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一股數十人的小隊,越過靠前設置,被摧毀的重機槍陣地,抵達敵軍第一道戰壕前,居高臨下對戰壕內的巴西共和國士兵發起射擊。
五名巴西士兵被點射擊中,倒在泥濘的坑道內,掙扎著移動身體。
“后面的人跟上,保持戰斗隊型!”
帶頭軍官率先跳進戰壕,沿著十多名巴西士兵逃跑的方向前進。
“嘶嘶”手榴彈引線被拉掉引燃,用力向逃跑的人群扔出,
“轟隆”伴隨著爆炸聲,幾名巴西士兵被沖擊波裹挾著離地飛出,撞擊在戰壕兩側的防護木欄上,留下一道血跡。
“殺!”漢軍士兵突擊速度過快,迎面碰到一隊從戰壕另一側彎曲部涌出的巴西士兵,距離太近,來不及拉動槍閂,跑在隊列最前方的兩名士兵,大喝一聲,將裝上刺刀的步槍向下壓平,直挺挺得沖了過去。
“噗嗤”刺刀捅進一名巴西士兵身體,隨后被快速拔出。
受傷的巴西士兵踉蹌著向后退出兩步,與正驚慌失措的本方士兵撞在了一起。
趁著成功突破敵軍防線的銳氣,十多名漢軍士兵一鼓作氣,對著眼前戰壕內,二十余名巴西士兵,發動了肉搏攻擊。
赤裸裸的冷兵器交鋒,雙方不時有人受傷倒下,堅持不到5分鐘,哪怕涌進的巴西士兵數量已經達到40多人,因為暴露在第一線,直面漢軍白刃沖鋒的打擊,幾名巴西士兵承受不住對死亡的恐懼,轉身向后退去,與被推搡著涌進來的士兵擠在了一起。
“轟轟轟”。后續趕到的漢軍扔出幾枚手榴彈,頓時血肉橫飛,人群為之一空。
“分散前進,小心戰壕內的敵軍藏兵洞。”
一名軍銜最高的軍官身邊聚集了來自不同連隊的三十多人,按照漢國陸軍操典要求,他自動成為這支前沿突擊小隊的指揮官,立即做出戰斗指示:“遇到敵軍殘敵,果斷攻擊,擊垮敵軍作戰意志后,迫使他們投降,以減少我軍傷亡。”
“是,長官。”
“所有人分成4組,配合行動,出發!”…
漢軍第一混成旅一團一營、三營組成的第一波沖鋒部隊成功突破敵軍第一道戰壕防線,消息傳回本方設置在丘陵高地的野戰指揮所內,眾人皆是臉帶笑意。
“長官,張團長親自帶領一團一營、三營繼續推進,正在擴大突破口,請示下一步作戰指令。”
“敵軍布置在陣地后方的炮兵陣地還是沒有動靜?”
“沒有,我軍第一波沖鋒部隊突擊速度較快,不到1個小時就在敵軍第一道戰壕上撕開五六個缺口,目前,我軍第一波沖鋒部隊與巴西守軍陣線犬牙交錯,敵軍可能擔心誤傷本方士兵,所以沒有還擊。”
“也許是敵軍擔心過早動用炮兵,容易暴露目標,遭受我軍打擊。”
“先不管巴西人真正的想法是什么,繼續按照原本的作戰計劃進行,他想他的,我們打我們的。”
龐振云沒有糾結敵軍指揮官為何沒有第一時間動用炮兵反擊的真實想法,而是把關注點放在另一方面。
“第一波沖鋒部隊傷亡情況如何?敵軍前沿陣地重火力數量和戰前觀測的數據差距大嗎?”
