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米這時候也是陷入了沉吟當中,顯然也是在思索這個問題,然后緩緩的道:
“我想到了一個合理的解釋,那就是空間為了避免大量數據冗余的出現,會每隔一段時間才會用蘇醒者的標準對麾下的空間戰士進行一次掃描,綜合實力若是超過了這個標桿,那么就直接給予晉升資格。”
說到這里歐米看了看禿鷲:
“而S號空間掃描的時候,禿鷲恰好應該持有一千零一夜,所以個體評價暴漲.于是就過了線!”
禿鷲滿臉無辜:
“天哪,這也行嗎?”
歐米的分析是有道理的,禿鷲很是熱衷于神器的大招:夜之呢喃的用法,覺得這真的是千變萬化,令敵人防不勝防,因此十分迷戀。
然后這就導致在空間內部這種相對安全地方的時候,一千零一夜大多數時候都在他身上,那么S號空間掃描的時候當然就要將神器歸入其實力中。
禿鷲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遭受到了這樣的無妄之災,真是欲哭無淚,想要說理都沒辦法找地方去啊。
歐米聳聳肩:
“當然,我也只是提供一個很淺顯的思路而已,但是具體的真相是怎樣,那就只有上面才知道了。”
山羊這時候則是突然一個激靈直接竄了出去:
“各位,我現在要去忙了,有事別打擾我。”
對于山羊的行為,方林巖乃是心知肚明的,他得到了魔術師傳遞過來的相應情報之后,當然會在第一時間內告訴隊友,山羊立即就意識到這是一個打時間差賺差價的機會。
在絕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下個世界極難,甚至難度比黃金主線任務難度的時候,山羊就已經提前打了個時間差開始囤貨,將那些能夠在關鍵時候救命的全面恢復藥劑,防御藥劑,治療藥劑,護盾類道具等等進行了掃貨。
而現在這消息一放出來,這類保命道具,恢復藥劑,裝備等等必然是翻著跟斗往上漲,畢竟在這樣的高難度世界里面,首先要保證的就是活著,活人才有輸出,才能有未來。
相應的,攻擊類型的各種物品都會出現下跌或者滯銷,道理人人也都懂——死神可以輸給你無數次,但是他只需要贏一次就能笑到最后。
所以,對于山羊這樣的商人來說,這12個小時就像是狂歡季一般,只要運作得好的話,可以倒騰出來好幾倍的差價。
方林巖當然也不是束手待斃的人,他在這幾天里面也是聯系了不少有交情的家伙,背地里做了很多工作——甚至連唐金蟬,兌禪這樣的關系都沒有放過。
不過,在弱肉強食,叢林法則格外明顯的冒險世界中,他自己都不確定做的這些工作最后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畢竟這一次攻擊乃是深淵領主發起的,先下手為強這句話可不是說說而已,而且深淵領主的實力早已在蘇醒者當中都處于數一數二的位置,長期盤踞在那里必然會帶來大量人脈的優勢。
更不要說方林巖還是處于明顯的弱勢一方,現在也只能算是勉強站到了其面前!
那一刻終于來臨,
方林巖站到了隊伍的最前面,開始與其余的隊友擁抱,碰拳,然后便義無反顧的踏入到了前面的傳送光門中,然后就失去了意識:
開始進入冒險世界,
開始配比數據,
世界已經鎖定,
開始將人物與本世界同化,
開始進入世界.
泛黃色的膠片開始旋轉,
黑幫肆意踐踏罪惡克星的尊嚴,
跳著詭異舞蹈的黑衣人橫行在街頭上,
看似普通的人們卻都身手不凡,
身不由己的江湖,
功夫越是高,
人生越糟糕。
茍延殘喘的人們,
就像是野草一般的卑微活著 就在方林巖他們開始進入的時候,
在另外一個空間的會客室里面,一場密謀正在上演著,出席的人有魔術師,有老管家阿爾特巴,有櫻花,還有一個貌似陌生的風衣男子。
不過,如果方林巖在這里的話就一定會認出這家伙來,因為兩人雖然只有一面之緣,但方林巖一定記憶尤新。
在上一次的S號空間戰爭當中,這個風衣男子手持旋轉機炮,在三秒鐘之內就險些令他的生命值人間蒸發,直接被清空!
