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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九章 代父收徒(二)

  木岫跪在那里卻有些不知所措。他呆呆得看著端坐在自己面前的呂不鳴,那一臉莊重的樣子,他明白了,那人確實是要代父收自己為徒。

  怎么會這個樣子?我剛才的作為竟然沒有惹怒他,反而堅持要收自己為弟子。莫不是自己得罪他過甚,他收自己為徒,就是要難為自己。一時間腦補拜師后將遇到的種種凄慘待遇。全身打一個冷戰。這個人心機太深沉,太可怕了。他沉浸在自己的腦補中,竟然連父親的提醒都沒有聽到。

  心中的逆反更甚。當即脫口而出。“我不拜師!”

  “嗯!給我個理由先!”左毅有所料,漫聲道。

  “我…我…沒有理由。就是不愿。”木岫有些吃不住勁了,只是執拗的回答。

  “喔!是這樣啊。你不愿拜師,還沒有理由。這讓我多沒面子!”左毅笑了笑說。“那么,我們打一個賭,好不好。”

  “打什么賭?”木岫一愣。

  “我觀你行動舉止,下盤頗為穩當。想來習武有些年頭了。木家,兩廣聞名的武林世家,家傳武學精妙的很。那就以你的武功來賭一把。”

  “怎么賭。如果說比武,現在的我打不過你。”

  “賭個簡單的。一柱香,我賭你扎馬必然撐不住一柱香。”左毅故作戲蔑的說道。

  “你胡說。”木岫心里怒火中燒。他六歲起,就在父親的指導下,練習家傳武功。雖然他平時胡鬧的很,但是在練武之上很是能吃苦。因為自幼失去生身母親的他,深知在木家出人頭地,保護好他要保護的人,武功不行是萬萬不能的。

  要知木家武功最重下盤。海上廝殺,多是在船上。腳下是波浪起伏,船板濕滑,沒有過得硬的下盤功夫,身上十成的武功也就只能發揮二三成。自學武起,他父親就反復強調下盤要穩。他自是明白扎馬的重要性。開始兩年,每天扎馬一個時辰,風雨無阻。雖然父親長期不能在身邊指導,但是他仍然十分自律。現在他仍然堅持每天扎馬兩個時辰。

  說別的,也就罷了,偏偏左毅打賭他的扎馬撐不住一柱香。這是赤裸裸的看不起自己。木岫一躍而起,咬牙說道:“小爺賭了。不過打賭之前,我還有幾句話說。我扎馬期間,你只能坐在座位上,不能動手動腳或是兵器暗器。”木岫看了看一丈外端坐的左毅和腳下三尺見方的地磚,冷靜的說道。

  “那是自然,我就坐在這里不動,你就在原地扎馬,如何?”左毅心中越發欣賞,面上仍然不動聲色。

  木岫再次揚聲道:“父親,這是左少俠與孩兒的賭約,你可不能怪我。”

  木炟見眼前這一幕,哭笑不得。不知如何做答。這時左毅笑道:“我保證,你父親決不會怪你。也絕不會出手干預。不過丑話說在前面,咱們誰輸了不認帳,誰就是小狗。”

  木炟有些哭笑不得。見過拜師收徒的種種,可是如此不著調的打賭收徒,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心里隱隱覺得拜師這件事,怕是自己失算了。左賢侄怎得如此孩子氣。

  “木兄,還勞煩你安排香爐。”左毅微笑著說道。

  木炟還能說什么?只得安排仆人速去準備。

  不一會兒功夫。木家的仆人在大堂上擺上香案,放平香爐,豎起線香。

  “木小子。咱們可說好。你扎馬,在一柱香的時間里只要身體移動,就是你輸。你輸,就要拜師。”

  “如果我撐過一柱香,紋絲不動,怎么樣?”

  “就是你贏。收徒的事一筆勾銷。老子轉身離開木府,從此不來打擾你三少爺!你父親在場的木家人等都是見證。”

  “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

  只見那木岫兩腳左右分開肩寬,凝神定氣,抬頭挺胸、沉肩收腹,兩手握拳收于腰間,緩緩蹲下,扎了一個四平馬。自有仆人上前點燃了線香。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這木小子是混帳了些,不過扎馬確是下了一番苦功。四平馬扎得松緊自如,勁力自然。

  而木炟的心情卻十分復雜。自家孩子顯現出來的家傳武功根基,說明他背地里很是下了苦功夫,沒有想到這個自己眼里的頑劣之子,竟然還有這份自律和天分。身為父親,心下十分慚愧。越發堅定了給他找個明師的念頭。他又怕木岫贏了。就打了左毅的臉,和嵩山派失之交臂。南海劍派,不要想了。一時間去哪里給他找個明師呢?或許,自己該做些什么?

  一時間,客廳大堂之上十分安靜。眾人一會兒瞧瞧線香,一會兒看看面色輕松的木岫。心中各自盤算。只有左毅笑咪咪的端坐在上首,捧茶細味。一付根本不在意的樣子。

  時間過得飛快,一柱細細的線香,就要燃到盡頭。眾人,包括木岫都覺得勝利在握時。只見左毅“哐”得一聲,將茶杯放在茶幾上。眾人被嚇了一跳。都抬頭看著左毅。

  “不好意思。手滑了。”左毅嘿嘿一笑。只見他就勢伸了一個懶腰,又安然坐好。

  這時,客廳中央的木岫突然騰空而起,身體竟然在空中散了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怎么會這樣?”眾人一片嘩然。

  木炟反應最快,立刻長身而起,哈哈大笑。“左兄弟深藏不露。高人也。嵩山內功,果然高明。為兄佩服,佩服啊。岫兒,這場賭約,你輸了。還不拜師!”

  木岫被摔得腦中一片空白。半晌兒,才醒過神來。他輸了。

  那一刻,有一股渾厚的內力從腳下傳來,將他震得內息不暢,身體不由自主的跳起一尺高。雖然摔得不重,但是內心的震撼是無法用言語來表達的。

  他抬頭看著左毅微笑的臉。心服,口服。急忙跪下,連磕了九個頭,發自內心的恭聲說道:“弟子木岫拜見師兄!”

  “三少爺,你真的拜師了?”細雨瞪大了眼睛,驚訝的問道。

  “是啊!其實我師兄這人挺好的。”木岫有些心虛的說道。他倒不是為說自己師兄好而心虛。而是前不久在小丫鬟面前信誓旦旦要左毅好看,話還沒落地自己倒先拜其為師兄而心虛。

  “細雨,不要胡說。那位嵩山的先生是真人不露相。江湖上的事,我雖然知道的不多,但也聽過嵩山派本是正道大派,左掌盟武功高強,乃是天下數得著的人物。三弟,這位左先生如此讓你心折,想來是有真本事的,拜入左盟主門下可要好生努力。”一直笑看二小拌嘴的梅如雪溫言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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