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兄弟,你一會隨我去辦一件大事,這里都是小場面,沒多少功勞可撈的。”正當夏江穿上鎧甲,準備大殺四方之際,勾離魔王若紅塵突然道。
“大事?多大的事?”夏江不解,毀宗滅國這種事還不夠大嗎?
若紅塵神秘一笑,道:“此事極為機密,若不是圣女頗為賞識你,也輪不到你去的。”
夏江仍是不解,圣女似乎是第一次見他,就算是若紅塵幫他美言幾句,也不至于對他如此另眼相待吧。
心里疑惑,嘴上卻連忙大表忠心,若紅塵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便帶著夏江,與幾名魔王一道乘飛舟離去。
足足向西行進了半個多月,近萬里之遙,這才來到一處極為荒寂的大城。
此城名為西陲關,卡在唯一一條通往青玄國的要道之上,城墻高大,將士精良,只是終年大旱,時不時還有接連天地的沙塵暴,是以人跡罕見。
“紅塵,快看,莫不是西蠻國入侵了?”遠遠在飛舟之上,夏江就聞到一股濃郁至極的血腥之氣,極遠之處的西陲關濃煙滾滾,似乎遭遇了極大的變故。
若紅塵嘿嘿一笑,道:“這,便是我帶你要做的大事。”
夏江更加迷惑不解,心道魔族什么時候這么急公好義了?假若真是西蠻國入侵,還能替青玄守國門不成?
“倉啷!”
夏江解下“紫殛雷刀”,準備好大戰一場。
幾名魔王見此紛紛呵呵一笑,搖頭不語。若紅塵趕忙單手下壓,道:“夏兄無需緊張,前方不是敵人。”
“不是敵人?”夏江驚疑道。
此刻飛舟已緩緩落下,城門兩側有兩座數丈高的小塔,只是鮮血淋漓、煞氣繚繞,還有禿鷲在啄食著什么。
夏江定睛一看,不禁魂飛天外,這哪里是小塔,分明是兩座人頭堆砌而成的“京觀!!!”
那一顆顆人頭男女老少俱有,大部分還保留著臨死前的驚恐模樣,特別是那發飾,分明是青玄國百姓的裝扮。
“嗚嗚嗚!”
正在這時,突然從城內傳來一陣陣號角之聲,緊閉的城門緩緩打開,從其中走出一隊兇殘的西蠻國人。
這些人身材異常高大壯碩,周身布滿奇異的圖騰,頭戴兇獸頭骨,身披獸鎧,一臉猙獰。
為首一人身著白虎大氅,足有七尺來高,膚色灰白,肌肉虬結,好似遠古巨靈。
此刻他一邊走來,一邊嘴里撕咬著什么。
夏江仔細一看,那分明是一截幼童的手臂,被那人咀嚼的血肉橫飛。
“尼瑪,蠻子膽敢害人!”夏江驟然見此人間慘劇,哪里還忍耐的住,當即爆起騰騰火焰,化作一道流光一刀砍去。
那為首的蠻人見到夏江一行還很興奮,老遠就嗚嗚啦啦的怪叫,冷不防其中沖出來一團火影,手持泛著雷光的大刀狠狠砍來。
那蠻人匆忙之間只得舉起手中的鐵棒格擋,卻只聽“嘶啦”一聲,那蠻人連棒帶人被整整齊齊的切成兩半。
“不可!”若紅塵大驚,趕忙出聲喝止。
哪成想夏江殺意難平,活劈一人后毫不停留,又徑直沖進蠻人之中,左揮右砍,兇殘的蠻人紛紛四分五裂,竟沒有一合之敵!
“若紅塵,此人發什么瘋?”一名魔王大怒道。
“勾離,這個瘋子是你帶來的吧,如若破壞魔族與西蠻的結盟大業,你擔當的起嗎?”另一名魔王陰惻惻的道。
勾離魔王若紅塵剛想解釋什么,就見夏江瞬間殺掉一隊蠻人之后,又一頭扎入城中,立時臉色大變。
“壞了!”
按著夏江此刻的表現,如若發現城內的事情,怕不是立刻大開殺戒,屆時還結什么盟啊,直接開戰算了。
千算萬算,萬萬沒想到夏江這里能出紕漏,按說一個修煉《龍象魔劫錄》有成的魔道武者,怎么也不能是心慈手軟之輩啊?
要知道此法吸取精血內力的對象,俱是修士、兇獸,甚至凡人之流啊。
特別是修到夏江這種內力如火的程度,手中怕不是早已血流成河,業火纏身了,區區蠻人殺個把百姓而已,至于如此狂怒嗎?
心里想著,若紅塵腳下卻是不慢,緊隨夏江其后追入城中!
