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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遭襲

  長歌公子仍舊是一襲儒衫,長袖飄飄,手持折扇的欠揍打扮,皮笑肉不笑的邁入走入屋內,揮手關上房門,沖夏江一禮,道:“萬萬沒想到,世間之事居然如此之巧,你我一戰之后,竟成了同門師兄弟,當真是可喜可賀。”

  夏江伸手往桌面上拂過,頓時一桌子琳瑯滿目的佳肴便擺滿了小桌。

  “師兄坐,一起吃點!”夏江說完也不客氣,抱著一顆鹵豬頭狂啃了起來。

  東離長歌看的嘴角直抽抽,心中暗罵,不過仍是擺著一副笑臉,端坐于桌前,優雅的為自己斟了一杯酒,道:“我倒是師弟怎么如此沉得住氣,這許多時日都不見出來透透氣,還以為師弟在勤修苦練呢,搞了半天躲在這里快活自在了!”

  夏江正啃的漫天油膩,聞言突然住嘴,愕然道:“啥?還能出去透氣?誰讓你出去的?”

  長歌一愣,道:“甲板上透透氣,還需誰的同意?”

  夏江懵了,反問道:“師尊沒說不讓你出來?”

  長歌呵呵笑道:“怎么可能,偌大一個飛舟,除了師尊和你我之外,其余皆是護衛的長老以及一眾雜役下人而已,師尊為何有此令呢?”

  夏江狠狠灌了一口酒,沉思良久,聶真人這老小子不讓自己出門是什么意思?為什么不限制長歌?到底安的什么心?

  “管他呢,師尊不讓出去,俺不去就是,躲在屋里吃吃喝喝多好,何必非要去外面吹風!”夏江一甩頭,看起來毫不在意,繼續吃喝起來。

  長歌啞然失笑,道:“師弟說笑了,此舟乃是異寶,有陣法護持,九天罡風休想刮進來分毫的。”

  夏江不理他,長歌見此干咳了兩聲,繼續道:“師弟呀,師兄有件事想與你商量,不知可否聽我嘮叨幾句。”

  “那你說呀,師尊說了,凡是聽你的嘛!”夏江隨口道。

  長歌幫夏江斟滿酒,起身望著窗外道:“師弟,此番八脈會武,兇險無比,且你我二人不僅僅代表人族,更是代表了玉仙觀。”

  “是以,萬萬不可讓人小瞧,更不可輸掉比斗,讓世人笑話!”說到這里,長歌猛然轉身回頭,死死地盯住夏江。

  夏江嘿嘿一笑,努力咽下口中的吃食,憋著滿臉通紅,道:“放,放,師兄放心,交給我便可!”

  “不!”長歌神色異常凝重,道:“交給你師兄可不放心!”

  夏江愣愣的看著長歌,長歌轉身踱著步子,道:“適才師兄說過,此番比斗不僅僅代表西海岸的人族,更是代表我玉仙觀,而師弟你,一身所學卻是雷殛拳宗功法,玉仙觀的秘法傳承你是半點不會,如此怎么能夠代表我玉仙觀出戰?”

  夏江心中冷笑不已,搞了半天你在這里等著我呢。

  只聽長歌繼續道:“況且昨日比斗,若不是師尊及時制止,師兄我差點就將師弟斬于劍下了。”

  說完,長歌緩緩轉身,努力裝出一副心切傷心的樣子,可是幾番努力都無法擠出淚水,無奈只得以袖拭面,聊表心意。

  夏江差點沒樂出來,便道:“師兄真好,師弟聽你的,屆時由你出手即可,行不?”

  長歌大喜,一把攥住夏江的雙臂,目光灼灼的道:“我的好師弟,難得你如此深明大義,師兄倍感欣慰,來來來,你我共飲此杯,預祝此番師兄我旗開得勝。”

  夏江暗樂,正巧不知道西海岸其他七族的天驕實力如何,聶真人為何又不讓自己出面,掐巧你非上桿子要出頭,那就如你所愿,為我探探路吧。

  長歌很是激動,拉著夏江談天說地,唱古論今,最后又把胸脯拍的震天響,言之鑿鑿日后但凡有他在,西海岸誰敢不給夏江面子,又有何人敢欺辱雷殛拳宗。

  酒過三巡之后,長歌心滿意足的告辭離開,留下夏江揮手布上禁制,無聊的吃吃喝喝。

  一晃又是三個月過去了,居然還沒有達到目的地,夏江也不知區區一個西海岸罷了,怎地如此遼闊,那整個中州又該廣闊到什么田地。

  突然,飛舟驟然急停,正在吃喝的夏江冷不防之下被巨大慣性拋飛了出去,狠狠地撞在了墻壁之上,滿桌子的飯菜搞的整個屋內一片狼藉。

  夏江大驚,暗道不會出了什么事吧,玉仙觀的飛舟以他的煉器水平看來,極為的玄妙高明,材料不菲,刻畫的陣法和符文都是出自高人之手,怎么可能犯下如此低級的錯誤,這可是玉仙觀的顏面所在。

  夏江再也顧不上聶真人的嚴令,一把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風塵,長歌,你二人怎么出來了,速速退回屋中,開啟禁制,沒有為師的命令,不得擅自出門!”夏江剛剛來到甲板之上,就見到飛舟前方有五名籠罩在白霧之下的人影,與聶真人率領一眾玉仙觀的長老正在對峙。

