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雪明挨了這一巴掌,立即鼻血長流,臉頰立即就紫漲了起來,看到這一幕方林巖卻并不同情,
因為昨天回來的時候,他也是想方設法的從馬奎口中旁敲側擊出了一些事情。
原來當年胡六公子還是在商業上有點兒天賦的,獨立開辦出來了一家酒樓,在當地已經是小有名氣,不說日進斗金,也是生意興隆,已經是被看作了他們這一輩的翹楚人物。
結果突然就被爆了丑聞出來,說他居然了自己嫂子,接著又有一個賬房站出來說胡六公子做假帳,公飽私囊。
外加胡六公子平時本來就有些行為不檢點,喜歡喝花酒之類的,遇到了這種事情以后也是年少氣盛,意氣行事得罪了不少人,因此真的被弄得聲名狼藉的,甚至連父親都被氣得一命嗚呼。
而當時站出來上躥下跳的,就有面前的胡雪明,方林巖“”的嫂子,就是他大兒子的兒媳。
值得一提的是,胡六公子出事以后,他一造的醉花樓就被胡雪明的大兒子給接手了,正所謂虎父無犬子,本來生意興旺的醉花樓不到一年就賠了個底朝天,伙計和掌柜也是卷堂大散。
根據誰得利誰最可疑的原則,方林巖高度懷疑當年的事兒就是這個七叔為主導,所以現在看他挨打非但沒有半點兒同情,反而十分快意。
挨了打的胡雪明這時候已經顧不得那么多了,沖上來對著方林巖急聲哀求道:
“小七,小七,當年那點兒誤會是我對不起你,但怎么說也是一家人啊,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看著胡雪明此時的狼狽樣子,方林巖走上前去低聲道:
“我爹被你搞出來的事情活生生氣死,我的一番心血被你兒子一年不到就糟蹋得不成樣子,你管這個叫那點兒誤會?”
然后他哈哈哈仰天長笑,然后陡然翻臉若翻書一樣,對著七貝勒道:
“我不認識這個人,你們想干什么隨意。”
說完之后就揚長而去,七貝勒臉色鐵青,但眾目睽睽之下又能怎樣呢?
總不能叫住面前這個胡六少,讓他將手里面的洋貨統統報效自己,那樣的話吃相就太難看了。
除非是開國初年,八旗橫行的時候那還差不多,但現在已經是清廷衰微的年代,并且民智已開。若真這么干了的話,必然是民情洶涌,國內的幾大豪商也肯定會兔死狐悲的施壓。。
現在的滿清政府,其實對地方的管轄力很弱了,手中的武裝力量九成都已經掌握在漢官的手里面,
士兵則是九成九都是漢人。
最后責任追究下來,不要說他只是個貝勒,就是當家的多羅郡王一樣也扛不住的。
這個七貝勒看起來是個浪蕩子弟,其心思還是很陰微的,冷冷的看了一眼方林巖的背影,然后指著旁邊的胡雪明道:
“帶上他,然后我們走!”
