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鐘之前,方林巖下車問路再次失敗,甚至還抓到了一個想要將變身后的柯提亞(摩托車形態)的后視鏡掰下來就跑的黑人少年。
這個一到天黑就擁有天然保護色的家伙顯然擁有豐富的被抓經歷,一被逮到之后就立即癱倒大哭。
于是很快就引來了幾個穿得花花綠綠的黑人圍了過來,右手還故意放在了懷里,投來不懷好意的目光。
很顯然,若是普通人遇到這種街頭事件的話,這時候要么放開這個小鬼息事寧人,要么就是冷笑著將事情鬧大,最后搞不好會有人動槍 ———是的,不要低估在酒吧和迪廳外面游逛的黑人的下限,他們的大腦中本來就充滿了暴力的因子,何況還多半被酒精和洗禮過?
不過方林巖顯然不是普通人,他給出了第三種選擇:那就是統統都給老子當向導!
先全部麻利的撂倒,然后每隔十秒鐘得不到答案后,就直接一個大嘴巴子抽過去,而且是會把牙扇掉的那種力度。
這些地頭蛇迅速爆發出了巨大的能量,最后給出的答案令方林巖瞠目結舌:
「什么!!金屬之毒酒吧居然是一家舊貨店?」
很快的,他就在幾個垂頭喪氣,臉頰紅腫,說話漏風的蠢蛋的帶領下,來到了目的地的門口,然后就發現原來這是個年久失修的誤會。
這家舊貨店的燈光招牌估計年齡已經老掉牙了,所以中間掉了好幾個字母,所以遠遠看去就變成了金屬酒吧,其實BAR這三個字母隔得老遠,中間估計還有幾個字母滅掉了。
這樣的誤會,就像是「上海吊車廠」的燈光招牌年久失修,中間掉了「海」「車」兩個字,晚上看去就=上吊廠這樣一個驚悚的地名招牌是一個道理。
方林巖推開了這家店的大門,立即就聽到這大門發出了「嘎吱」的一聲,那聲音尾韻拖得悠悠長長的,充分表達出了門軸對嚴重缺乏潤滑油還要堅持上崗的不滿。
走進到了店里以后,方林巖立即就錯覺自己仿佛來到了船上一樣,墻壁上掛著舵輪和救生圈,每個拐角處都用橡膠皮包裹好,所有的東西都被固定了起來,甚至窗戶看起來都像是舷窗。
站在柜臺里面的老板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他有一個碩大的紅鼻頭,手邊正擺放著一個不銹鋼的扁形酒壺,身上散發著一股濃烈的酒味,然后對著方林巖道:
「歡迎光臨,兩位是隨便逛逛,還是有指定的采購物品?」
在與人交際這方面,方林巖自問不是太擅長,最后往往都要走到威逼利誘那一步上,所以就由星意出面了。
她微笑著走過去和老板交談了起來,而方林巖則是開始打量著貨架上面的東西,他發覺這些東西是以世界各地的特產品為主:
從中國的折扇,瓷器,到日本的和服,浮世繪,還有歐洲的全身鎧甲,油畫,甚至還看到了高處懸掛著一個人的腦袋。
當然,這個腦袋經過了特殊的方法處理,被濃縮到了只有拳頭大小,或許是因為皮膚收縮的原因,甚至其表情呈現出了詭秘的微笑。
當然,這東西方林巖同樣也認識,它是亞馬遜流域的食人部族當中流傳出來的特產。
這幫野蠻而兇惡的家伙在食人的同時,也是對靈魂相當恐懼的,認為仇人的腦袋被這樣處理過,就無法再轉世,而是會一直在這顆皺縮的頭顱里面受苦。
老板見到了方林巖的查看行為,還不忘在旁邊補充道:
「這些工藝品都是我之前從世界各地親手帶回來的,它們并不便宜,但一定是真貨!」
星意看了看之后,很干脆的掏錢買了個瓷盤子——這玩意兒可真不便宜,沒有底款并且還有一條裂紋,居 然老板叫價一萬刀,還信誓旦旦的聲稱這是中國皇帝使用過的玩意兒。
星意掏錢買了貨之后,便步入正題,對著老板微笑道:
「老板你這里的東西我挺喜歡,下次還會帶朋友來的,聽她說蒙塔船長在這里,老板可以引薦一下嗎?」
這個老人頓時怔了怔道:「你找蒙塔做什么?」
星意和方林巖兩人早就想好了說辭,她立即表現出了有些難以啟齒的樣子,然后囁嚅道:
「這件事說起來有些.......有些不大正常,若是照實說的話,我覺得您肯定不會相信的。」
星意一面說,一面從懷中掏出了一百刀擺在桌子上:
「您放心,我們絕對沒有任何惡意,只是確實有很要緊的事情找他。」老板微微搖頭,將鈔票推了回來,帶著傷感的道:
「蒙塔這條老狗應該死了吧,他在十天之前跑來和我喝酒,然后就突然從凳子上滑了下去,醫生說是中風,腦子里面的血管直接爆掉了,往后余生就這么躺著是大概率事件。」
「蒙塔只有一個女兒叫蘇西,這孩子挺孝順的,只可惜也沒什么錢,搶救的時候就花光了她的積蓄,而這個老東西在醫院里面躺一天就要耗費一天的錢,一旦被拔管就死定了。」
「昨天蘇西找我借了幾百塊,但是這些錢估計也就只夠到今天中午,所以.....蘇西應該帶他回家了。」
星意一聽之后立即急聲道:
「我在紐約認識一位很有名的醫生,蒙塔先生應該還有救,請您務必告訴我蘇西的聯系方式!」
看得出來蒙塔與這位老板的交情還是很深的,于是立即就給蘇西打了電話,結果電話一打通對面就傳來了哭叫聲,原來蘇西現在正在醫院里面,打滾撒潑的阻止醫生拔管呢.....
