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事,府衙屬官,掌出納文移及勘察刑名。
此官一般并不輕授,非一地巡撫、一府知府之心腹而不可得!
雖說巡撫、知府屬不同級別,但所屬知事品階皆為正九品,可權柄就不言而喻了。
就好比這一省、一市皆有秘書,名義上皆為輔助,但其位資源、權柄能相提并論?
趙宗武被授遼東巡撫府的知事,看似這官位并不是很大,但若細品,能以平民身份越過官門,這明顯不符大明官制!
但當前的遼東早已沒了禮制,只要是能有用途,些許卑微官職,也并非是不能拿出來的。
畢竟朝廷對遼東管控的并不嚴苛。
“沒想到一切都挺順利,有了遼東巡撫府的代知事一職,接下來在處理事宜就簡單多了!”
行走在街道上,看著手中的知事官牒,趙宗武臉上多了幾分笑意。
遼東現有獨特的環境,使得一切歸屬尚能實現。
若換做大明其他地方,想以白身得巡撫府知事,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當然了。
趙宗武現在并不是真正意義上,在編吃皇糧的正九品知事,其手中所得僅是,由遼東巡撫府待發的知事官牒。
想進入大明體制內,那必備的流程手續是要有的。
若沒有相應上呈、報備、留檔等手續,那從根上就并非是,大明承認的官府編制。
但這些對趙宗武來說已經足夠了。
未發知事所穿公服,卻得刑科司吏目皂袍,雁翎刀懸掛腰間,官牒揣入懷中,換了身行頭,屬實是不一般。
左右百姓見到避而遠之。
看著眼神中帶有惶恐的百姓,趙宗武嘴角揚起笑意:“不管到什么地方,這百姓怕官都是正常。
擁有了這身官皮,就有了抵抗風險的資本。
既然廣寧不尋常,那小爺就好好陪你們玩玩!”
打蛇七寸。
既然事情比想象中的復雜,那就選擇這其中的關節點來運作,哪怕會得到背后勢力的反撲!
但那又如何?
背靠王化貞,若還不能解決,真等遼西被建奴攻陷了,那一切都成了無頭官司!
在大明想要獲得高位,單打獨斗不可行,任何意義上的成功,背后都需要擁有一定的勢力。
遼東巡撫府只是不過是個跳板!
趙宗武想要的是那個人見人懼,提及膽寒的錦衣衛身份!
縱使現在的錦衣衛已今非昔比,但擁有超前的意識,趙宗武相信自己能夠成功!
對未來做著基礎規劃,不知不覺間,也便回到了事先約定的地方。
“武…武哥?”
帶有驚詫的語氣,打斷了陷入沉思的趙宗武,帶有些許茫然的看向葉超。
靜止數秒。
見葉超那驚異的神態,帶有調侃道:“怎么?這出去半日,你就不認識我了?”
葉超忙揮手否認:“沒…沒有,只…只是武哥這,這身行頭屬實是嚇住我了。”
并非是葉超表現的過于激動,只是輪誰見到趙宗武這身打扮,那心中都或多或少的帶有驚嘆。
這前腳出去還是百姓身份,后腳回來卻做了官府中人。
論誰遇到此事會不感到詫異?
不知葉超是這樣,就連范天雄見后也亦是如此。
范天雄眉頭微皺,欲言又止道:“武哥,暗旗有嚴令,不得做官府中…”
“天雄,若我說我做這遼東巡撫府知事,實屬是迫不得已,你跟超子還會有這方面的顧忌嗎?”
打斷范天雄的話,趙宗武講的讓范天雄、葉超心中皆有疑惑。
“此番我們分頭行事,前去尋找秘密住地,但就在我尋找的期間,卻遭遇追殺!”
葉超驚道:“什么!武哥!你遇到追殺了?是誰干的!”
范天雄亦震驚道:“武哥!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見二人這反應,趙宗武心中也就知道,此前出現的追殺明顯就是針對他的。
趙宗武揮手笑道:“都不用這么激動,若我真是出了事兒,還會完完整整的站在你們面前嗎?
為什么我要做這遼東巡撫府的知事?
老子要他娘的揪出來,到底是他娘的誰在背后搗鬼!”
既然是針對他的,那思考的范圍也就小了。
三人回到院中,趙宗武將心中有過的懷疑、思考,皆告知給范天雄、葉超,并順勢提出了下階段要做的事情。
原本一直沉默的葉超,此時眉頭微皺:“武哥,雖說我們是為了探明情況。
但你也是知道我錦衣衛暗旗的規矩,先前韓百戶曾三令五申過。
凡是暗旗成員,絕不能觸碰官府身份,碰之,按家法處置!
這次老大你做了遼東巡撫府的知事,恐在韓百戶那里并不好交代啊!”
雖說趙宗武對韓虎有所懷疑,但懷疑終究只是懷疑,沒有證據的論證,是立不住跟腳的。
所以有些事情,還是要應對的。
趙宗武揮手道:“暗旗的事情,我們暫且將其放下。
只要能將私販勢力揪出來,那就是大功一件!
我心中總有一種感覺,其實我們距離真相只有一步距離。
只是我們先前的方向錯了,導致這真相遲遲不能被揭露,這一次老子一定要把他們,都他娘的給揪出來!”
范天雄挑了挑眉頭,說道:“武哥說的對,現在不是提什么暗旗的時候。
既然那趙集都能當暗樁,那誰又能確保這暗旗中沒有暗樁呢?
武哥這招改換天地算是一招好棋。
最起碼我們能夠知道,我們做的事情到底他娘的是對是錯!
而且我現在想想,這次在城內對武哥發起的追殺,那必定是觸碰到了他們的利益!
既然是觸碰到了,那不妨就玩的更大些!”
事情已經出來了,那趙宗武他們就完全沒必要膽怯!
迎面應對即可!
身為漢家兒,要做的就是頂天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