  聶真人頭也未回,強大的神識發現先后奪門而出的長歌和夏江之后,趕忙厲聲呵斥,兩人面面相窺,不敢怠慢,深深的望了一眼擋在飛舟前的幾人之后,趕忙一溜煙的鉆回屋內。

  不知是不是聶真人開啟了護舟陣法,夏江躲在屋中聽不到絲毫舟外的動靜,一時間,屋內異常的安靜。

  很快,夏江透窗便看到了外面的云卷云舒,山崩海嘯,無窮無盡狂暴的靈氣在天地之間肆虐奔襲,各種各樣威力極大的法術縱橫交錯,不時又交戰的余波沖到飛舟上來。

  飛舟立時就爆出一團團流光溢彩,護舟陣法被轟擊的搖搖欲墜。

  夏江心中暗暗震驚,適才那些擋路的神秘人也不知何方神圣,居然能與元嬰境的老祖聶真人打的不可開交,是仇家埋伏?還是攔路的邪魔大盜?

  雖然不知來人的身份和目的,但眼睜睜的看著窗外的陸海沉浮,山川崩裂,如此聲勢的法術比拼,來人勢力絕不會比聶真人低到哪里去的。

  夏江不禁為這個便宜師尊暗暗擔憂,聶真人是唯一的元嬰老祖,身后的眾長老要么是抱丹境界的法修,要么是氣海之境的武修,沒人的修為能夠超越聶真人,萬一聶真人隕落或被困住,那飛舟之內的夏江可就危險了。

  夏江可從未與元嬰級別的老怪交過手,打不過是絕對的,夏江擔憂的是能不能逃得走,雖然手里有雷球等保命法門,可畢竟境界差距太大,難保不會出現什么意外。

  如果那樣的話,夏江好不容易,費盡心機混到了仙盟邊緣,眼看就要邁出關鍵的一步了,經此一役,可能一切都要從頭來過了。

  好在聶真人沒有讓夏江失望,畢竟也是執掌西海岸人族事務無數年了,手中壓箱底的手段不知有多少。

  夏江只瞥見一道熟悉的青玄色光芒從天而降,透過窗戶只能看到一角碩大的塔身,夏江瞬間恍然大悟,這不就是當初聶真人祭出來的鎮魔塔嗎?

  據說此塔乃是玉仙觀的鎮觀至寶,無數年來能夠力壓西海岸群雄,此塔功不可沒。

  果然,沒過多久,外面的驚世之戰就漸漸的云收雨歇,再過一會就逐漸恢復安靜,只余下天空大地那滿目的瘡痍。

  夏江六識全開,已然能夠察覺到屋外的些許動靜,房門那莫名的禁制也消失不見,夏江趕忙奪門而出,正巧碰見一頭撞出來的長歌,兩人對視一眼,沒有多說,一道飛馳趕往甲板。

  這里到處是血跡殘肢,數百名雜役下人正在戰戰兢兢,卻又有條不紊的打掃戰場,兩人不敢停留,一路疾馳,這才碰到正在盤膝打坐,面色發紫的聶真人。

  曲長老極為狼狽,氣息萎靡,見到來人眼睛一亮,抬手道:“兩位來的正好,速速助我一臂之力,為真人護法。”

  兩人壓下心頭疑問,一左一右護持在聶真人身側,曲長老見此心頭一松,手中拿出一顆丹藥還沒來得及喂到口中,便眼一翻,暈倒在地。

  其他雜役下人趕忙一擁而上,手忙腳亂的把曲長老抬了下去。

  夏江微微嘆口氣,搖了搖頭,揮手之間,五道五色的雷柱便矗立在還在護法的幾人身周,而后一道五色的雷霆屏障當頭扣下,將眾人牢牢的護持在其中。

  長歌不甘示弱,揮手之間,折扇中噴出無盡的白色云氣,片刻后就化作五尊白色的披甲神將,分立五方,手持大刀護在周圍。

  夏江細細感應聶真人的氣息,原本那似汪洋大海一般深不可測的元嬰氣息,此刻卻是若有若無,且聶真人裸露在青玄色道袍之外的肌膚之上,有幾條蚯蚓似的紫色線條,以夏江的醫道水準判斷,應該是中了什么了不得毒了。

  觀察了一會兒,此毒在聶真人的拼命壓制之下略微退縮,卻轉瞬之間又發展壯大,而聶真人的氣息陡然又下降了一大截。

  夏江一驚,此毒竟還有腐蝕同化元嬰境真人的法力之效,這般此消彼長之下,聶真人豈不是危在旦夕?

  當下,夏江不再猶豫,手中印決連連變化,頭頂一道兒臂粗細的五色雷霆直入天際,而后天雷滾滾,一方數十丈大小的五色雷云緩緩凝聚。

  長歌大驚,正要阻止,卻見夏江手印再變,五色雷云一道充滿磅礴生機之力的五色雷霆從天而降,無視層層防護大陣,準確無比的沒入聶真人的天靈之中。

  長歌嚇壞了,“錚”的一下擎出玉仙法劍,大喝道:“大膽阿牛,你難道要弒師嗎?”

  夏江懶得理他,繼續施為,那聶真人飄忽不定的氣息陡然之間穩定下來,一波波濃郁的生機從其體內蕩漾而出,就連聶真人的氣色也緩和了許多,竟還配合著夏江,吞服了幾顆丹藥之后,變換著法決,主動攝取著磅礴的雷霆生機。

  見此,長歌才緩緩的收起長劍,不過仍是滿臉戒備,死死地盯著夏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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