當然,對于醫生來說,蘇西就是在無理取鬧了,她的父親已經欠了兩萬多美刀的治療費,眼看這筆錢即將成為壞賬,醫生當然不允許這筆壞賬繼續增加,這可是無情的資本主義社會,額外增加的欠款會折算進工資里面。
所以,這一通電話完全就成為了蘇西的救命稻草,她立即報出了所在的地址,然后方林巖和星意兩人迅速趕了過去。
在見到了來人迅速付錢,并且還將之前的欠款全部結清以后,這家私立醫院立即轉換角色,仿佛川劇變臉一樣,重新開始提供起無微不至的服務來。
但是主治醫生出于職業道德,還是將方林巖兩人叫了過去,告知了現在蒙塔船長的情況,這個老人現在并不符合手術的條件,因此只能用藥物來控制病情。
只是病情依然是在無可遏制的惡化.........主治醫生認為,藥物還能生效的時間不會超過五個小時,即便是將病人運送到梅奧診所去,也頂多只能讓他活到明天日出。
最后情商明顯不高的主治醫生進行了一項非常不恰當的比喻:他將蒙塔船長稱為一具還有呼吸和心跳的尸體,這讓蘇西徹底崩潰,捂臉痛哭出聲。
方林巖這時候將蒙塔船長的病歷拍攝了下來,發給了另外一個強援:謝菲爾,以她強大的社交能力和屬性,現在肯定已經組建起了相應的社交圈子,讓她作為中介去詢問一下專業人士。
謝菲爾很快就進行了回復,她找了兩位專業人士來對病歷進行了分析,這兩個人在醫學方面都是權威人士,他們給出的意見驚人的一致,那就是蒙塔船長的情況并不樂觀,并且也是用「尸體」這樣的形容詞來精準陳述了自己的看法。
在這種情況下,方林巖托著下巴在琢磨著另外一件事:若是按照正常流程的話,蒙塔船長應該是必死無疑的了。
所以,這個隱藏里程碑的難度在第一時間當中就體現了出來 要從一個準死者/植物人的嘴里面掏出有用的東西。
「好在雅辛托斯大人的榮光籠罩著我.......」」方林巖有些慶幸的想道:
「否則的話,我現在就得想辦法去找靈媒或者通靈師了,在哈利波特的魔法世界當中,要做這件事易如反掌,可惜這是以變形金剛這樣的金屬生命/外星人為主流的世界里面,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很快的,方林巖就施展出了新獲得的神術:毫無意外的,敬業的法蘭德又以重度殘疾人的身份登場了。
在為了雅辛托斯閣下的事業,法蘭德總是無怨無悔,鞠躬盡瘁。
這一次出現的法蘭德外在形象是一個瘸子,并且還是個黃種人,除此之外看起來還算正常,方林巖有些好奇的走上前去,詢問了一下他為什么會選中這具身體,法蘭德給出的解釋令人震驚。
原來這具身體的雙腎都已經全部壞死了 —之前都經歷過三次換腎手術,同時中風兩次,心梗一次,腦子里面居然還長了一對瘤子,是的,請注意,是一對不是一個!
