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二號擂臺,左毅突然記起,這一場比斗是在孟飛與唐劍兩人之間展開,下意識地皺起眉頭,雖不知于何處得罪過唐劍此人,惹得他生厭,但對唐劍,已經頗為不喜。
臺下停止喧嘩,靜靜等著第二場開局。左毅好好收拾起心情,無論如何,不能將情緒帶到工作之中,深吸口氣,拿著名單道:“之前一號擂臺之上,狄修師兄、張天風師兄聯手給我們帶來了一場精妙絕倫的比斗,想必師兄們都受益匪淺。那么,現在就有請孟飛、唐劍兩位師兄,希望他們也能夠給我們帶來一場視覺盛宴,大家歡迎。”
啪、啪、啪啪......,在一片掌聲中,在一片歡呼聲中,孟飛首先跳上擂臺,朝左毅拱手道:“左師兄好。”
“孟師弟加油啊。”左毅笑著給他打氣。孟飛苦笑一聲:“盡量。”他們這一批人,除了左毅本人經常獨來獨往,其它人之間還是非常熟悉的。在武功修為上,除了左毅、徐錚、李季將眾人拉得遠遠的,后面就是唐劍、柳思成、盧義三個將嵩山心法練到第五成大圓滿的稱雄。這次對上唐劍,孟飛已是徹底絕了爭勝的念頭,只希望好好的打一場,打出威風,打出氣勢,在給同門留下精彩比賽的同時,也增長經驗,取得以戰養戰,在比賽中獲取進步甚至是突破的目的,故而,他亦是毫不氣餒,這一場比賽,他是要當成決賽來打的。
在左毅、孟飛兩人交談之際,唐劍亦是縱上擂臺。面對著裁判身份的左毅,唐劍再無法逃避,心中雖然厭惡,還是勉強朝著左毅拱拱手。感受到唐劍的壞情緒,左毅也沒給他好臉色。在左毅的心里,撇開身份不提,他拼死拼活地為門派謀劃算計,也說得上是鞠躬盡瘁,雖然還沒有到死而后已的程度,但也不欠著師兄弟們什么。人都是要學會互相尊重的,沒有誰會以熱臉貼冷屁股,驕傲如左毅者更不會。無論是什么原因,既然唐劍與他不對付,左毅亦是默默將他從有可能成為朋友一類中劃去,雖然未必是敵人,但絕對不會是朋友。
場面一時間有些冷場,左毅輕笑一聲,說道:“既然兩位師弟沒什么要說的,那么我再強調一點,第二關的比賽中,大家的身手都不弱,既然闖到了十六強,無論是誰,都希望能夠更進一步,以進入八強、四強,甚至是奪得最后的年度第一名,但是,刀劍無眼,希望兩位師兄能夠盡量避免受傷。”
左毅的一席話,立刻贏得臺下師兄們的認同,這畢竟只是門派的比賽,與生死相斗不同,雖有些功利的成份,但還是應該避免出現不和諧的因素。在一片掌聲中,左毅道:“廢話就不多說了,既然兩位師兄已經做好準備,那就開始吧。”說完之后,左毅后撤到擂臺后方,在角落里站定,等待著兩人比賽的開始。
左毅話音落地,兩人齊齊后退兩米,如此一來,兩人之間的距離已經達到四米,遠超一丈的規定。左毅暗暗點頭,兩人都擅長于劍法,刨去劍長,四米的距離并不算遠。
鏘的一聲,兩人幾乎是同時抽出長劍,俱是以劍尖斜斜地指著對方。雖然唐劍是第五層大圓滿,而孟飛不過是第五層小成,但是先出手的卻是技高一籌的唐劍。只見他將劍鞘拋擲腦后,長劍一抖,身形閃動間,一個縱步,連人帶劍撲向孟飛。
看到唐劍主動攻擊,左毅心中不喜,再聯想到他之前的一舉一動,斷定這是一個攻擊性特別強,求勝欲特別重的人。這種人往往會以自我為中心,腦子有些一根筋,容易沖動,容易被人唆使,并且只要有人挑撥,便看不得別人比他好,說得直接些,就是善妒,好勝心強的同時,也容易壞事。
