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二位先生,是蘇州本地人。可曾聽聞蘇州城西三十里處的燕子塢、參合莊。”左毅靈機一動。
“城西三十里?未曾聽說過。賢弟你可曾聽說過?”中年人方舉人轉頭來問趙舉人。
“我族兄倒是有個莊子在城西,未曾聽說過什么燕子塢,參合莊。倒是在太湖邊有好大一片荒野之地,還留有斷壁殘垣,成為野獸出沒之地,莊內老人也說不清來歷。都傳言有鬼狐作祟,歷來無人敢去。”趙舉人不冷不熱的說道。
“左公子,敢問這燕子塢、參合莊是什么來歷?”方舉人年紀不小,好奇心不減。
“那是武林一大世家所在之地。幾百年前姑蘇慕容,威震武林。在下也是偶然得知其莊舊址,特地到蘇州憑吊一番。”
“姑蘇慕容?”方、趙二人驚疑相視,搖了搖頭。“蘇州幾大世家,未曾聽說有姓慕容的。”
“準確的說是北宋年間。”左毅有些愕然,竟然與兩個讀書人談武林舊事。也是閑得無聊了。“至今幾百年了,怕是絕了傳承。”
說著,左毅從袖中掏出那塊琉璃青釉瓦當,隨手把玩。那瓦當清洗掉附著的污垢,重煥光彩。正值心熱的左毅便當做文玩,隨身攜帶,無事把玩。
后世,他在文物收藏類電視節目中看到過收藏瓦當的。當時便覺得有些意思,曾想收購一塊真品玩一玩,可是一不懂文物,二沒有渠道,三沒有經濟基礎。現在自己有塊北宋年間的瓦當,器型完好,造型古樸,還有珍貴的歷史意義,正好了了當年的心愿。
“左公子,你手中的器物,且讓方某一觀。”方舉人一眼就看到瓦當,頓時兩眼放光,急切的說道。
得到左毅的同意,方舉人如同搶奪一般從左毅手中取過瓦當。如獲珍寶一般,仔細打量,反復摩挲。“賢弟快看,這是不可多得的精品瓦當,怕不是北宋年間,而是唐朝末年,越窯精品。”
趙舉人也上前看了看,似是對此興趣不大。“王年兄家中不也有一只這樣的瓦當嗎?做成的瓦當硯臺,倒是雅致好用。”
“不錯,不錯。背面澄泥,透氣聚墨絕佳,制成硯臺,絕對是硯中精品。左公子,可否割愛!出讓于我。”
看著方舉人熱切的眼光,左毅微微一笑,便說道:“此物便是我憑吊武林先賢,在那莊上遺址無意中得來的。應該還有很多。方先生若有暇,可自去取。此物便留于在下作為紀念吧。”
“對,對。賢弟,你那族兄的莊子不就離那遺址不遠嗎!快快寄信于他,派人發掘。我重金收購。”
“方兄,不急于一時吧。待到了南京,我便去信于我族兄。”
“對,對。是方某歡喜的緊了。”方舉人拍了拍額頭,見到左毅微笑看著他。便不好意思的說道:“方某平生一大愛好,便是收集古董瓷器,一時忘形,倒讓左公子見笑了。”
“無妨!只是在下還有一言。方先生既然派人發掘,還請注意,小些動靜,尋得幾塊瓦當了卻心愿便可。不可動靜太大,畢竟那里是武林先賢家族故地,打擾太甚反而不美。”
“左公子說的是,方某一定注意。賢弟,到時于你家族兄信中提到此事,注意約束下人行事。”方舉人慎重的點了點頭。
倒是那趙舉人,雖說連聲答應,眼光流露出不耐煩的神色,很是不以為然。
這都被左毅看到了眼里,也不好再說什么。便從戀戀不舍的方舉人手中要過瓦當,告別而去。
經過這次交談,方舉人倒是多次來尋左毅閑話,就為了尋機把玩那唐時的瓦當。見其癡迷此道,多方糾纏,左毅頗有些哭笑不得。沒奈何也就由著他了。
這一日下午,船只停靠在一處集鎮碼頭。船主吳老板言道,此處離南京還有兩日水路,這一路行船日夜兼程,順風順水,時間寬松的很,船上的水手、伙計也都疲憊了;雖說船上的糧食盡夠、但新鮮的肉食、酒水需要補充。需要在此處停船休息一晚。
左毅自是無可無不可,而那兩位舉人老爺也是好說話。
船靠岸后,吳老板帶人去集鎮上采購補給,兩位舉人老爺想是在船上呆的乏了,相約上岸去游玩,臨行前那方舉人還邀著左毅把臂而游,被左毅婉拒了。虎千哮則是坐不住了,給左毅告假也興沖沖地上岸而去。
只有左毅與幾名水手在船上。
站在二層甲板上,左毅望著六七丈外的江南小鎮,雖是傍晚時分,卻是繁華光景。想來這里是前往南京的必經之地,前哨之所。集鎮碼頭占地不小,停靠著大大小小上百艘的船只;岸上不遠處自發形成了一個市場,這個時間還是人流攢動;還有當地人劃著小舟穿行于碼頭船只中間,賣力地推銷著土產、吃食。
再向遠看,集鎮一派江南水鄉,大江的一條支流從鎮中間穿過,河上石橋拱立,兩岸店鋪林立,熱鬧非常。
不一會兒,天光暗了下來。華燈初上,小鎮四處燈火通明,人聲更加喧嘩鼎沸,小鎮的熱鬧繁華達到了。
船主吳老板很快便帶著物資補給回到了船上。還帶來口信,虎千哮要在鎮上吃酒,晚飯就不回來吃了。又隔了一會兒,二位舉人老爺的書童被打發回來,說是二位舉人老爺今晚不回船了,在岸上十香館留宿。
船主吳老板為了約束水手、伙計不要上岸留連,晚餐也是豐盛,雞鴨牛羊肉滿桌,難得的酒水放開量提供。讓眾水手、伙計一陣歡呼,放開了喝酒吃肉。
左毅婉拒了吳老板殷切,簡單用了些飯菜,便回房了。
到了房中,也是無聊,抽出琴來,念著那江上繁華盛景,不由得心中有所感,靜心定神,剛要修煉。突聽得岸上警哨四起,人聲嘩然,慘叫連連。
左毅正感到奇怪。
這時只聽得吳老板“蹬蹬”跑到他的房前,一邊急促地拍打房門,一邊驚恐的喊道:“先生,先生,禍事了,禍事了。倭寇來了!倭寇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