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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9章:瘋戾之相

  “皇兄早亡,皇侄年幼,如今大明正處于危難之際,身為我朱家兒郎,孤有責任、也有義務,出來承擔責任!”看著魏忠賢、李康妃、鄭貴妃他們,朱由檢這臉上滿是正義凜然,說話更是鏗鏘有力道:“待大明山河重歸完好,孤會主動退位,讓于皇侄繼承大統!”

  這一頓操作為什么這么熟悉呢?

  為什么總感覺在哪里見過呢?

  就在眾人聽著朱由檢講述的這些時,這心中卻不斷的犯著嘀咕,可想著想著他們心中就有了震驚。

  這不分明就是英宗被虜,北京城被圍,景帝臨危稱帝的操作嗎?!

  不得不說,朱由檢的確是想到了一則最好的點子,因為這事不管怎么看,也總好過繼續讓外人把持大明朝政吧,這大明說到底是朱家的大明。

  諸如魏忠賢、李康妃、鄭貴妃那說到底就是朱家的附庸,什么時候這朱家的附庸,能夠一直代替朱家來管理朝政呢?

  讓幾個毛也沒長齊的孩子去爭奪皇帝,那么最少就是十幾年把控在外人手中,這對于絕大多數大臣來說,那是非常不愿意看到的事情,畢竟他們讀的圣賢書,講究的正是忠君愛國的那一套。

  朱由檢這話剛一說出,這本就內心很彷徨的張皇后,心中似乎是抓住了一根稻草,現在的局勢,明顯她已經把持不住了,如果說能夠聽從朱由檢的話,那未來等自家皇兒順利長大時,這帝位不還是自家皇兒的嗎?

  而李康妃,鄭貴妃二人,在這件事上根本就插不了什么話。

  為什么這么說?

  說來這帝位繼承還牽扯到一個血脈論,能繼承帝位的,那絕對是朱家最正宗的嫡脈,其他不管多受先皇寵愛,可一旦新皇登基,那么你就成了旁支,嫡脈永遠就只有一家。

  傳到天啟皇帝這一代,那朱家的嫡脈就是由朱常洛一系,如果說天啟皇帝不死的話,那么朱家的嫡脈就是天啟皇帝一系,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繼續往下傳。

  但尷尬就尷尬在,現在天啟皇帝所生的這三個皇子太小了,小到他們能把控朝堂,最起碼也要十五年開外,在這樣一種情況下,與其讓外人去把持朝政,為什么就不能讓血脈相對最親近的朱由檢暫繼大統?

  待到皇子長大,朱由檢便可從其中一個還位。

  要不說朱由檢人雞賊呢,人家不是讓位,是還位,讓位需立天啟皇帝的皇子為太子,然后等到朱由檢死了以后,在讓這太子登基稱帝,而還位則是,一旦這皇子長大成人,那么朱由檢就會立即退位,讓皇子登基稱帝…

  這還說個屁啊!

  李康妃,鄭貴妃這里算是沒底氣了。

  亦或者說,面對朱由檢講述的這種情況,她們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去應對,這麾下的得力大臣都跑到朱由檢麾下了,還應對個屁啊!

  “啪啪…”大殿內響起陣陣鼓掌聲,原本沉默的眾人皆循聲看去,卻見趙宗武身著飛魚服,器宇軒昂的便從殿門處踱步走進,臉上帶著笑意道:“信王殿下不愧是大明皇族的肱骨,能夠在大明這等危難之際,來搶奪皇侄的皇位!”

  因為趙宗武清楚朱由檢的嘴臉是什么,所以他從一開始就不會再對朱由檢,有任何好臉色看待。

  趙宗武如果說不是為了,給死去的天啟皇帝留幾分面子,他就會直接把這個令人惡心的家伙,這段時間里所犯下的種種惡行都公布出來。

  朱由檢眉頭緊皺的看著走進來的趙宗武,心中雖略有慌亂,但是看了眼身旁的郭鳴翎微微點頭,接著便講道:“定國公何出此言?孤這么做一心為的就是大明的江山社稷,何來搶奪皇侄皇位一說?”

  其實趙宗武在信王府發泄一通后,朱由檢便與郭鳴翎他們商議過,此等消息,除非是到了最極端的時候,趙宗武絕對不會公布開的,畢竟這件事一旦公布開影響實在是太壞了。

  你說朱由檢心中沒有愧疚嗎?

  那肯定是有的。

  但是看著閹黨把控著大明江山,而天啟皇帝卻在那里沉迷于匠活,不斷打壓著大明的忠良,卻一味地寵信奸臣小人,這要是長時間這般,大明的江山社稷一定會毀到天啟皇帝的手中。

  也就是在這樣的前提下,在朱由檢的身邊慢慢就凝聚著一股勢力,而這股勢力在不斷的耕植中變強變大。

  只是朱由檢看到的對錯,就一定是真的對錯嗎?