這么說吧,就算是法蘭德這一次不上他的身,這家伙也很難活過十天。一番寒暄過后,法蘭德嘆了一口氣道:
「騎士長閣下,你知道嗎?你可害得我輸掉了一大筆錢。」
方林巖奇道:
「咱們之前是隔著整個位面啊,這怎么可能甩鍋到我身上?不行,你說具體一點兒。」
法蘭德聳聳肩道:
「謝菲爾應該與你見過面了吧?」方林巖道:
「當然,她發揮了很大的作用——
—我沒有別的意思,你們在自己的領域當中都是這個。」
方林巖一面說,一面豎起了大拇指。法蘭德嘆了一口氣:
「我們的打賭就和你有關系————
—我賭你先向吾神求助,可是你卻先選擇了她。」
方林巖頓時哈哈一笑道:
「這就不能怪我了,法蘭德先生,這個世界的主流,是兩方金屬生命的爭霸,它們受傷以后,需要的是焊接,零件,拋光,上油,而你們的治療手段可是對他們無效的。」
法蘭德嘆著氣搖搖頭:「我討厭金屬。」
然后他對著方林巖正色道:
「還有一件事,是吾神的神諭。」
方林巖聽了之后,頓時臉色凝重了起來,站直了身體認真的道:「請說。」
法蘭德道:
「吾神說,你身上多了一股外來的強大力量,這力量有些類似于厄里斯女神的力量,跨越時空和位面的限制加持在了你的身上,是屬于典型的詛咒之力。」
「不過,雅典娜女神自身也在詛咒領域很有研究(美杜莎就是被她詛咒成了蛇發女妖),所以她攔截并且化解了一部分這力量,但依然有一部分力量加持在了你的身上。」
「所以,你在一段時間內運氣會持續走低,好在這時間并不會太久,而且這詛咒每發作一次,就會耗費一部分力量,下一次的詛咒就顯得更輕微,好吧,現在看起來,這詛咒之力已經發作了好幾次,以后問題不大了。」
聽到了法蘭德的話,方林巖頓時恍然大悟,感情自己之前頻繁出狀況是這個原因啊,真是見鬼了。
而他用腳指頭也能想得出來,這肯定是深淵領主搞的鬼!
在想明白了這件事以后,方林巖突然感覺到了一陣輕松,因為深淵領主這么做,恰恰是暴露了他的虛弱呢。
最可怕的深淵領主,就是你對其造成了再大的傷害,他都漠不關心,毫無反應的樣子 ——就像是被一只螞蟻叮了一口,然后等到能抽出手的時候,驟的發難,以雷霆萬鈞之勢將你弄死。
那個將方林巖腦袋直接砍下來的深淵領主,真的有幾分「我毀滅你,與你何干」的桀驁冷漠氣質。
這時候的深淵領主,卻已經在未開戰之前動用這些小算盤,小手段來削弱自己,這足以說明在他的心中,自己已經成長到了足以威脅到他的地步。
更關鍵的是,深淵領主這一次耍的小手段好像用處不大........這怎能不讓方林巖為之欣慰呢?
緊接著,法蘭德就跟隨方林巖來到了病房里面,見到了渾身上下插滿管子,然后被各種儀器包圍在了中央的蒙塔船長。
方林巖對著旁邊的人 ———介紹了一下法蘭德,就說他是自己認識的一位華裔,擅長中國的醫術,曾經救過自己的命。
蘇西看起來對中醫并不感冒,只是禮節性的打了個招呼,但她心里面很清楚,現在的局勢根本容不得她挑三揀四了,哪怕是任何一個微小的希望,也要牢牢抓住啊。
方林巖偷眼看去,發覺法蘭德的臉色很是嚴肅,并且手指還在微微的捻動著,這些小細節說明他面對這個病人也很為難的。
凝視了兩分鐘病人之后,法蘭德對方林巖點了點頭,示意他跟著自己出來,應該是要借一步說話了。
方林巖走過去之后,法蘭德嘆了一口氣道:「這個人我沒有把握能將之治好。」
方林巖道:
「事實上,這邊的醫生早就給他下了死亡診斷書,你一眼就看出來他病情嚴重已經很厲害了。」
法蘭德道:
「我們治療診病的方式和普通的醫生不大一樣,我們直接是看這個人的生命之光,若是他患上了疾病,那么生命之光就會變得暗淡,并且具體會反應到某個部位的生命之光顏色變黑變灰。」
「而這個人的生命之光非常微弱,正常人的生命之光是遍布整個身體的,就是一團人形的光芒,而他的生命之光只有很小的一團了,集中在了腦部,并且還呈現出了血色。」
「這說明,這個人的身體目前已經完全失控,連說話吃東西都做不到,只有大腦區域還有點活性,并且也是帶著血光。」
方林巖沉吟道:「沒辦法了嗎?」法蘭德道:
「除非他是吾神的信徒,那么死后還能進入神國,這樣相當于延續了他的生命,可是問題就來了,他現在的這個樣子,怎么可能信仰吾神呢?信仰這種東西,是必須要發自內心的啊。」
方林巖道:
「那么我換一個要求,不要求你救活他,能讓他清醒說話,將壽命延長一段時間就行。」
法蘭德聽了以后道:
