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老奴!此次本侯一定要將你擒殺!”戰爭終究還是降臨,遠在廣寧的趙宗武,在知曉前線的消息后,抑制不住心中的憤怒,看著記載復雜的地圖,盡管現如今的遼東并不是很懼怕戰爭,擁有的精銳軍團,讓遼東擁有了很強悍的底氣,可是戰爭的到來,這終究是會拖延發展…
根據前線傳遞的戰情,此次建奴絕對是來者不善。
在遼東與建奴正面勢力沖突地帶,海州被努爾哈赤特別關照,其親率兩黃旗,攜豪格所統正白旗、阿濟格、多爾袞所統鑲白旗,領阿拜所統草原正藍旗,湯古代所領草原鑲藍旗,塔拜所領草原正白旗,阿巴泰所領草原鑲白旗,虎墩兔憨所轄草原仆從軍,控戈什哈、各部包衣,人數達20萬之巨攻來!
對努爾哈赤來說,這一戰除了勝利,別無他選,如果說戰敗了,那等待八旗的就會是徹底衰敗。
因此他在開戰前不惜激怒、羞辱代善,一方面對代善的權柄有所忌憚,另一方面又需要重用代善,黃臺吉、阿敏的戰死,使得八旗的實力受到嚴重損失,盡管現階段愛新覺羅家族中的年輕一代也出頭了,但這終究無法與磨礪成材的雄虎相比。
為鉗制遼東明軍的兵馬,除努爾哈赤親率的大軍外,尚有代善親率的大軍,莽古爾泰親率的大軍。
代善親率正紅旗,草原兩黃旗,草原兩紅旗,領巴布泰所領漢軍正黃旗,德格類所領漢軍鑲黃旗,巴步海所領漢軍正紅旗,賴慕布所領漢軍鑲紅旗,攻殺分水嶺以東的連山關、孤山沿線!
莽古爾泰率正藍旗,濟爾哈朗所領鑲藍旗,領達爾察所領漢軍正白旗旗主,務達海所領漢軍鑲白旗旗主,國歡所領漢軍正藍旗旗主,尼堪所領漢軍鑲籃旗旗主,直突寬甸諸堡,并攻殺半島之地(努爾哈赤早已知曉,遼東明軍掌控了半島,因此借助此戰也要拔除遼東明軍在半島的勢力。)
三部大軍,三大進攻方向,這可以說集結了建奴所有可以調度的勢力,除留岳托所領鑲紅旗鎮守盛京,努爾哈赤這一次算是押上了所有根本!
陳奇瑜神情中帶有凝重,語氣低沉道:“侯爺,此次建奴來勢洶洶,雖為明確掌控其來犯人馬,但根據前線傳遞來的情報,恐此戰建奴投入了不下四十萬大軍,固然八旗的核心兵馬只有那么些,但是單單是人海戰術,如果不能調度清楚,那對于我軍來說也將會使致命打擊啊!”
雖然在文書上寫的很簡單,建奴來犯兵馬規模,就是一句簡簡單單的數十萬之巨,但是這其中蘊含的能量卻并不簡單啊!
成群的將士,成群的戰馬,烏泱泱看不到頭的隊伍,且不提整體大勢的數十萬之巨,就單提努爾哈赤親率的20萬大軍,這要是一窩蜂攻殺進遼東境內,那帶來的創傷,是怎么也想象不到的。
“玉鉉說的沒錯,遠的我們暫且不提。”看著眼前的地圖,趙宗武眉頭緊皺,語氣鏗鏘道:“就單提老奴親率的這近二十萬大軍,作為一個久經沙場的統帥,老奴此番前來,肯定不會是簡單的將大軍聚集在海州沿線。
既然擁有這等當量的大軍,那必須要自身的優勢,徹徹底底的發揮出來,人海戰術,這只是表面看到的,建奴的單兵作戰能力,那絕對是當世最強!
而一年前爆發的戰斗沖突,建奴在此戰中兵敗而歸,并且損耗也是非常的嚴重,這對于久經沙場的老奴來說,肯定會在這一年多的回血過程中,不斷總結與我軍的得失,摸清楚我軍的優勢是什么,劣勢是什么,那戰斗才能真正打起來!”
