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遼東當前的局勢,已徹底掌握在我軍手中,自各防線潰敗的建奴大軍,圍繞著遼陽城為核心,緊急籌建了相應的防線。”陳奇瑜拖著疲憊的身軀,但眼神中流露出來的精芒,無不彰顯著他內心亢奮的情緒。
不容易啊!
戰爭爆發的這一個月多的時間,遼東上下算是經歷著重重壓力,但結果顯然要比任何人想的都好,雖然說華夏陸軍規模極具擴充,但是他們自身的戰斗力,通過這一場慘烈的戰事充分得到了證明。
對于這樣的情況,趙宗武心中很欣慰,在這些時間里,誰的壓力都沒有他的大,因為他是遼東的掌權者,是平遼侯,是遼東經略,在遼東的地界上,不管出現怎樣的問題,他都必須扛起來。
雖說當前這一階段,與他籌劃的戰局不同,但是基本的大勢,并沒有太大的差異性。
“玉鉉,你講的這些本侯都已知曉。”對于陳奇瑜講的這些,趙宗武卻多了幾分囑咐:“但是本侯要講的是,遼西之地的安全一定要確保,自即刻起,命祖大壽所部全面布控遼西之地,新編地方駐防軍一定要落實到位,確保遼西之地的絕對穩固!
自即刻起,遼中防線改為遼新防線,由王世欽所部全面掌控該條防線,并調撥新編地方駐防軍,組建防線所需駐防軍。
自即刻起,撤銷海州防線,命地方駐防軍進駐,李卑部…”
因為敵我態勢的轉變,趙宗武也根據實際掌握情況,對麾下駐防進行著相應的調整,現如今抽調的新編地方駐防軍,已絕對掌控著新收復的疆域,而向前推進的大軍,嚴格按照調度穩步前行。
就像當前的局勢,建奴大軍已退守遼陽城,華夏陸軍的先鋒也已威逼遼陽城,但華夏陸軍真正的核心地帶,卻不在遼陽城周遭,相反卻是在與之有一段距離的干山一帶,以趙宗武為首的軍隊核心圈都在此地。
“命參謀本署下令,尤世祿接管連山關、孤山兩處防線,馬世龍所部會同新編地方駐防軍,與駐扎于威寧營的建奴遙相呼應,敵不動我不動,分水嶺以東的戰線不準再出現任何意外發生。”
“命參謀本署下令,抽調尤世威所部,沿太子河流域向遼陽城進發,并就勢駐扎,威逼遼陽城!”
“命參謀本署下令,抽調特種營,越過遼陽城,對沈陽、鐵嶺等地搞破襲!本侯要把建奴的老巢徹底攪亂!”
“命參謀本署下令,抽調劉興祚所部半數兵馬,馳援遼陽城!”
在趙宗武的帶動下,遼東這個戰爭機器,迸發出了強有勁的戰斗力,因為先前打下的渾厚根底,再加上這些年四本署·三分司的自我沉淀,這也使得遼東有底氣快速擴軍,當然擴軍的對象主要是以新編地方駐防軍為主。
遼東當前的地方安全,除要隘處交由華夏陸軍掌握外,現已全部移交給地方駐防軍。
說出來可能不相信。
雖然此次遼東戰況緊急,但是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遼東地方駐防軍,已擴充至25之巨,其中5萬兵馬散布地方維穩,余者皆投入到對遼陽城,對威寧營的戰略壓制上。
盡管在這其中有半數都是初次上戰場,但現階段的戰場走勢,已匯聚到遼陽城戰場,他的勝利走勢,就會影響到誰才能取得最終的勝利,所以這也是趙宗武為什么,不斷把散出去的精銳之師,盡皆集中回遼陽一帶的關鍵所在。
“還有前線所需輜重糧草,一定要供給充足,此戰將會關乎遼東全境光復,本侯不管他是誰,不管經歷怎樣的難事,都不能在這一戰上有任何的馬虎!”在講完一系列安排部署之后,趙宗武又向陳奇瑜強調道。
幾十萬大軍在前線作戰,那后方糧草輜重補給必定是一大困難,而且糧草輜重補給還不能有絲毫的差錯,一旦出現任何差錯,那必然會帶來巨大的影響。
陳奇瑜點了點頭道:“侯爺您放心,卑職一定會將這些做好。”
作為參謀本署的署長,在戰爭階段,其身上擔負的責任有很多,任何需要統籌協調的事情,都離不開他們。
看著已重新標注的戰爭沙盤,趙宗武心中充滿著亢奮,終于,終于擁有了一統遼東的機會,用五年不間斷的努力,才終于攥住這么一次難得可貴的機會,對他來說這一切當真是來之不易啊!
“努爾哈赤,這一次,要么你死!要么我死!”看著戰爭沙盤,趙宗武眼神逐漸變得凌厲起來,小聲講道:“老子沒有那么多的空閑來跟你扯皮!即便不能徹底解決你建奴,但把你們驅逐出遼東半島,那還是有希望的!”