「這個倒是可以試試,不過負面效果也很明顯,必須要強刺激才能達到你的要求,而強刺激之后,他的生命潛力就已經會被加速燃燒,所以延長的時間很難控制,運氣好的話或許能有半年,運氣不好也就是幾天。」
方林巖道:
「這個無所謂,我只是想要和清醒狀態下的他聊聊而已,此時的他也就比死人多了一口氣,就算是運氣不好能有幾天時間清醒已經是相當不錯了。」
然后方林巖便讓星意去與蘇西溝通一下。
當然原話肯定不會說我們只想弄醒他,讓船長清醒幾天,然后這家伙就可以死了。
而是說現在蒙塔船長的情況已經是壞到了極點,就算是什么事都不做也很難撐下去了,我們這個朋友卻是有一種方法可以冒險一試,但風險也很大。
很顯然,蘇西此時已經沒得選擇了,只能流淚 拜托了,總之她現在身上的美元是個位數的,并且這兩位一來就墊付了拖欠的賬單好幾萬刀,那是真正的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于是接下來方林巖便將醫生,蘇西等一干閑雜人等請了出去,負責讓法蘭德不受到任何干擾的施術。
而法蘭德也不廢話,來到了蒙塔船長身邊,先喂他喝了一口淡綠色的樹汁,然后才將其身上用于維系生命的各種管子統統拔掉,接著扶他坐上了輪椅。
緊接著,方林巖提著輪椅直接從窗戶翻了出去(這里乃是在一樓),然后在法蘭德的指點下兩人來到了一株大樹的旁邊,好在此時乃是晚上,否則的話兩人的行動肯定會惹來強勢圍觀的。
法蘭德將手按在了大樹上念念有辭,然后就見到大樹上面生長出來了好幾根藤蔓,纏繞在了蒙塔船長的身體上,空氣當中也是隨之傳來了淡淡的清新味道,通常情況下,在新修剪過的草坪上就能聞到這種氣息。
接著略顯驚悚的一幕出現了,法蘭德從旁邊的灌木上摘下了好幾根長刺 ———類似于玫瑰,月季枝條上的那種,但大概是因為法蘭德從中做了什么手腳,最短的一根刺都超過五厘米。
然后法蘭德在蒙塔船長的腦袋上按壓了幾下,找到了一個點之后,將一根長刺仿佛壓圖釘一樣,用力的按了下去,這一幕看得方林巖都有些倒吸涼氣。
畢竟依照那一根刺的長度,這一扎至少都深達大腦當中五公分以上。法蘭德接下來的幾刺都是如此,每一下都扎得又狠又深,看起來仿佛像是在謀殺一樣。
不過考慮到將一個人的整塊大腦額葉切掉后,這個人依然能夠繼續活得好好的(此手術還獲得了1949年的諾貝爾醫學獎),所以法蘭德的行為也就還好了。
法蘭德做完了這些事之后,就對方林巖做出了結束的手勢,方林巖忍不住道:
「現在我們就在這里等著?」法蘭德道:
「是的,我已經做完了自己能做的事情,將這顆樹木的生命能量與之連接了起來,只是最后他能共享到多少生命能量,那就不得而知了,因為這就已經涉及到了關于植物親和方面的東西了,相當復雜。」
方林巖聽到了「植物親和」四個字,立即就聯想到了自己的進階天賦:金屬親和,立即道:
「沒關系,多講一講,我們現在不趕時間。」法蘭德聳聳肩道:
「有人天生就喜歡柑橘花的味道,有人聞到這種強烈刺激的芬芳味道就很是厭惡,這就是最基礎的親和因素。」
「此時與蒙塔先生進行生命連接的,是一株北美紅櫟,若是他對這種植物親和程度不夠,就會出現非常嚴重的過敏現象,最糟糕的事情也會隨之發生,蒙塔先生會在三分鐘內死去,并且死前還要經受肺水腫之類的過敏痛苦。」
「但是如果他對這種植物親和,比如說聞到其花,果的味道就會安寧下來,或者平時就毫無理由的喜歡呆在這植物的身邊,那么他就幸運了,能獲得一段額外生命。」
說到這里的時候,蒙塔突然蠕動了一下,發出了痛苦的呻吟。
法蘭德急忙上前處理,而他處理的方式則是有些令人不寒而栗的——
再拿一根長刺從眼窩子附近扎進去,蒙塔先生抽搐了一下,便停止了動彈,看起來就像是徹底死掉了一樣。
法蘭德卻松了一口氣,接著道:
「當然,我說的這兩種情況都是極端情況,你也可以理解成小概率事件 —當然,如果他能找到合適對象的話。」
法蘭德說最后一句話的時候表情淡然,他們的教派就是崇尚自然,將性這種東西看成了吃飯喝水一樣,用于取悅靈魂的存在,倒是搞得方林巖有些哭笑不得。
很快的,三分鐘時間就到了,法蘭德看到方林巖望了過來之后就道:「現在可以排除掉最壞的可能了,如果出現過敏的話,那么已經直接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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