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探討發展之前,本伯想問你們一個問題。”看著在座的眾人,趙宗武的臉上帶有幾分凝重,語氣更是帶有嚴肅道:“既然東海鎮想謀求發展,那么麾下的六縣到底該走怎樣的道路?
是全部按照大明固有軌跡,單一的發展農耕,給予百姓基礎的耕田,讓他們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辛勤勞作,到最后看天,看官府,看士紳的臉色生存?
還是說突破舊有的發展軌跡,從單一的發展農耕上走出來,不僅要確保基礎農耕,還要趁此機會建設起來,能夠賺取高額銀子的各類產業鏈?”
產業鏈,這個本應出現在后世的詞匯,但是因為趙宗武的出現,使得其提前了數百年出現,這帶來的改變可不僅僅是多了一個名詞那么簡單的事情,他引起的是一種規模化的突破。
既然是探討問題,那么就必須要做到思想深處的碰撞,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帶來靈魂深處的洗禮。
“眾所周知,自古地方民生安穩的衡量基礎,就是以百姓是否能吃飽肚子,但是這也會造成一個反復出現的現狀,那就是最初的安穩、發展,到最后皆會被地方士紳給破壞掉。
即便說地方上的賢良士紳有很多,但這其中終究還存在著不好的士紳,而這也是掘地方安穩根基的禍首。
雖說各地官府一直都在盡力杜絕此類情況的發生,但最終的結果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樂觀。”孫傳庭神情中帶有凝重,接著趙宗武的話講道。
丁悝點了點頭表示贊同道:“孫大人說的不錯,這一點下官很有感觸,百姓看似群體很大,占據著地方的主導群體。
但是我們要清楚一點的是,在地方上,百姓是分散的,而士紳是凝聚的,這在力量上存在著絕對的懸殊差距。
如果說這一次我們不能頂住壓力,真正讓地方縣治去建設各類產業鏈,使得地方百姓除了農耕一途,還能在其他地方賺取到銀錢,以此增強自身的抗壓能力。
金州縣在這方面已經走在了前面,但東海鎮并不是只有金州縣一地,想要讓東海鎮真正發展起來,那么就需要各縣共同發展,真正都謀取到屬于自己的那份發展地位,這樣才是確保東海鎮強大的根本。”
雖然說丁悝并非科班出身,也非舉人出身,但是自幼的那份經歷,自身的那份天賦,配合上趙宗武那獨一無二的培訓機制,才造就了今日的丁悝。
或許他們自身文化底蘊不高,但是因為種種因素,使得他們在自己的崗位上,發揮出屬于自己的那份才能。
從實踐中真正走出來的官員,這本身要比那些學傻了的書呆子官員,要好上太多太多!
“對咯!你們二人的觀點相互結合,這就是本伯想要說的話,請你們記住一點,我們治理的東海鎮,完全不同于大明其他地方。
現在的大明已經病了,出現的各種不好現象,想必不用本伯多說,你們在座的心中都清楚,這其中的淵源是什么,本伯也不想過多贅言。
本伯今天出現在這里,想對你們說的就是一點,東海鎮麾下諸縣,不能單純的依照舊有模式去發展,想要以雷霆之勢解決建奴之患,真正讓東海鎮百姓,遼東的百姓,都過上安居樂業的生活,那么此刻我們就要定下標準!
請記住一點,不要在已經出現破碎的世界,試圖去做值得修復的徒勞功,我們要有敢于打破傳統的勇氣,尤其是舊有世界已經腐朽不堪了!”
趙宗武沒有具體去談,東海鎮六縣的基礎工業發展指導,他是站在戰略高度去升華孫傳庭他們的眼界、思想。
畢竟孫傳庭他們,才是真正治理東海鎮地方的高級群體,想要真正去謀取好的發展,東海鎮所有的一切,都必須要讓他們做到才行。
聽完趙宗武的回答,孫傳庭、盧象升他們久久不語,一個個皆陷入了深思之中,在經歷了迷茫、彷徨、深思、銳意等諸多眼神改變后,孫傳庭他們齊齊站起身來,躬身朝趙宗武行禮喝道。
“卑職受教了。”
這一次他們是真正受教了,而做到這一點后,對東海鎮接下來的發展,也就帶來的全新的改變。
坦然接受孫傳庭他們的行禮,雖說趙宗武的心中擁有著很大的野心,但是現在還不是公開野心的時候,當前的大明雖說出現種種問題,但是還遠沒有達到讓所有人失望的地步。
他現在需要去做的,就是把遼東建設成為人間樂土,真正能夠讓漢家兒郎茁壯成長的地盤,讓所有的資源、金銀皆匯聚到這里,依靠先知先覺,真正讓遼東成為最先達到工業基礎的地區。
而到達那一步后,如果大明按照固有慣性前行的話,必定會因為貪腐嚴重的情況,再加上更為嚴重的災荒,使得天下流民群起,屆時大明的根基就徹徹底底的自我腐朽了。
自從趙宗武他們在一起探討過,東海鎮未來的發展模式后,孫傳庭、盧象升他們就像是解放了思想一樣,不僅批準了復州縣的發展規劃,還在這基礎上又興建了幾處小型的產業鏈分屬工場。
相比較于其他縣治的不明確,優先發展最穩固的地帶,是確保東海鎮后續整體發展的關鍵。
與此同時,孫傳庭他們在明確了,東海鎮未來很長一段時間的移民計劃后,東海鎮地方衙署還會在定武縣、定遼縣先后建設各類原始基礎工業,并且在此已經為以后的發展奠定基礎。
要想富,先修路。
你去談及發展,必須要做的就是良好的對外通道,如果說連這一點都不能確保,那么一切好的規劃部署都是瞎扯淡。
定武縣、定遼縣不僅要大力修建馳道,還要結合自身優勢,建立完備的碼頭體系,從而達到多方位發展的目的。
就這樣以趙宗武為核心的東海鎮,正在按照趙宗武的意志快速發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