這件事只是個插曲,方林巖轉瞬間就將之拋到了腦后,回到客棧里面他吃過午飯,又直接呼呼大睡了起來。
這也是他做空間戰士以后養成的習慣,能休息的時候一定要抓緊時間休息,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要連軸轉了。
結果沒睡多久,喬家的另外一個掌柜就來通知方林巖,說有一名大買家聽說了他劃出來的價格,想要面談一下,說自己手里面有當年雪巖公發家的杭州阜康錢莊的鋪面。
當年胡家雪巖公就是依靠這個價值五千兩的錢莊白手起家,一步步走到中國首富的位置。
若是方林巖乃是真的胡家子孫,那么這張親情牌打出來肯定有用,遺憾的他并不是…
所以方林巖很干脆就回絕了,直接就說是自己標出來的這個價格乃是一口價,要拿就拿,不拿也沒關系,反正這個價格今后三天都不會變。
對方猶豫了一下,還是提了十萬兩銀子的貨走。
這時候,這位鄧掌柜便提了出來,晚上就在旁邊的含梅園想請方林巖吃一頓飯。
并且鄧掌柜也是個實誠人,說自己其實也是受人之托,收了一百兩銀子,他雖然不能透露那人的身份,卻保證是六公子一定認識,也不會對他不利的。
今天下午大熱天的,這鄧掌柜在旁邊幫忙奔進跑出,一件長衫的背心曬干了又打濕,打濕了又曬干,可以說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而他很清楚此時自己與喬家的關系,給自己挖抗的機會很小。
加上方林巖也不知道晚飯去什么地方吃,便給了他個面子點頭應允了。
看看約的時間到了,方林巖就來到了半里外的含梅園,這里其實已經有著典型私房菜的感覺了,進門之后就有人帶著進去,里面直接被打造成了江南園林的感覺,處處都是水景,樓閣的結合,堪稱是曲徑通幽了。
然后,方林巖就被引到了一處獨立的樓閣旁邊。
此時月色極美,微風徐來,當中還混合著淡淡的金銀花香味,沁人心脾,令人覺得心曠神怡,旁邊人工修筑出來的渠中也是有水聲潺潺,睡蓮在巨大的石缸里面綻放。
而樓閣上面的白紗也是被夜風吹動,飄飄飛舞,讓他仿佛來到了江南水鄉。
引路的丫鬟將方林巖帶到了樓閣大門當中,微微做了個萬福然后輕聲道:
“公子我就送你到這里了。”
方林巖點點頭,給了小費以后讓她離開。
正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當他打量了一下周圍以后發覺確實這里營造得十分精美雅致,不像是陷阱,便推開門直接走了進去,接下來頓時呆住。
原來,在里面的桌子旁邊,赫然坐著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端莊而秀麗,云鬢烏黑,臉龐清純,但是一雙大眼睛卻頗有媚意,大概是因為心中有事的緣故,顧盼之間還有一股淡淡的哀愁在里面,讓人想起了江南煙雨,婉約清麗。
但是,她此時的衣衫卻頗為單薄,全部都是輕紗料子,胸口高聳,偏偏雪白的腰身還纖細柔韌,
微微還露出了一截兒來,在這時候,如此打扮可以說是相當的前衛了。
見到了這個女人,從方林巖的嘴巴里面,居然不由自主的叫出了兩個字:
“徽因?”
叫出來了這個名字之后,方林巖居然又發覺自己臉紅心跳了起來,這種情況很是有些詭異,完全屬于精神與身體相互剝離了的現象。
不過方林巖是什么人?頓時就恍然大悟,這個女的應該就是胡芝云的大嫂,謝徽因!!
很顯然,空間當時給自己安排身份的時候,應該是直接將胡芝云散碎的魂魄塞了過來,所以在平時沒有影響,可是遇到了這家伙生前念念不忘的人或者事,那還是有點反應的。
當然,也僅僅只是反應,只要方林巖愿意,隨時都可以將這念頭鎮壓下去。
不過在第一次進入西游世界的時候,方林巖就發現,如果能夠滿足本體心中的執念,其實是會獲得一些隱藏好處的,所以只要不是太過分太麻煩,他都會順其自然。
而聽到了方林巖的喊聲以后,謝徽因頓時一驚,然后臉頓時就紅了,下意識的捂住了胸口。
方林巖順手就將門關上,然后笑了笑道:
“我還以為是誰約我呢,搞得神神秘秘的,原來是嫂子啊。”
謝徽因眉頭微蹙,低頭,幽怨的看了方林巖一眼道:
“其實我是不想來的。”
方林巖心念閃動道:
“哦?那是七叔逼你來的?”
謝徽因心道豈止是逼?!
今天中午老頭子鼻青臉腫,灰頭土臉的回來,然后含著眼淚直接就解下褲帶要上吊,全家人都在驚叫哭訴,搞得亂成了一鍋粥。
謝徽因正在六神無主的時候,卻沒料到居然這件事糊里糊涂怪到自己頭上來了。
老頭子說自己當年不檢點,天天不守婦道在外面拋頭露面,結果被老六胡芝云惦記上了。
現在老六跟著洋鬼子做事發達了,就勾結了貝勒爺給他下套,現在被逼得走投無路,只能一死了之,他死了以后,全家就都上街討飯去吧。
聽到老頭子這么一說,謝徽因頓時仿佛成了罪魁禍首一般,被兩個姨娘不停數落,還只能忍氣吞聲,畢竟她身為媳婦,難道還能和公公吵起來嗎?
