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東海鎮指揮使府衙。
3000名虎嘯軍將士,持槍披甲,挺拔而立,神情中帶有自信,組建的人墻,將情緒高漲的金城百姓固守原地。
府衙前搭建有一座1米高的木臺,趙宗武身穿飛魚服,腰掛雁翎刀,神情嚴肅的站于木臺之上。
為了籌備此次訴苦大會,趙宗武事先做了充足的準備。
準備的這座木臺,并非是為了彰顯他的權威。
準備的這座木臺,是為了后續控訴金州城的惡霸,讓更多的百姓聽到這累累血債,敢于站出來,而特意搭建的!
但對內斂的華夏百姓來說,想要讓他們徹底將心底的情緒宣泄出來,那是需要一些誘導因素的。
看著人群中帶有疑惑、審視,余光看了眼第一批被叉出來的惡霸,趙宗武覺得自己有必要開始這次演講。
一眼望不到盡頭的人群,這高高在上的感覺,讓趙宗武的心中多少有些亢奮。
但為了能讓東海鎮指揮使府衙,成功深入到金州衛百姓心中,也為了能讓他趙宗武,成功深入到金州衛百姓心中。
趙宗武心中很清楚,現在還不是亢奮的時候!
經特制鐵喇叭傳導,趙宗武開始了自己的表演。
“金州城的百姓們!
相信大家這心中都存在著疑惑,這大明的官員,攻打回來了,將曾經被拋棄的金州衛,再一次攬入到懷中!
這群高高在上的官員,到底想怎么玩?”
獨樹一幟的演講,從未有過的話題切入點,單單是這樣的開場白,就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心!
是啊!
趙宗武說的沒錯。
曾幾何時,那些高高在上的官老爺,為了自己的生死,而不顧他們的生死!
這遼沈重鎮淪陷后,原本還有很多機會,能夠讓明軍固守,但貪生怕死的官老爺,武將們。
在得知遼沈重鎮盡皆淪陷后,這想到的第一件事不是堅守家鄉,他們想到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卷攜自身財富,不顧一切的也要逃離這塊是非地!
那生活在底層的百姓,究竟是生是死,那又與他們有多大的關聯呢?
被人拋棄的滋味不好受!
也因為這些,使得遼東百姓中,有那么一些人,根本就不再愿意相信,這個昏庸腐朽的大明朝廷。
心被扎透,恐傷疤也會留一輩子。
“是!
不可否認的是,曾經的遼東官員、武將,太他娘的不是人!
自始至終他們想到的,皆是自身的利益,對大明的疆域,對大明的百姓,他們并沒有做到真正的守護!
但我想說的是!
大明皇帝沒有忘了你們!”
看著情緒并不高漲的人群,或許這些話能激起百姓的感覺,但真正想將他們給帶動進來,這并非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作為皇帝欽定的東海鎮指揮使,歸屬于天子親軍序列!
本將!東海鎮全體將士!
皆與那些貪生怕死的官員、武將不同!我們直歸天子統轄,做的任何事情,皆是切身實際的為百姓考慮!
看到木臺下跪在地上的惡霸了嗎?”
將東海鎮的歸屬關系闡明,順勢將注意力引到臺下的惡霸身上,趙宗武心中很清楚,講這些空洞的存在,那對這些大字不識幾個的百姓來說,實際意義并沒有太大的作用。
想要讓他們切合實際的代入進來,那必要的簡單粗暴的方式,才是最為正確的引導方式。
就眼前的情況來說,即便金城的百姓心中在怨大明官府,但這股怨恨也沒有,在身邊確確實實存在的惡霸,來的更加濃厚啊!
當趙宗武指向跪在地上,被虎嘯軍押解的惡霸時,人群中的情緒終于起了變化!
憎恨、厭惡、恨不能吞其肉!
那確確實實存在的情緒表達,趙宗武盡皆捕捉到,而安排在人群中的托,也在趙宗武的授意下動了。
趙宗林!
沒錯,就是他的二弟,趙宗林。
此刻從擁擠的人群中推搡出來,神情中帶著憤怒,仰著脖子,便沖站在臺上的趙宗武喊道:“大人!
您把這些惡霸抓起來干什么?
按理說這官府與惡霸不應該是一伙的嗎!
原先這群天殺的惡霸,根本就不管自己是明人,在建奴面前搖尾巴稱奴才,反過來就對我們是窮兇極惡啊!”
這是誰家的小孩啊!
當真是該說話啊!
以至于本聚在趙宗林左右的百姓,在聽完趙宗林講的話后,那神情中帶著惶恐,身體本能的就向后撤了數步!
這小孩說的話太直接了,直接到他們根本就不敢聽下去。
與此同時,人群中的議論也漸漸嘈雜了起來。
“這位小兄弟說錯了,來,將他請上木臺。”趙宗武臉上帶著笑容,在其示意下讓左右將士將其請上臺,但這樣的行為更加堅定百姓的心。
你看看!
你看看!
這就是要對這小孩子動手啊!
這是誰家的孩子啊!
怎么什么話都敢說啊!!!
“你們心中都不要慌張,本將是不會虐待我大明的百姓,這位小兄弟,說的都是真實的情況。
我趙宗武還沒有殘暴到,要殺一個孩子來欺騙自己!
小兄弟,你有什么冤情,有什么不滿的事情,那就放心大膽的講出來!
不管是誰,只要他犯了法,那本將就為你撐腰做主!”
極帶情緒的演講,讓圍聚在木臺的百姓為之一愣,誰都沒想到,趙宗武居然會說這樣的話。
更讓他們沒想到的是,被請上臺的趙宗林,那完全是不怵場啊!
一上來就當眾說了他們家的‘悲慘經歷’,那飽含憤怒的眼淚,聲嘶力竭的指控,讓圍觀的人群情緒激動了起來!
是啊!
誰能想到,這就是底層百姓苦苦掙扎的生活啊!
這些該死的惡霸,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為了能讓自己享受到一切,那他們根本就不顧他人的死活!
在金州衛有多少百姓被逼的家破人亡?
趙宗林這極具代表性的訴苦,不斷喚起被壓迫的怨氣,雖說有虎嘯軍將士在那里維持著只需,但爆發出的怨氣是誰也不能輕易抵擋的!
但這恰恰是趙宗武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