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宗武方才說的這一番話,讓在座的眾將,在心中皆明白,一些底線,既然被立在了那里,就是絕對不能觸碰的。
如果說你輕易觸碰了它,那它的存在就是一種笑話,恐自家國公爺就真的用規矩去辦事了。
盡管說趙宗武的麾下,并不存在所謂的內耗,但是發展到今天這一地步,其麾下勢力還是有著諸多派系的。
刨除從一開始就明確的文武兩道外,單單是趙宗武麾下這群武將就不簡單。
除去軍隊中這傳統意義上的海陸劃分,在趙宗武麾下這群武將,大的范圍可分為遼東派、關隴派,這樣一種區分,并不是以傳統籍貫來進行劃分的,它存在的意義,主要是依照趙宗武在不同的時間段,去往不同的地區,來進行劃分的。
這也代表著九邊帥府,現有勢力中的兩種大的態勢,而在這兩大派系內部,其實還存在著諸多小的派系區分。
以范天雄、周遇吉為首的青年派,以滿桂、李卑為首的少壯派,以祖大壽、毛文龍為首的關系派(與趙宗武自身有一定的關系,但是能力還是很強的那種),以劉興祚為首的投誠派,以姜弼、艾萬年為首的既定派,以…
真要是細分下來的話,那林林總總竟多達十余類,好在因為趙宗武的緣故,使得他能夠統合這一切,最終拋棄這些所謂的派系之分。
當然在這些年,盡管說趙宗武一直都在發展麾下勢力,但是他顯然想到了這些道道,為此又特別培養了以長山孤兒營、戰爭學院、關隴軍校為主的軍校生,為的就是確保以后,麾下大勢的基本穩定。
但凡是軍校生出身,那么他們對于趙宗武就是絕對的忠誠可靠,因為在日常點滴中,他們就開始接受洗腦。
這也是趙宗武他為什么敢逐步放權,真正讓毛文龍、滿桂、劉興祚他們去掌握兵權,借助平定流寇這樣的機會,大肆去擴充麾下軍隊。
如果沒有這樣的底氣,趙宗武絕對不會這樣做的。
但是經過今天特別提到的這一點,還是讓趙宗武心中起了警覺,既然他們能因為轄下強軍事宜搞這些小動作,那么也在所難免會因為長時間待在一地鎮守,其麾下別有用心者會從中搞怪。
“軍校生的事情,暫時就到這里吧。”見在場眾將這臉上多帶有凝重,趙宗武并沒有繼續提這一點,“接下來我們來說一說,關于邊鎮轄下軍團輪調的相關問題吧。”
也好在方才自家弟弟講的那些,讓在旁聽著的趙宗武心中想了很多。
正所謂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即便說趙宗武在心中,能確保毛文龍他們不存在任何問題,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其麾下軍團兵馬,若是長時間在他們麾下統轄,沒有后世人民子弟兵,那種堅定的信仰做依仗,就必須要用其他辦法,去解決這一問題,否則就一定會出現擁兵自重的現象。
趙宗武可不希望自己辛辛苦苦拼搏出來的成果,到頭來卻被其他人給摘了桃,那實在是太虧了。
因為當前他所處的狀態,與后世軍閥混戰時期的狀態很像。
在趙宗武麾下的這十五位總兵官,就像是一位位手握重兵的軍閥頭子,如果說自己不出現任何意外,那這中間絕對不會出現任何問題,畢竟這樣一支強軍,是他從弱到強,一點點來夯實根基的。
“既然是鍛造強軍,那么在九邊帥府序列下的軍隊,就必須要擁有全天候、全地區的作戰能力。”既然說出現了這樣的問題,那么趙宗武就必須想辦法去解決,尤其是在交通大變革未出現前,將軍隊的輪調權,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那是絕對不能少的。
“我們麾下的軍隊是一支怎樣的軍隊,恐不用本公多說,你們心中比誰都要清楚,但是如果安逸的時間長了,這對于一支軍隊來說,那絕對是具有毀滅性打擊的。
為了能夠確保我部麾下戰斗力,得以長時間穩固下來,本公決定讓九邊帥府在不定期的前提下,以不明確的一種方式,對麾下軍團進行相應的輪調。
不管是怎樣的軍隊,如果說想要長時間保持超高的戰斗力,那么就必須要時刻保持警惕,不能因為適應了駐扎本地的環境,就漸漸地放松了那根戰爭弦。”
以當前這種情況來看,趙宗武所提出的這種軍團輪調,是能夠最大限度確保麾下忠誠度,同時也是最大限度保障麾下不出現問題的一種措施,通過這樣一種不明確的輪調方式,做到總兵官不會因為長時間保持一部軍團,進而就會特別在該部軍團中,肆意去安插自己的心腹慶幸。
因為趙宗武說的出發點很好,所以說在座的諸位,在當時并沒有想到這一點。
“這一點提的好。”毛文龍點點頭道:“原先在輪訓麾下軍團時,末將就一直在心中思考一個問題,如何去最大限度的確保麾下軍團,能夠長期有效的保持高強的戰斗力,如果沒有這樣一種緊繃的戰爭弦,那么就算是再強的軍團,也終究有養廢的那一天!
但是現在國公爺您這樣說,就可以有效地確保麾下軍團,能夠長時間保持較高強度的警惕心理,同樣這種心理,也會帶著他們不斷前行。”
以毛文龍為首的這一批總兵官,因為受趙宗武的影響,使得他們的腦海中所想的就是領軍打仗,只要是能確保麾下戰斗力,能夠讓他們在不斷的戰斗中打勝仗,那么任何有利于軍隊建設的措施,他們心中都會無條件去服從、擁護。
在毛文龍講出這些時,左右總兵官對此也沒有任何意見。
但對趙宗武來說,既然已經明確了輪調機制,那么為何不能在這一基礎上,進一步為麾下軍團束縛一道不可違背的底線,如果說他們違背的話,那么帶來的影響,將會是地動山搖一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