這個時候,左毅已經多少明白了唐劍對自己的排斥從何而來,一時間也是頭疼不已,對付這種人,還真就沒有太好的辦法,打得服還好,就怕他死不悔改,輸了也能找出許多理由來,最后甚至更加怨恨。
在左毅煩惱的同時,唐劍、孟飛兩人已經交上火。由于只將嵩山心法練到第五層小成,孟飛并未被授予十七路快慢劍法,所以這會,使的還是嵩山派的基礎劍法。其實拿到江湖中去說,嵩山的基礎劍法也是頗為精妙的,并不比一些普通中小門派的進階劍法差,故而,嵩山弟子就算是再沒有得到其它傳授,僅僅是以一套基礎劍法,也是能夠闖蕩江湖的。
能夠將嵩山心法練到第五層,先不論資質好壞,努力是必不可少的,就像孟飛這般,數年的修煉,一套基礎劍法在他手上,也是舞得有模有樣,已經領悟到其中精要,雖未必有左毅那么出神入化,但也是頗得其中三味。
唐劍這邊,雖然已經將嵩山心法練到第五層大圓滿,但是因為恰巧碰上年終大比,故而之前并未得到進階劍法的傳授,現在手頭上使用的也還是一套基礎劍法。不過,在左毅看來,他的基礎劍法明顯與普通弟子修煉的劍法不同,以左毅的眼力見,早就看出劍法中多處經過人為的修改。
左毅能夠看得出來的,旁人自然也看得出來,其中當然也包括坐于主位石臺上的三大巨頭。作為劍法大師,左冷禪瞧著唐劍手中的劍法,緊緊地皺著眉頭。旁邊陸柏見他這般神情,心下詫異,問道:“師兄,怎么,有什么不對嗎?”陸柏的話立時將丁勉的注意也吸引過來,他亦是同樣望著左冷禪。
望著臺上打斗的兩人,左冷禪并不轉過頭去,緩緩開口道:“唐劍已經走上了歧路。”
丁勉一驚,道:“歧路?師兄指的是?”
左冷禪搖頭道:“你仔細看他的劍法。”
得到左冷禪的提示,丁勉、陸柏兩人連忙將注意力集中到擂臺上,細細地觀察著唐劍的表現。這會,與之前左冷禪一般,兩人的臉色也是越來越不好看。
見兩人已經明白過來,左冷禪嘆息道:“那孩子,太好勝了,不知他說出于何種心理,竟然將一套基礎劍法改得面目全非。這樣一來,從短期看,固然是更加適合他的發展,但是,以他那淺薄的經驗,又如何能夠明白基礎劍法的精髓,門派中傳承近百年的劍法,自然有它生存的道理,并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像毅兒那么天才的。”
陸柏點頭道:“還沒學會走,就已經開始想要跑。在未懂得精髓之前,就對基礎劍法胡編亂造,在短期來看,是更加適合他,但是,必定會限制他以后的發展。”
丁勉道:“如今看來,毅兒的存在,對弟子們固然是一種鞭策,但多少還是影響到他們的心性。”
左冷禪擺手道:“與毅兒無關,還是其它弟子的心性不夠,之后一定要在這方面多加注意。”
“那唐劍這事應該如何處理?”陸柏問道。
想了想,左冷禪道:“唐劍資質是有的,否則,也不可能將嵩山心法練到第五層大圓滿。這樣,正好這批弟子的成就都還不錯,我們師兄弟中大部分都沒有收徒,這一次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將其中最好的收在門下,好好的教導。”
沉吟片刻,丁勉點頭道:“這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陸柏亦是贊同道:“我們這一代,嵩山十三太保也算是赫赫威名,左毅這一代,至少不能比我們差。這些弟子中,能夠走到第二關的,也是非常出色,收徒倒是一個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