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天氣微涼,路上的行人開始漸漸告別單衣,一頓川菜吃下去方景滿頭大汗。
趙磊和于夢先吃完,要了一杯水,舒服依靠在椅子上,嘴里叼著一根牙簽。
“方景,你時候去錄歌?何康生可是說了可以自用背景音樂。”
“隨時都可以。”
于夢眼睛一亮,“擇日不如撞日,干脆一會去唄。”
她的歌是方景給的,怎樣編曲要達到什么效果她也不知道,能拉上方景最好不過。
褲兜掏出手機,一看才十點多,方景點頭,“可以,等我吃完就走,隨便把沈浩叫上。”
拿了人家十萬塊錢,要是連一個編曲都沒有,那也太昧良心了。
接到電話的沈浩急急忙忙敢過來,一個小時后,四人來到魔都一家錄音室。
“老板,你們這錄歌怎么收費?”方景開口問前臺一個四五十歲的大叔。
“只是錄的話一個小時四百,后期制作價格另算,全部打包三千。”
“行!如果我們四個人現在開始錄,什么時候能完成?”
“最少三天。”
“那不行!”沈浩不干了,三天黃花菜都涼了,“我加錢,一首歌加一千,明天能搞定不?”
“沒問題,明天下午你們來拿。”
有錢的是大爺,客人愿意加錢那就加班唄,老板痛快拍板。
“你們誰先錄?”
“我和老趙先,沈浩于夢先把歌詞背熟。”方景當即安排好順序。
“詞曲給我,里面請。”
方景把外套脫了,走到收音室里打了一個哈欠,活動舌頭,接著深蹲幾下,比了一個OK手勢。
“你朋友挺專業啊!”玻璃墻外,老板笑了笑。
“哪兒專業了?”于夢一頭霧水,“他這是消除緊張吧?”
“不是,你這個朋友要么是玩音樂的,要么以前錄過歌,我干這行十幾年了,不會看錯。”
“怎么說?”趙磊來了興趣,方景的身世他也知道一點,都窮到參加變形記了,不可能錄過歌啊?
“他進收音室前脫外套是怕衣服摩擦聲音被收進去,打哈欠的動作是活動口腔。
深蹲是想試試身體和褲子還會不會產生摩擦聲音,你看著吧,他開唱后口腔會一直張著不閉。”
村頭古樹下青草葉上露水未凝干晨霧里渡船唱著歌謠撐過小河灣我枕著手臂躺在屋頂想了一整晚瓦下堂廳中誰又說起紙上的長安 “是真的唉!方景隱藏也太深了吧?”于夢轉頭看向趙磊,“你們男人都這么深藏不露嗎?”
“咳咳!別胡說,我坦坦蕩蕩,從沒深藏不露,到是方景,小小年紀藏得挺深,是該好好治治。”
方景唱的歌叫不見長安,是一首古風歌曲,講述的是一個追夢少年,從小幻想著外面的世界。
直到有一天踏上征程,前往故事中的長安,中途看到江南的書生睡在楊柳岸,洛陽的女子畫樓秀牡丹。
許多年后,歷經千萬里,終于來到長安,這里有樓閣重重,殿堂浩浩,有詩歌三百,歌盡悲歡。
但這都不是他想要的,他心里的長安不是這個樣子。
突然潑瓢大雨灑下,慌亂的人潮遺失了來時的方向。
他迷茫,這么多年了,家鄉是什么樣?只記得那年轉身離去,水聲濕河岸,村落依然。
千萬里外,他朝著某個方向悵然回看。
沒再唱民謠,方景特意選了一首古風歌,這首歌很符合他的心境,故事里的少年何嘗不是他,不同的是,來到夢想的地方他不后悔。
“方景,你以前錄過歌嗎?”
“沒有啊!”
“那老板說…”
“你說這個啊?網上都有,一點小技巧,平時注意了解一下就知道了。”
三言兩語,方景把所有問題都推給度娘,誰叫網上啥都有,比如說澳門皇家…咳咳…那啥在線發牌,一般人賭不了幾局就得輸精光。
“老趙,你進去吧!我們等你。”
趙磊學著方景的樣子把牛仔外套脫掉,慎重的放在椅子上。
于夢有點不忍心看,她發誓,這是她見過最破的牛仔衣,地鐵里的浪潮兒都不如他。
要不是沈浩說今天的錢他全包了,恐怕趙磊能清唱到決賽。
一提到音樂,趙磊就像變了個人,收音室里,只見他情緒醞釀,微微點頭。
“北方的村莊,住著一…”
“停!”
剛一開口趙磊就被打斷,控制室里的工作人員搖頭,“口鼻離話筒遠點,呼吸聲進去了。”
“停!腳不要打拍,腳步聲錄進去了。”
“停!嘴巴不要合,有口水聲。”
一連停了四五次,第一次錄歌的趙磊心態差點崩了,外面的于夢更是看得膽戰心驚。
連唱歌這么厲害的趙磊都NG這么多,到自己的時候豈不是要錄到天黑?
方景輕輕拍她的肩膀安慰,“很少有人能一次錄到位,就是專業歌手也不例外,更不要說第一次錄。
剛剛你也看了,連我都是三次才過,不然你以為人家為什么會按小時收費?反正錢都交了,你就使勁造吧,多試幾次就好了。”
半個小時過去,趙磊還沒錄好,索性停下休息幾分鐘調整狀態,這次終于一次搞定。
方景一旁和老板聊天,提出后期制作要求,力求達到原版樣子。
幾人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天黑,沈浩不好意思,為了補償他們請吃小龍蝦。
方景原本以為于夢算上夠慢的了,但卻沒想到還有更慢的沈浩,一遍又一遍,他坐椅子上差點睡著。
好在有小龍蝦吃,就當晚飯了!男人吃飯怎么能沒酒,沈浩買了十幾瓶啤酒,三個男的一人幾瓶平分。
重生這么多年,方景從來沒過喝酒,一下子有點手癢喝了兩瓶,誰知道一點感覺都沒有。
要不是看著滿臉通紅的趙磊,他都還以為這是水。
一口氣干了半瓶,還是一點感覺都沒有,喝到第五瓶的時候終于有感覺了,尿急。
上趟廁所回來,趙磊已經喝六七分醉,于夢正給他遞水解酒,沈浩則是已經不省人事。
“這就不行了?我還沒發力呢?”
于夢白了他一眼,剛剛就是這廝說酒量不行,三杯倒,喝這么久也沒見他有啥事。
反倒是和他拼酒的沈浩差點喝吐,現在頭還杵盤子里呢。
“天色不早了,大家各回各家吧,改天再聚。”
“等等!”見方景要走,于夢把他叫下,指著沈浩道:“人是你灌醉的,你負責弄回去。”
“不是還有老趙嗎?再說我也不知道他住哪?”
趙磊:“來!我們繼續喝,我感覺我沒醉,還能喝幾瓶。”
于夢:…
方景無奈,“行!我負責這個,你負責那個,隨便找家賓館扔進去,明天他們會自己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