二十萬大軍,如果說單純的擺在海州防線,那么戰斗就變得簡單了,可人終究不是植物啊,他是有著詭異思想的,兵者詭道也,盡管說在遼東邊墻以西是無盡遼澤,這是一片真正的天險。
先前的廣寧之戰,杜度親率大軍通過這片遼澤,欲偷襲廣寧重鎮,盡管這其中行軍困難,問題多多,但誰又能確保努爾哈赤不會強渡遼澤,繞行遼澤,分擊、圍攻以廣寧為核心的遼西之地呢?
陳奇瑜指著眼前的地圖,發表著自己心中的想法:“侯爺,按照卑職的想法,老奴此次這般興師動眾,那肯定是想要徹底擊潰我遼東所保持的規模,突襲海州是真,畢竟在海州以南的疆域,那才是我遼東現階段真正的核心地帶,以東海鎮起家,真正發展起來的黃金地帶!
但同樣來說,遼澤固然說是充滿了危險,但是如果說能夠克服這些困難,分出一支兵馬成功突襲,拿下廣寧!那在前線地帶的戰局就會陷入夾擊之勢,這對于我遼東軍隊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好事情!
因此這一戰我們必須要做多面準備,一方面以參謀本署的名義向駐守鎮安防線的祖大壽所部,遼中防線的王世欽所部,海州防線的李卑所部下達一級戰斗戒備!并下令集結駐守錦州防線的尤世威所部回馳廣寧!
在固有的安排上,我華夏陸軍的部署規劃,足以應對這樣的突發情況,但既然是爆發了戰爭,我們必須要想到一切能想到的情況,一級戰斗戒備中,對于華夏地方駐防軍是一次考驗,這是一次真正的戰斗,先前進行的一切都是基于戰爭來臨,既然此戰建奴興師動眾的到來,那相關籌建、預警工作就一定要做好。”
作為參謀本署的署長,陳奇瑜根據實際戰況,提出來的應對之策是及時的。
甚至于在趙宗武他們商量的時候,地處第一線的李卑所部,已經和努爾哈赤率領的大軍發生了最為激烈的沖突。
遼東之所以能夠擁有這么穩定的發展環境,這一方面要得益于華夏陸軍的確立,而另一方面則是因為日漸修建完善的菱堡群防線,一年多的時間,堅持不懈的修建,這也使得一兩次激烈戰斗沖撞根本就不可能造就易主的可能!
聽完陳奇瑜講述的這些,趙宗武點了點頭道:“玉鉉,你提出的這些部署很有效,現階段我們未摸清建奴真正進攻的態勢,龐大的防御地帶,使得我們在做任何決定前,都必須要謹慎再謹慎。此戰以廣寧為核心的遼西地帶,本侯就全權交付給你來管控,這期間涉及到的戰斗、調度你皆有專管之權。”
“侯爺不可!”聽到趙宗武講到這,陳奇瑜第一瞬間就想到了自家侯爺想干什么,當即勸道:“侯爺現在千金之軀,萬不能輕易涉險啊!雖然說前線已經爆發沖突,但是根本大勢尚不明朗,若輕易涉險…”
隨著時間的流逝,趙宗武地位的不斷提升,這也使得很多時候,他也并不能再度輕易涉險。
說句不好聽的話,遼東現在擁有的一切,那完全是因為趙宗武才締造出來的,如果趙宗武出現些許意外,那這個蒸蒸日上的遼東勢力,就會在瞬間土崩瓦解。
所以不到必要的階段,趙宗武這尊大佛就不能出現在險地。
聽明白陳奇瑜的話,趙宗武當即揮斷道:“玉鉉,你講的這些意思,本侯這心中很清楚。
但是你也要清楚一點,努爾哈赤肯定不會只有這些手段,我們現在所揣測的戰略意圖,那不過是我們的主觀意圖,所以不管怎么說,本侯都必須要親抵前線,這一戰我軍絕不能有任何的失誤!
現有駐守廣寧的滿桂所部,及抽調而歸的尤世威所部,本侯要全部帶走,這也是本侯為什么給你這么大權力的原因,因為本侯心中很清楚,清楚你陳奇瑜的身上,承擔著怎樣的重擔!
但是反過來說,本侯不管你陳奇瑜用什么辦法,都必須要把所有威脅全部摒除在遼西之外!必須確保遼西之地的絕對穩固,本侯心中預料,這一次戰斗將會波及很多,所以一定不能出現任何的失誤!