想讓遼東真正發展起來,那么首要的一點就是要確保遼東絕對的安全,可失去大明兩百年來在遼東籌建的防御邊墻,即便是依靠著菱堡群防線,來建立穩固的防御地帶,但這也沒有極寬的縱深帶來的實際。
唯有將整個遼東作為發展,聯合調動各個地方的資源,讓百姓相信遼東是安全的,只有確保這些,才能保證遼東能夠快速高效的發展起來。
正因為趙宗武明白這一點,所以說他才愿意,在損耗這么大的前提下,繼續對建奴保持超強壓迫性,這一次他誓要把建奴給驅逐出遼東!
這一戰的爆發,遼東已經損失了不下400萬兩白銀,要知道這還是在短短十天內損耗掉的。
十天,400萬兩白銀!
而這僅僅不過是一個開始罷了。
反觀努爾哈赤那一邊,因為努爾哈赤過度高估自己的身體,使得他怎么也沒想到,這一場聲勢浩大的戰爭,到頭來會因為自己的身體而虎頭蛇尾的結束。
除了在戰爭爆發前期取得了一些成績,后續的進展似乎沒什么好提的,即便是年輕的豪格、阿濟格他們也沒有再度爆發出亮眼的戰績,反倒是一直被他壓制的代善,在這一戰中取得了很大的成績。
只不過因為后期錯誤預判了東線明軍的規模,導致原本進攻態勢強勁的代善所部,在后續戰死了三萬余眾大軍,最終不得不率部退守威寧營一帶,借此來穩定東線明軍反攻!
中風的感覺很不好,但是努爾哈赤終究是要為此付出代價,如果說他沒有那么強烈的權力欲望,安心靜養的話,那么就不會在短短數年的時間,接連出現兩次昏迷、身體虛弱的情況。
身體出現的一切征兆,那都是存在著因果關系的。
在年幼的多爾袞照料下,努爾哈赤臥在床上,召開了一次床榻軍議,沒有辦法,努爾哈赤他已經不能隨便站起身,只能通過這樣一種方式來掌握局勢。
不同于戰爭籌措初期的繁盛,此刻聚集在努爾哈赤身邊的核心群體,僅僅只有代善、豪格、阿濟格、多爾袞、阿拜、湯古代、塔拜、阿巴泰等十余位。
代善在率部前來遼陽城時,就考慮到了所有的事情,因此隨他出征的巴布泰、德格類、巴步海、賴慕布都被其留在威寧營一帶,至于莽古爾泰、濟爾哈朗、達爾察、務達海、國歡、尼堪等至今才不過從老都地區趕赴沈陽城。
盡管說努爾哈赤親率的兩黃旗,在這一次戰斗中并沒有受到太大的損失,可怎奈努爾哈赤他病倒了,這就使得他們不能真正硬起來,至少在面對古英巴圖魯、大貝勒代善時,似乎還沒有人敢扎刺!
與黃臺吉的隱忍不同,代善盡管說現在多了幾分睿智,但是該有的氣勢,他比誰玩的都要足。
畢竟在四貝勒執政期間,他可是以大貝勒的身份領銜管控的。
“父汗,當前遼陽局勢不明,遼東明軍以合圍遼陽城防線為根本,逐步從各地調遣大軍前來,現如今規模恐已高達二十萬之巨!反觀我軍,雖八旗健兒未受到絲毫影響,但草原八旗、漢軍八旗卻人心惶惶,不過三日,便有兩千余眾兵馬逃離…”
雖然代善已注意了措辭,但臥在床上的努爾哈赤,在聽到這樣的情況后,那臉色就發生了改變,因為氣憤,臉龐甚至出現了紅漲,額頭處青筋暴起!
“咳咳…!”努爾哈赤怒睜著雙眸,喝道:“為什么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本汗統御的時候,還沒有這些問題,怎到了你手中就出現這種情況,你代善到底是怎么做的!”
因為身邊發生的種種不順,這使得努爾哈赤已徹底厭惡了代善,因為他把代善當成了一種情緒宣泄。
在當前這樣一種情況下,不管是誰統御,那都會出現這樣的狀況。
但顯然努爾哈赤沒有想到這些。
重咳不斷,這讓在旁的多爾袞嚇壞了,盡管說多爾袞很聰慧,但終究年紀在這擺著,尤其是遇到這樣的情況,難免也會被嚇住,只見他一邊攙扶著努爾哈赤,一邊輕撫其胸前,借機想捋順那口氣。
“父汗,您不要動怒,代善哥哥已經做得很好了…”
低頭接受呵斥的代善,在聽到多爾袞的聲音后,這低下的頭,嘴角出現了一絲耐人尋味的獰笑。
父母對自己兒女的偏愛程度,終究會影響到他們兄弟間的感情,盡管來說這世上他們是最親近的關系,但是想要毀掉這樣的關系,卻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情。
“報!明賊攻城了…!”
而就在努爾哈赤想說些什么的時候,來自前線的緊急軍情,使得這一切都被打亂了,不管怎么說,先搞死努爾哈赤必定是沒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