這四個人聚集在一起,卻并不說話,局面已經陷入了一種微妙的僵持當中:
隔了好一會兒,魔術師才徐徐的道:
“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你們現在也察覺到眾神殿傳遞過來的壓力越來越大了吧?也正是抓住了這一點,所以他才敢于獅子大開口,與R空間討價還價,更關鍵的是,這家伙最后還成功了。”
阿爾特巴施施然的道:
“我就不明白一件事,為什么我們現在就要站隊呢?雖然看似你們這邊占據絕對優勢,但是,扳手——或許現在叫妖刀這家伙,卻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
說到這里,阿爾特巴轉頭看了一眼櫻花,嘴角露出了一抹狡黠微笑:
“對此,櫻花應該有很大的發言權吧?”
櫻花雖然貌似被揭了瘡疤,可是面上卻古今不波,淡淡的道:
“從古至今,將軍的結局大多數都是戰死,再怎么銳利的寶刃名器,上了戰場以后也難逃折斷的命運,我自身實力不足輸給了妖刀,那也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妖刀確實很強,更重要的是,他身上也有了命運之力的庇佑,這一點上就非常克制深淵領主了。所以我支持阿爾特巴,選擇繼續觀望。”
魔術師點點頭,淡然的道:
“好,知道了。”
然后他頓了頓,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
“但是,我的主人仿佛已經預料到了我可能會消極對待這件事,所以在你們做出了決定之后,還要我轉告一句話。”
櫻花和阿爾特巴的臉色頓時變了變,魔術師環顧了一下四周,才接著緩緩的道:
“他說,臺風來臨的時候,會無差別的對周圍進行破壞,無論是人,大自然,野獸,甚至是昆蟲,只有聰明人才能夠提前獲得臺風的動向因此躲開一劫。”
聽到了魔術師的話,其余的人臉色都有些不好看,畢竟深淵領主的這口氣真的是狂到沒邊了,自比臺風,將他們當成昆蟲。
不過,在場的人也都與深淵領主接觸過,甚至可以說是戰斗過,知道這家伙在全盛時期,確實具備碾壓普通蘇醒者的實力,像是獵王,櫻花這樣的頂級戰士,也是在其面前一敗涂地,甚至可以說是勉強保命而已。
但就在這時候,風衣男卻淡淡的道:
“深淵領主還是一點兒都沒變啊,既然他都這么說了,那么我就選擇支持他吧。”
櫻花深深的看了風衣男一眼:
“伊維斯,你確定嗎?”
伊維斯淡淡的道:
“當然,我非常確定,不過這和深淵領主無關,在我看來,深淵領主的巔峰時期,就是當年他帶著天啟六騎士的時候。”
“之所以要對付妖刀,卻是和我一個好朋友昆汀有關,他在上個世界當中接到了一個隱藏任務,叫做血苔,卻被妖刀的同伴偷襲,被迫放棄一切直接回歸,然后發覺自己好不容易拉扯起來的隊伍又被打散了。”
“沖著這一點,我也要為他討回公道!”
櫻花沉吟了一下道:
“昆汀?是不是那個善于使用巨刀和火焰的?”
伊維斯道:
“沒錯。”
魔術師點點頭:
“很好,伊維斯先生給出了明確的答案,愿意站在妖刀的對立面上。”
他一面說,一面已經拿出了一份上面散發著紫色火焰幻象的羊皮卷來:
“根據主人的意思,口說無憑,需要在這份真相之卷上滴血按下手印。”
伊維斯臉色頓時一變:
“我既然答應了的事情,那么當然就會做到,你是不相信我了?”
魔術師漠然的道:
“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主人不相信任何人,甚至包括我在內。”
伊維斯斷然道:
“那我拒絕。”
魔術師淡淡的道:
“那么我將會如實回報,伊維斯先生口頭答應愿意站在妖刀的對立面上,但即將在真相之卷上簽字之前卻又反悔了。”
伊維斯臉色頓時黑得和鍋底似的:
“你你是來給深淵領主找麻煩的,還是來給我們找麻煩的?”