遼西之地能夠擁有現在的發展前景,這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本侯不想因為一場戰斗把多年的部署規劃付之東流!你陳奇瑜能確保遼西之地的穩固,那就是對大勢帶來了巨大的幫助!
娘的!你努爾哈赤想跟本侯玩狠的,那本侯絕對不能有一絲的膽怯,這一戰既然你努爾哈赤想玩大的,那本侯就一定奉陪到底!”
固然留在廣寧重鎮,是一件絕對安全的事情,但是論整體戰斗來說,尤其這是一場涉及遼東命運的大決戰,任何戰情消息的遲延,都會給整個戰局帶來預想不到的差距,這對于遼東來說絕對不是件好事情。
就論現在的局勢來說,海州已經爆發了沖突,代善也親率大軍呈灼灼逼人之勢,而莽古爾泰更是集結大軍,準備以雷霆之勢攻殺進寬甸諸堡!
聽完趙宗武講的這些,陳奇瑜原本想要勸誡的心思淡了,因為他心中很清楚,自家侯爺這一次做的決定是對的,雖然說待在廣寧很安全,但是對整體局勢來講,這并沒有一絲絲的幫助。
要知道因為遼西之地特殊的地理位置,使得遼東經略府的核心就在此,簡單來說廣寧更多的是擔負著民生經濟的中心,一道橫攔在東北平原地帶的巨大山脈,使得遼西之地、分水嶺以西的地帶,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發展中心地帶,畢竟這是真正的平原,真正能好好發展起來的耕種地帶。
以耕種為內核的發展趨勢,才是確保一切的根本。
想到這些后,陳奇瑜朝其躬身行禮,并鄭重道:“侯爺放心,卑職縱使是萬死,也一定會確保遼西之地的穩定。”
趙宗武緩步走到陳奇瑜身旁,伸手重重的拍向陳奇瑜的肩膀,簡而言駭的說道:“本侯相信你!”
天啟六年3月,在這個農耕為重的時期,建奴來勢洶洶,讓原本處于平靜發展時期的遼東,出現了新的波動,對于遼東來說,如果此戰不能將兇殘的建奴阻隔在外,那么先前發展的一切勢力,這到頭來都不過是一場空。
作為一個日漸一統的勢力,趙宗武根據不同的需求,歸屬了不同的部署安排,正如廣寧是現階段最適合發展民生經濟的核心地帶,那么他就把賦予民生管控大權的遼東經略府安置在了廣寧。
而適合發展民生經濟的地帶,卻并不一定適合作為軍事重心,現階段的遼東并沒有真正的一統,與建奴還有著很大的敵對趨勢,這也就使得趙宗武必須要絕對把控好,對于建奴的這種敵我態勢。
為此四本署·三分司的軍事職能,就被趙宗武給安置到了蓋州縣,更前沿的海州地帶則是這中間收割回來的緩沖地點,因為需要把控好分水嶺以東的疆域,所以在這個區域更容易整體把控。
“連山關防線一級戰斗警備!建奴攜三萬大軍來犯,兵圍連山關防線,期間草原騎兵幾度沖進疆域,劫掠境內百姓…”
“孤山防線一級戰斗警備!敵軍突進兩萬余騎,分攻通遠堡、灑馬吉堡等地…”
“廣寧二級戰斗警備!建奴攜馬步兵三萬余眾突遼澤,圍攻鎮安堡等地…”
“海州…”
一則則戰情飛馬傳至蓋州,匯總到參謀本署,在短短十天的時間內,遼東遇到的危險戰情就已經多到數不勝數了!
“老奴!你這一次玩的真是夠大的!為了把老子給搞下來,可以說是拼盡所有啊!!!”看著眼前標注清楚的戰爭沙盤,趙宗武的嘴角揚起幾分笑意,只不過這笑意有幾分煞氣,這讓在旁的李赟、趙率教、孫祖壽等人都不敢言語。
十天被動的防御,讓建奴多部分意圖徹底暴露了出來,這對于接下來的對弈、部署有著非常好的幫助。
“老奴!既然你想要玩大的,那本侯就陪你好好玩一場!”想到這里,趙宗武那聲音低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