  統治江山社稷又怎會是一句簡單的對錯就能概括的。

  趙宗武并沒有直接理會朱由檢的索問,而是踱步向殿中走去,看著空懸的龍椅,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禮,三拜九叩。

  之所以要行三拜九叩的大禮,這并非是做給旁人看的,而是趙宗武這心中對死去的朱由校有虧欠之意。

  “陛下!臣回來遲了…”

  說完此話,趙宗武便緩緩站起身來,轉身看向氣勢逼人的朱由檢,道:“正如信王殿下剛才所講,言大明當前正處危難之時,那本公就想問信王殿下一句,我大明到底有什么危難的?”

  趙宗武這一反問,讓朱由檢先是一愣,接著便笑道:“定國公就不在朝堂,恐并不知當前政局。

  現階段我大明各地災荒不斷,尤其是陜甘之地已經出現了民亂的苗頭,如果說在這樣一個光景下,朝廷不能盡快將其處置,恐會釀成大亂。而在這一特殊時期,如果大明的皇帝是一位幼兒,那么難免就會把朝堂大權旁落外人手中!”

  聽著朱由檢說的這些,趙宗武的臉上滿是嘲諷,道:“據本公得到的消息來看,雖說陜甘之地有不穩之局,但那更多的是因為陜甘之地百姓,因為鬧了旱災使得地里產出盡無,朝廷只需根據陜甘之地的實際情況,調撥糧食前去賑災即可。

  怎到了一些人口中就成了亂國之事?難道說百姓想要活命,想要向當地官府進行示威就成了禍國殃民的存在?

  再者說,就算是陜甘之地出現暴動,我大明的江山社稷也根本不會出現一絲動搖!

  遼東新軍乃先帝特批所立,我遼東健兒身為大明的子民,一定不會眼睜睜看著大明的江山社稷出現一絲動搖!

  本公乃先帝爪牙,既然先帝已駕崩,那這帝位本就應是先帝子嗣繼承!

  難道說信王殿下也想玩一出,景帝時出現的奪門之變嗎?”

  對于朱由檢,趙宗武他是一點面子都不會給他,他朱由檢想借此機會登基稱帝,那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事情已經到這一份上了,就不會因為一兩句話,而退卻下來的。

  “趙宗武!你太猖狂了!身為大明的臣子,竟敢這般跋扈,你莫是把這京城當做你遼東來作威作福了吧!”見朱由檢被懟的無話可說,在旁的郭鳴翎肯定不會袖手旁觀,這個時候必須要把大義立穩,如果說沒了大義,那別說是做皇帝了甚至于朱由檢還會被扣上個企圖染指帝位的罪名。

  可顯然趙宗武根本就不吃這一套。

  看了眼情緒亢奮的郭鳴翎,趙宗武這臉上多了幾分笑意,接著便反問道:“你是叫郭鳴翎對吧。”

  那郭鳴翎聽后當即昂首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正是郭鳴翎!”可就在郭鳴翎剛把話說完,從殿外竄進來數位錦衣衛。

  “郭鳴翎,福安人士,早年因科場舞弊罷免官職,后幾經輾轉入京,做了信王府的坐席,然其在信王府期間,不尊圣賢,卻整日行巫蠱之術…”

  雖然說趙宗武不能把朱由檢,設計謀害朱由校的事情給公布出來,但是查朱由檢身邊的人,給身邊的人定罪,那還是異常簡單的事情。

  為什么趙宗武要掌握錦衣衛?

  目的就是為了在合適的時候緝拿他想緝拿的人!

  在趙宗武講述完這些后,進來的錦衣衛根本就不給郭鳴翎反應的機會,直接就把他給當眾拿下,并直接給帶走了。

  這突如其來的改變,讓朱由檢震驚不已,指著趙宗武憤怒不已,但剛要說些什么時,卻被趙宗武打斷繼續起來。

  而這一打斷,趙宗武就接連捕獲了九十一名官員。

  以郭鳴翎、張昌思、孔敏新為首的信王一派,竟在短短盞茶的功夫,其主力盡數被錦衣衛緝拿,立時抓進了北鎮撫司的詔獄!

  “信王殿下,真不知道你身邊都聚集了一群什么樣的人,就這樣一群道貌岸然的小人,你居然還那么的相信!”

  趙宗武手持被抓的這九十一名官員查出的種種罪狀,一句反問直接干掉了朱由檢最后一絲拼勁。

  出現眼前的這一幕,也讓在場眾人盡皆震驚,因為他們從來就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更沒有想到,這昔日被傳的武夫居然兩三招,就把咄咄的朱由檢打去了勢頭,這還是他們認知中的趙宗武嗎?

  難道說之前有的種種傳聞都是假的嗎?

  還是說這中間存在著怎樣的曲解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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