斯留在了這里,處理一應事宜,這個助手的實力也很強,我們的獎勵,還有是否要喝下遺忘藥劑都由他來決斷。”
歐米聽了以后道:
“那么我們接下來的事情豈不是要著落在他的身上了?”
方林巖道:
“差不多是這樣,不過我個人覺得,強力漸鍍溶液的價值還是不如絕世武功秘籍的。前者是可以找到替代品的,而后者則是錯過這個村,就沒有那個店了。”
“無論如何,現在我們都還保留著兩全其美拿到兩件獎勵的希望,所以還是先去將絕世武功秘籍搞到手吧。”
就在方林巖說話的時候,旁邊則是傳來了轟然爆炸的聲音,然后街面上就是一陣混亂,對此方林巖等人則是司空見慣了,這幾個小時在申城街頭奔波,類似的動亂和打斗可以說是經常發生。
因為申城這邊除了降臨下來了大批空間戰士之外,更是在中央國術館的主持下操辦比武大會,所以武林高手簡直就像是蝗蟲一般蜂擁而至,這幫人同樣也是不穩定因素啊。
有道是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武人呆在一起的話,意氣相投的那肯定就要喝酒切磋,看不順眼的當然就要大打出手。
所以申城這邊的治安率搞無疑問的惡化得十分厲害,好在無論是空間戰士還是來參會的高手,幾乎都不會沖著平民百姓下手,因此底層市民遇到這種事情的態度也是耐人尋味。
前一兩次估計嚇得和鵪鶉一樣的抱頭鼠竄,后兩次發覺沒啥事,就開始強勢圍觀,大聲叫好,唯恐打不出狗腦子來。
因為方林巖他們拿定了主意低調行事,要在后半程發力,所以無論路上發生了什么事情都袖手旁觀,
但這一次有些特殊,因為爆炸聲響起過后,有一道身影隨即就從旁邊竄了出來,但又是一道光華順勢追擊而來,狠狠的撞在了這身影的背后。
這一撞之下,蘊藏的力量可是一點兒不輕,立即便見到這身影直接失去了平衡,被狠狠的飛頂了出去。
此次落地之后就完全失去了平衡,在地面上翻滾了好幾圈之后就昏迷不醒。
仔細看去,撞在這身影背后的光華赫然是一個碗口大小的流星錘,看起來在轟中了目標以后還有自動回收能力,瞬間又彈飛回去。
方林巖等人本來都躲在了旁邊,混在了圍觀市民的中央,但看清楚了這個人的臉之后,心中頓時一驚,果斷做出了決定:
“我出手救人,你們觀望。”
原來,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才被方林巖他們送走了的馬三。
這家伙明明是辭掉了巡捕這個職務要北上的,不知道為什么又出現在了申城的街頭。
不過結合最近的大事,不難分析出來,馬三這個對于功名利祿十分看重的家伙,多半就是奔著這一次國術大會去的。
能夠在這大會上拿個名次,那就是能寫進自己履歷當中的光鮮大事,做與武術相關的行當都相當于是有了晉升的臺階,豈不比白身去投靠人要賺得多嗎?
緊接著,一道霧氣從旁邊閃現了出來,迅速化作了一個人形,其腰間別著的正是那個將馬三打得口吐鮮血的流星錘。
這個人的皮膚很白,白到甚至有給人以病態的感覺,其雙眼也是白多黑少,因此就顯得格外的冷漠。
馬三中了那一錘之后,便直接趴伏在地上一動也不動,只是從嘴里汩汩流淌出了大量的鮮血,幾秒鐘內就仿佛一道蜿蜒的紅蛇一樣,流出了四五米遠的距離。
見到了這一幕,這個人卻半點沒有大意,很干脆的豎起了自己的右手。
可以見到他在豎起右手的同時,整個右手都開始迅速的霧化,然后再成型的時候已經幻化成了尖銳利爪的形態,
看了這玩意兒就有些不寒而栗,甚至毫不懷疑挨了一下之后甚至連五臟六腑都會被活生生的掏出來。
當然,在周圍民眾的眼里面,這個“刺客”的右手沒有什么變化,卻掏出了一把鋼爪握持住。
緊接著,這人就一爪攻向了趴在地上的馬三,那模樣似乎要將之生吞活剝了似的,極其狠辣。
而就在他出手的時候,馬三居然從地上一彈而出,面色蒼白的他整個人在半空當中縮成了一團,
然后雙手一翻一格,就將這名追殺者的攻擊蕩開,緊接著一膝蓋頂在對方的襠部,同時順勢弓步近身,沉肩猛撞,
這連環攻擊的時候,馬三的攻擊可以說充滿了矯健與力量,就像是草原上的猛獸捕食,悄然接近,突然由靜而動,暴起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