“初步估算,我軍傷亡100多人,超過一半人是在越過兩軍陣地無人區,發動沖鋒路上,被敵軍重機槍掃射造成的,敵軍戰壕布局效仿我軍,戰壕各段呈鋸齒狀、彎曲曲折,而且戰壕內部,還根據功能不能,修建了半地下了藏兵洞、觀察口、排水溝、廁所、步槍射擊口、前沿指揮部等設施。
敵軍相對完善的塹壕體系,抵消了部分火力傷害,炮兵攻擊結束后,敵軍前沿戰壕保留了部分重機槍支點和火炮炮位,也正是這些逃過火炮打擊的敵軍支援火力支點,對我軍沖鋒部隊造成了一定的損傷。”
“戰爭是最好的老師,巴西人也在戰爭中,通過學習模仿我軍戰術而進步。”
龐振云認同得點點頭,繼續問道:“敵軍兵力部署情況摸清楚了嗎?”
“還在統計中,根據張團長反饋的一線戰況分析,巴西人在第一道戰壕防線內,部署約1500至2500人,重武器裝備數量和我軍戰前觀測的數據差距不大,多了1門重機槍,少了1門火炮。
而且敵軍火力持續輸出能力不足,1個重機槍小組和兩個65毫米山炮炮組是因為打光了彈藥,被我軍沖鋒部隊突破防線俘虜。”
作戰參謀沈德輝回復道。
“火炮和重機槍才是戰壕體系的核心依托,巴西守軍的火炮、重機槍數量如果跟我軍相當,且彈藥供應充足,對沖鋒部隊造成的傷害會增加很多。”
“戰爭打得就是綜合國力,巴西軍隊超過三分之二的武器彈藥依賴進口采購,按照我軍這種打法,光是彈藥消耗他們就承受不起。”
“十年、二十年前,巴西軍隊武器裝備數量和自主供應能力比我軍強了不止一星半點,
那時候我們還是拿著前膛步槍,沒有重機槍、野戰炮等重武器,而且前膛步槍也做不到人手一支,子彈都是省著用,陛下為了盡量減少武器彈藥消耗,揚長避短,盡可能抵消敵軍火力優勢,不得已成立一支大刀隊,擔任襲擊任務。”
“大爭之世,求存圖強,現在這個世道就是弱肉強食,巴西人沒有跟上時代,哪怕現在被逼迫著,向我軍學習,也晚了。”
南美洲宛若一潭死水,李明遠帶領華人扎根立足,創下偌大的基業,才為過慣了安逸日子的巴西、智利等國帶來一絲改變,有了憂患意識。可惜一步慢、步步慢,依舊固執于老舊的經驗,慢吞吞做出改變,當時間拉長至20年,巴西、智利、秘魯等國與漢國得實力差距,不僅沒有縮小,反而越來越大,事到如今,原本自詡南美洲第一大國的巴西,分裂成兩個國家,且也意識到了與漢國之間力量對比的失衡,然后才有了巴西共和國的執政者們,放下臉面,向英國、美國求助。
眾人感嘆過后,龐振云將思路重新聚焦在當前戰場上,目光掃過鋪放在桌子上的野戰地圖,根據實際作戰進展,對戰前制定的作戰計劃做出細微調整。
“胡旅長,從姆博卡亞迪右翼攻擊部隊中抽調兩個營,配合第一混成旅一團二營、四營,支援一團一營、三營所部,待消滅第一道戰壕內,殘余敵軍后,留下一個警備營防守,剩余部隊繼續向敵軍第二道戰壕突進。
我倒要看看,敵軍的炮兵陣地,能堅持到什么時候。”
第四警備旅旅長胡昆山,敬了個軍禮,接受了作戰命令。
“長官,我申請參戰!”
作戰參謀沈德輝看到各部隊按照預定計劃,都撈到了作戰任務,有些耐不住寂寞。
“沈參謀,你不是在戰場了嘛。”
龐振云打趣道。
“報告長官,職下申請進入敵軍前沿陣地參戰,請長官允許!”
“戰意可嘉,好,我答應了你的請求。”
龐振云哈哈一笑,也有意為少壯派軍官們提供鍛煉的機會,當即安排道:“第一混成旅第一團、第二團抽調10門65毫米輕型山炮、8門重機槍,由沈德輝少校帶領,前往敵軍第一道戰壕內建立臨時陣地,為沖鋒部隊提供近戰火力支援。”
“多謝長官!”沈德輝大聲應是,興匆匆離開野戰指揮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