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年八月初。
沈蒼生獨自一人離開上京城,沒有帶任何人,悄然離開。
一步。
踏入了江湖。
人人都說江南的雨好。
細,柔。
它像溫柔的女子,用那清澈,純潔的目光,望著你;它像是女子的柔荑,用那微涼,干凈的小手,拉著你。
江南的雨,向來都是文人墨客書寫的對象。
就連那北方街頭,說書人,也是驚堂木一拍。
說起一場江南的雨,讓人的心中,不免多了一份對于江南的向往。
江南道。
有十二座城。
余杭城。
便是江南道中,最為有名的大城之一。
甚至,比之姑蘇城的名字,還要亮幾分。
余杭城中間有一江河,東西貫穿這座城,江河的名字叫做吳越河。
吳越河的存在,為余杭城增添不少亮點。
海納百川,兼容并蓄!
這是吳越河流傳下的文化特質,經過朝廷的大力發展,余杭城以此文化立身。
多年來,余杭城涌現不少特色,在周圍的諸皇朝中,都是赫赫有名。
余杭的茶,余杭的絲綢布帛,這些都是商客極為推崇的用品。
而吳越河,則是為商客們提供了便捷的運貨條件。
余杭城的繁榮。
堪比上京城。
說起余杭城,就不得不說余杭城中的江湖門派。
而在余杭城中最有名的江湖門派,就是這里有一座江湖上八大圣地之一的紅塵浴火閣。
余杭城的最北部,有一座山,名為鳳山。
在這鳳山上。
就是紅塵浴火閣的所在。
現在的鳳山,處于半封閉的狀態。
自從大半年前。
紅塵浴火閣的閣主為朝廷守南境之地,再次回來的時候已然是躺在棺木中。
鳳山就開始了半封閉的狀態。
鳳山后山。
有一個名字,叫做鳳冢。
鳳冢是專門葬紅塵浴火閣閣主的地方。
“咚”
隨著鳳山上的一聲鐘響,就代表著紅塵浴火閣的早課的開始。
不少少女嘰嘰喳喳成群結隊的出現在紅塵浴火閣的廣場上,這里,是她們早課的地方。
也是她們的練功場。
一刻鐘時間,廣場的高臺上,出現一位美婦。
一身月白色的宮裝,銀色的長發如瀑。
月小白!
月小白美眸一掃。
底下的少女們紛紛安靜下來。
雖然月小白看上去溫柔,可是,她的手段可是一點都不溫柔。
尤其是授課的時候。
“好了,大家安靜一下!”
月小白開口道,聲音如泉水激石,清澈動聽。
頓時。
下方的少女們,目光看向月小白。
而后,便是紅塵浴火閣一日早課的開始。
鳳冢。
周圍綠樹成蔭,將鳳冢纏繞起來。
顯得,更外的陰涼。
鳳冢前,一座新墓。
一位穿著素衣的女子,正跪在墓前。
“師父,徒兒沒能送您最后一程,徒兒,不孝!”
素衣女子對著墓碑,連著磕了幾個頭。
額頭都磕破了。
墓碑上書:苗真鳳閣主之墓!
跪著的素衣女子,正是與沈蒼生一同從大陸戰場回來的徐煥景。
徐煥景回到紅塵浴火閣之后,饒是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心理準備。
可是,徐煥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師父竟然真的沒有回來。
在大陸戰場,徐煥景已經見識到了戰場的慘烈。
人命,呵呵,在戰場上,是真的很脆弱。
卻沒有想到,當自己回來后。
自己的師父,竟然…
“小景。”
不知何時,徐煥景身后,出現一位老嫗,拄著拐杖,慈目看著徐煥景。
輕輕喚了一句。
徐煥景聽到聲音,轉頭,看向老嫗。
“鳳婆!”
鳳婆點了點頭。
說道:“小景,回去吧,要下雨了。”
鳳婆的話剛剛說完,天上開始下起了小雨。
如絲如線。
觸及冰涼。
“已經是秋天了嗎?”
徐煥景伸出手,任憑細雨滴落在手掌心。
“可惜,沒能見到師父最后一面。”
徐煥景傷感的說道。
鳳婆來到徐煥景的身邊,摸了摸徐煥景的頭。
“想必,閣主她不會怪你!”
天地君親師。
苗真鳳一生無子無女,徐煥景是苗真鳳唯一的徒弟。
卻在最后的時刻,身邊沒有徒弟相送。
這對于師父,徒弟來說。
無疑是人生最大的憾事。
徐煥景看了一眼墳墓。
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
余杭城城門口。
一位青衫男子,緩步走來。
攸然,男子停下腳步。
看著霧蒙蒙的天空,細雨飄落。
“下雨了啊!”
男子輕輕一笑。
也不遮雨,在細雨中,進了城。
江湖,本就是一個故事。
這個故事,每天都在繼續。
這個故事,沒有主角。
亦或是,人人的都是主角。
恩怨情仇,歡喜離恨。
人生百態,江湖應有盡有。
老人常說:一入江湖,身不由己。
有老人說:江湖是個染缸,你本無色,進了這個染缸,或許,你連自己會被染上什么顏色都不知道。
還有老人說:江湖風云激蕩,唯我一人一劍破之!
又有老人說:江湖中多紅顏,白衣長劍,風度翩翩。醉了舞劍,醒了伴紅顏。
總之。
無論是哪個皇朝,哪個男兒。
心中都有一個江湖的夢。
仿佛江湖,就是一個無限美好的地方。
可以一怒為紅顏,拔劍于天。
也可以浪跡天涯,看舞姿,蹁躚!
一眼是看不到江湖的,唯有親身體會了,你才知道,什么是江湖。
“江湖?呵呵。”
青衫男子,緊了緊衣領。
聽著耳邊的聲音,搖頭一笑。
街道一邊。
一個半露天的茶館,客人不少。
人聲鼎沸。
渾然不在意外面的細雨。
或許對于他們來說,余杭城若是沒有雨。
那才是不正常。
茶館有一臺子,不高。
上面放著一張桌子,一把椅子。
桌子上,一杯茶,一把扇,一方木。
茶是普通的茶。
扇是素白的扇。
木是驚堂木!
一位長衫的老者,手中拿著驚堂木。
朝著桌子上一拍!
青衫男子駐足觀看。
便有眼尖的小兒,拎著白巾,來到青衫男子面前。
“這位爺,外面下著雨,淋濕了可不好了,要不進來喝口熱茶?”
臉帶笑容。
仿佛,天下間,沒有讓他將一位客人拉到店里更讓他高興的事情了。
青衫男子點了點頭。
那小兒蕩了蕩白巾,在青衫男子的腿部掃了掃。
“爺,您里邊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