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那支該死的建奴隊伍已經追了一路!”范天雄神情中帶有陰郁,語氣憤慨的說著:“每刻都有弟兄被他們咬住,若不想辦法解決他們,那聚集起來的隊伍終會被他們給滅掉!”
隨時間流逝,趙宗武一行已離遼河防線甚遠,這期間逃散的明軍,多數竟尾隨而至。
這也使得趙宗武身邊將士多達8000余眾!
當然,在未建立有效統轄前,除虎嘯營外,其余隊伍皆不過是為活命,而臨時拼湊在一起的。
李赟神情中帶有猙獰,道:“趙大人,這范天雄說的沒錯,如果不解決這支建奴,勢必會影響我等回撤!”
奔逃、行進期間,趙宗武便早早向李赟透露了想法,而對李赟來說,這經歷了這么多,心死莫大于哀!
MD!
在遼河防線,經歷的那都他娘的是什么事!
十幾萬的大軍,居然就這樣說敗就敗了,先前做的種種努力竟都白費了!
你要說李赟心中不惱,那絕對是扯淡。
而在這途中聽了趙宗武的計劃后,以至于他根本就不再想著,盡快歸攏廣寧序列之下。
他不怕死,但他不想就這樣毫無意義的戰死!
在趙宗武腦海中,他一直都在快速運轉著,思索接下來的路該怎么走,但這一切的前提是平安脫離。
現在被一支建奴死死咬著,若在最恰當的時候不解決他們,那接下來等待他們的就會是死亡!
“周遇吉!左良玉!”渾厚的聲音驟然響起,經歷過戰爭的洗禮,也讓趙宗武愈發的沉穩:“你二人即可率部脫離本隊,尋有利地形固守!這支建奴老子吃定了!”
隊伍逃離期間,若無計劃穩定士氣,任何微小舉措,都可能會帶來整個隊伍的潰散!
本就沒了秩序,那這般,就更給敵軍機會了。
“李參將,一旦我軍越過固守防線,你當以最快速度約束眾軍,敢有不從者,就地格殺!”
“范天雄,你部越過防線后,當盡快尋有利點,以期對建奴施行絕對的火力壓制!”
“馬新,黃得功!你二部待穩定跟腳后,當隨本將殺奴!”
當周遇吉、左良玉部脫離本隊時,趙宗武快速下達著一條條軍令!
到了這份上,就甭想著什么逃不逃的事,不干掉這支追擊的建奴,一切都是扯淡!
解決掉這支建奴,也算為接下來的廣寧之戰后續做些貢獻。
披上銀裝的大地,無時無刻不伴隨著死亡,當行至一處高地,原本逃散的明軍不逃了,在各部行之有效的配合下,一場決定生死的戰斗就此打響!
周遇吉、左良玉平復著亢奮的情緒,約束左右,警戒而立!
來敵是一支千余眾的建奴軍,因當時局勢混亂,除少數尋得戰馬,同杜度騎行而至,余者皆為步戰!
這也使得趙宗武他們,得以有機會在此間奔逃。
“馬新!集結本部隨本將御奴!”趙宗武雙眸赤紅,身上散發著驚人煞氣而怒喝:“黃闖子!你部他娘的當快些!”
不同于其他軍隊,黃得功部乃重甲士。
當初在逃離戰線期間,趁著局勢混亂,為避免重甲士出現不必要折損,其鐵甲、棉甲皆已脫下,并盡皆歸攏到馬車中,這也是趙宗武所部在防線中奪來的戰略資源!
“都他娘的快點披甲!袍澤就他娘的在前面用命,給咱搶下寶貴時間!”
奔逃中體能消耗是最大的,在這種情況下,還要同建奴搏殺,這本身就是件冒險的事情。
但為了活著,這一切都值得!
也不管所謂的常識,在周遇吉、左良玉部已同建奴先頭交鋒盞茶,趙宗武領著馬新部,就他娘的并陣沖了上來!
“狹路相逢,勇者勝!”額頭處青筋暴起,趙宗武提著雁翎刀,神情猙獰的仰天長嘯。
所謂的規矩,在這一刻都成了扯淡。
不想死那就必須,爆發出超強戰力出來,這是強者的盛宴!
大地間充斥著慘烈,杜度指揮著所部對明軍發動兇殘進攻,但此刻這血拼已深入雙方靈魂!
“交替退后!”
當趙宗武領著白桿兵奔來,其部是百人一列,攏共四列,縱使其胸膛起伏不定,縱使此前多么慌亂,但列陣后,白桿兵卻展現出了強大一幕!
白桿槍穩握其手,其角呈45°,長槍如林,殺氣在不經意間流轉著。
本同建奴交戰的周遇吉、左良玉部,后部不在跟緊,前部持盾改變攻勢,整體呈后撤狀。
“威…!”
伴隨著那聲暴喝,所向披靡的白桿兵已準備就緒,持槍便抵近向前!
“殺!”
提著雁翎刀,看著眼前這支千余眾的建奴,尚且不知后續有無建奴援兵,此戰必須速戰速決!
遂,這支四百余眾的白桿兵,便邁著堅定的步伐,神情中充斥著戰意的便上去了!
雖說這其中九成以上,皆非老牌白桿兵將士。但是有馬新等一應在刀山血海中,爭命活下來的白桿兵老卒在,那屬于白桿兵的魂,就在!
“所部列陣!”
“架槍…”
“抽…”
在前進期間,以馬新為首的白桿兵老卒,就好似一人般,不斷對左右下達著命令。
在他們的控制下,隊伍未出現一絲紊亂!
冰冷且帶有鋒芒的槍尖,這一刻好似被賦予了生命,在前部建奴尚未作出反應時,來自白桿兵的進攻已經開始了!
“殺奴…”
背負著血海深仇,但凡是活著的白桿兵將士,那心中無時無刻不想著為死去的弟兄報仇!
別人見到建奴心中有的是膽怯,而他們有的卻是亢奮!先前是局勢不準許,可現在這卻不一樣了!
說話間,所部便沖進了建奴的隊伍中。
而原本后撤的周遇吉、左良玉部,則在馬新部左右兩翼固守,抓緊機會恢復體能,在警惕的同時也等待著新的軍令!
經歷過一場場戰爭洗禮后,盡管虎嘯營多數是新編存在,但令行禁止已深入每個人心中。
想在戰斗中取得勝利,那一切都必須無條件服從,這在其他明軍之中是不曾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