結果老頭子隔了一會兒才說,解鈴還須系鈴人,老六惦記了她這么多年,若是能得償所愿,這個坎兒就能邁過去,說不定還能賺個幾萬兩銀子來花。
聽到了公公這么說,謝徽因當時真的是氣抖冷,天底下竟然有這樣的人!!給自己的兒媳婦拉皮條!
關鍵是謝徽因自己的丈夫就在旁邊,居然就像沒聽到一樣,瞇縫著眼靠在榻上吸著大煙,看起來一直都在神游物外,這讓謝徽因如何不心寒。
不過這其實也是有原因的,當年這位大少爺接管了醉花樓以后,一通亂搞,最后得罪了當時的知府公子,這可是他惹不起的人,直接將他拋在了旁邊的小河里面,敢爬上來就是一鞭子抽臉上。
那時候正是數九寒天,滴水成冰的季節,可憐大少爺身體本來就被酒色鴉片掏空的,在冰水里面泡了一個時辰,下面那玩意兒就被凍壞了,可憐新婚嬌妻過門一年不到,就要獨守空房。
胡雪明知道自己這個兒媳外剛內柔,于是干脆就跪在了她面前哭,最后謝徽因無奈之下,只能忍辱含淚過來吃這頓飯。
見到了正主以后,方林巖立即就感覺到了體內本來的胡芝云殘魂或者更確切一點來說,更類似于第二人格蠢蠢欲動了。
雖然他此時依然也是十分弱小,方林巖一個念頭都可以將之鎮壓下去,不過此時方林巖也有些好奇,便放開了身體的操控權,看這家伙遇到了喜歡的戀人會怎樣做。
對于胡芝云的本尊來說,此時的感受應該就像是正在做一場逼真無比的大夢,結果這家伙的表現立即就令方林巖大跌眼鏡!!居然顫聲道:
“徽因…!!我不是在做夢吧!我竟然又見到你了!”
“你,你知道嗎,我時時刻刻都念著你,哪怕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辭。”
說到后面,這家伙的聲音居然都哽咽了。
謝徽因本來覺得這位六表弟突然變得好陌生,不過從這一刻起,她立即就覺得那個熟悉的胡芝云又回來了,于是便幽幽的道:
“我可是被你害苦了。”
胡芝云激動道:
“怎么回事,是誰欺負了你,我馬上就去為你討個公道!”
謝徽因委屈道:
“我們之間明明沒什么,可是你老是纏著我,什么風言風語都出來了!”
胡芝云激動道:
“老天在上,我對你的傾慕一直都是發乎情止于禮,雖然我一直苦苦愛慕著你,卻并沒有半點逾越之處,可憐我連你的手都沒有碰過一下!”
聽到了這句話,方林巖翻了翻白眼,“傻”兩個字差點兒沒直接脫口而出。
謝徽因嗚咽道:
“但是事情的根子也是在你身上啊,我公公今天回來就罵我,婆婆也是在旁邊一直說我。”
這時候胡芝云已經顯得六神無主了:
“是是是,是我的錯…你要我怎么樣都行,只要你平安喜樂,重露笑顏!那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聽到這里,方林巖直接“吧唧”一聲給胡芝云額頭貼上了一張“舔狗”的大大標簽。什么叫一把好牌打得稀爛就是這樣了!
他也是實在看不下去了,很干脆的接管了身體,很粗暴的在意識當中對茫然不知所措的胡芝云道:
“得了得了,我先來操作,等下保證你得償所愿,讓她大吃一精。”
胡芝云大驚,可是已經被剝奪了相關權限,忍不住在識海里面大叫道:
“你不要亂來啊,我對嫂子那可是敬重得很,絕無褻瀆之心!!”
方林巖對此只有兩個字:
“呵呵。”
緊接著,方林巖便看著謝徽因道:
“既然都是我的錯,那咱們從此以后就到此為止,再也沒有半點關系好了。”
說完了之后,方林巖對著她笑了笑,然后站起來轉身就要走的樣子,謝徽因頓時傻了眼…怎么舔狗一下子就變成哮天犬了?這劇本不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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