越往城內走,若紅塵的心中愈發沉重,這夏江戰力極為恐怖,一路尸橫遍野,蠻人七零八落、死狀極慘。
“完了完了!”若紅塵此刻掐死夏江的心都有了,若是說城門那隊蠻人被滅是誤會的話,那此刻城中的大戰怎么也解釋不過去了。
城中心有一處碩大的空地,周邊隱約可見殘垣斷壁的痕跡,分明是被人臨時清空的。
空地之中有一方圓數十丈的大小的黑色祭壇,那祭壇之上赫然是一尊四頭八臂兩腿,生有一條布滿倒刺大尾的魔神像。
祭壇周圍有數十堆數丈之高的百姓尸首,一隊隊的蠻人正在割尸放血,無數小溪一般的鮮血被那魔神像涓滴不剩的吸個干凈。
而那夏江此刻正被大群的西蠻士卒層層包圍,殘肢斷臂紛紛飛舞,西蠻人猶如稻草一般一波波的倒下,一眾西蠻驚怒的哇哇亂叫。
“若紅塵,還不快快出手制住他,否則任誰也保不了你。”一眾魔王見此紛紛大怒,將怨氣撒在勾離魔王若紅塵身上。
若紅塵冷哼一聲,雙手掐訣就待出手。
突然間,四面八方出來陣陣古老、荒涼、晦澀的咒語。
那正在大肆殺戮的夏江四周地面之下,募地鉆出一根根白玉骨骸,瞬間交織成牢籠,將夏江牢牢的關在里面。
夏江雙眸血紅,周身暗紅火焰滔天,滿腦子只有殺殺殺,區區蠻人竟如此屠戮百姓,生啖其肉,壘砌京觀,不殺不足以告慰無數冤魂。
他是修魔,但他的內功全靠系統推上去的。
他是殺人,但殺得俱是該死之人,從未傷及無辜,更不曾虐殺百姓。
他身具魔功,卻有佛心!
我之所愿,長生久視而已,問道之路固有殺戮,但絕不至此,這已經遠遠越過夏江的底線了。
“勾離魔王,羅剎魔王,鎮獄魔王!你們魔族難道要背信棄義,撕毀契約不成?”三大魔王不遠處,突兀地出現一個身軀佝僂,手拄白骨法杖,身披蠶絲法袍的老者。
“祭祀大人請息怒,我等三人乃是為了兩族大計而來,只是這位族人學藝不精,突然走火入魔,幸虧你出手將其制住,這樣吧,一應損失,俱由我魔族負責可好?”勾離陪著笑臉道。
“勾離,你好歹也是堂堂魔王,莫說如此可笑之語,今日之事我乞古珂定當如實上報本族大祭司,看你族圣女如何解釋,哼!”西蠻祭祀乞古珂怒道。
“咔嚓!”
“不好!”乞古珂突然臉色大便,只見那火影竟似實力大增一般,堅不可摧的白骨牢籠竟被他劈的寸寸碎裂開來。
而令乞古珂更加不可思議的是,那人手中之刀居然金光大盛,梵音陣陣,攜帶一股悲天憫人,又兼大佛怒目金剛的威勢狠狠斬來。
起初,那白骨牢籠不知是什么法術,以夏江如今之能,加上佛門寶刀“紫殛雷刀”的加持,即便是精鋼也猶如切豆腐一般。
可那白骨牢籠只是被砍出道道裂痕,隨即很快又自行恢復,夏江大怒,瘋狂向刀內灌注內力。
說來也怪,“紫殛雷刀”之中殘存的那一點佛性靈光本來十分頑強,夏江一得空就會催動內力欲將其消磨殆盡。
可那靈光不但沒有消散,反而將其魔道內力吞噬同化了不少,夏江百思不得其解,只得暫時放任不管。
然而今日,夏江先是悲憤與西蠻肆意屠戮百姓,而后又被西蠻祭祀法術所困,一時怒急攻心,便一股腦的將所有內力瘋狂灌注進“紫殛雷刀”之中。
哪知不管夏江灌輸多少魔道內力,此刀不但沒有丁點暗紅色火焰冒出,卻反而佛光大盛。
搞得如今夏江周身魔火繚繞,卻手持祥光陣陣的佛刀。
乞古珂大驚失色,此種佛魔同體的怪異之人,莫說見過,就連聽都沒有聽過!
乞古珂連忙揮手拋出一串骷髏頭項鏈,隨后口中嘰里呱啦的念著蠻族咒語,同時手舞足蹈蹦蹦跳跳。
那骷髏迎風便長,足足數丈大小,十八顆之多,紛紛桀桀怪笑著,向夏江咬來。
“給我滾開!”
夏江大刀一揮,迎面三顆骷髏頭立時就被一團佛光包裹,發出極為慘烈的哀嚎,化作陣陣青煙消失不見。
乞古珂法訣一邊,剩余十五顆骷髏頭極速退避,遠遠將夏江圍了起來。
而后張口一噴,十五道灰白色的火焰朝夏江身上燒過去。
“霸刀決,橫掃八荒!”
夏江見此立即雙手橫握刀柄,向四周襲來的灰白色火焰一掃而去。
那紫殛雷刀忽然金光大盛,刀尖飛出一團團熾烈的金色火焰迎了上去。
兩者相交,猶如水澆滾油,立時“嘶啦”作響,灰白火焰明顯不敵,逐漸消融。
乞古珂見此大急,忙道:“勾離,看來你們魔族是鐵了心要與我西蠻族開戰了,竟然還勾結佛門,你們等著大祭司的怒火吧!”
“嘿嘿,人家乞古珂說的對啊,你從哪里找來的佛門奸細呢?”羅剎魔王落井下石道。
“放屁,羅剎,你如此挑撥,引起兩族戰爭,壞了圣女大計,且看圣女怎么制你。”勾離毫不示弱,反駁道。
羅剎魔王明顯臉色大變,怒道:“勾離,少血口噴人,你自己招惹的麻煩先解決了再說。”
勾離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暗罵夏江這小子真能惹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