魔術師冷冷道:
“就像是我剛才所說的那樣,我的主人并不信任我,所以才將我派來這里做事。”
“我想,無論我在這里做了什么,最后的結果如何,只要能將之前其吩咐的步驟完成,那么他的目的就達到了。”
這句話說得旁邊的幾人心中都是“突”的一跳。
深淵領主雖然十分狂妄,但絕對不是傻子,并且實力之前也確實呈現出了壓倒性的強,就像是三國時候的呂布,完全是獨一檔的存在,要合三英之力才能與之打平。
倘若深淵領主卷土重來,真的達到了如此高度,那么自己真的是要做出慎重的選擇了。
櫻花和阿爾特巴的臉色都不怎么好看,雖然他們和方林巖有過節,卻更不愿意看到深淵領主卷土重來,再次站在那個壓制所有人的位置上。
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強者,誰愿意頭上還突然多出來個婆婆受氣?
良久阿爾特巴這老東西忽然道:
“其實我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方林巖是被微微的搖晃震醒的,
而他醒來之后,就覺得腦袋劇痛,根據他豐富的經驗,至少也是個二級腦震蕩外加頭皮撕裂。
在剛進入世界的時候居然就直接受傷,這可以說是開天辟地的第一次了。
由此也可以驗證魔術師的話:這個新發現的位面還未被完全征服,在空間朝著這里投放強大的空間戰士這些“侵略者”的時候,位面意志也是進行了格外激烈的反抗。
映入方林巖眼簾的,是一扇車窗,
窗外有雨,淅淅瀝瀝的落在了車窗上,然后嘗試朝下滑落。
車窗外面的景物就很有年代感了,雜貨鋪的牌子是用木頭做的,上面寫著恒信兩個字,旁邊則是有著“百年老店,童叟無欺”的清晰字樣,一個戴著老花鏡的老人正坐在門口挑揀著藥材。
旁邊彩色的燈箱上面閃耀著“麗晶大酒店”五個字,身穿旗袍的女郎手里面夾著煙,用漠然而輕蔑的眼神打量著路人,尋找著可能存在的客戶。
而在對面還能看到被壓得十分光亮的軌道,一輛有軌電車正從前方駛來,其頂部有著兩條長長的仿佛辮子一般的天線,直接連接著上方的電纜。
有軌電車的車身上畫著一個肥肥白白的小孩,正咧著嘴巴大笑,旁邊則是有“片仔癀”三個大字,旁邊的說明是清熱解毒,專治小兒食積啼哭等等。
當然,上面的這些文字都是繁體字。
因為此時方林巖還不能動,這表示他還在持續同步,未融入本世界當中,所以看到的這一切都是靜止的,只有額頭上的疼痛一直在蔓延,持續。
方林巖現在就發覺,自己是坐在了一輛大部分都是木質結構的電車上,當然,這電車不是各位印象當中的特某某,蔚某某,比某某,而是落后了至少七八十年的有軌電車。
方林巖此時落座在最后一排,而電車上的人很少:
自己的前面是一個穿著無領校服,腳上是白色紗襪,圓口布鞋的女學生。
有一個穿著花棉襖,扎著大辮子的姑娘,
一個身穿雙排扣西裝梳著油頭夾著皮包的青年,
還有就是一對老兩口,老頭子手撫著胸口正張口咳嗽,老婆子則是在旁邊遞藥。
忽然之間,方林巖就發覺窗戶上的雨水開始朝著下方流淌了下來,車窗外的吆喝聲也是傳入到了他的耳朵當中:
“削刀磨剪刀!”
“爆炒米花。”
“噴泉牛雜來啦,辣味十足,清爽解膩。”
“鐵口直斷,百無禁忌!”
“陰丹士林布,曬不褪色,皂洗如新,顏色永不消減。”
“包身工,包身工,包食包住,每個月凈得十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