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一次是趙四海三人主動來攻,精神都是高度集中,不存在一絲一毫的疏忽。這一刻,趙四海三人才明白與左毅之間的差距。說起來他們也是一方好手,堂堂的嵩山十三太保,當年也是上過黑木涯的人,單打獨斗之下任何一個都不比定逸遜色,但是現在三人聯手面對左毅的時候,都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左毅這一劍看上去平平無奇,只是簡單的直刺,不過在身處其中的三人眼里,左毅那不停顫動的劍尖竟然同時指向了三人的身前各處要害,那看似不停擺動著遞向中間張敬超的長劍,其實是能夠攻擊到任何一個人。
在左毅絕妙一劍的壓迫下,趙四海三人都是冷汗淋漓,卻不敢去擦拭,更不敢去商量應該如何應對。好在三人都是非常熟悉,都是多年的師兄弟,熟知己方,配合默契,在下一刻,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刺出手中的長劍,齊齊地插向左毅的胸口。
見到三人妙到巔峰的配合一擊,左毅也是喜形于色,在恒山弟子的驚呼聲中,手中的長劍微微向左一偏,在與最左邊的趙四海長劍接觸后,震動中的長劍微微一蕩,劃出一道完美的下弦弧線,除了趙四海的長劍之外,弧線上的另外兩個落點分別是中間張敬超以及右邊司馬德的佩劍。
就那么看似毫無力道的一碰,原本并沒有多少在意的三人便感覺到右手如遭雷擊一般,只覺得手中的長劍也開始跟著左毅的劍尖在顫動,一股大力涌來,三人都是拿捏不住,三把長劍同時掉落在地上,傳出一陣綿長的‘當啷’聲。這還不算完,在擊落三人長劍的同時,借著三人長劍上的反震之力,左毅的手腕一個反向回旋,力壓著手中長劍轉向,又是劃出一個半圓,與之前擊落三人長劍的半圓軌跡正好封閉成一個完美的圓形。這一次,圓弧上的落點正是三人的六只眼睛。
左毅自然是不可能刺瞎三位同門師叔的眼睛,他要真的那么做了,左冷禪非得親手將他劈死不可,何況他也沒有理由對付同門師叔。同之前的半圓相比,后半圓的速度明顯慢了不止一倍,加上目標又是眼睛這么敏感的部位,三人雖然還沉浸在驚駭之中,但是身體卻是本能的后退一步,如此一來,左毅的長劍恰好從三人眼前劃過。
三人再一次連退三步后,眼淚便嘩啦啦地流下來,原來左毅的長劍雖然沒有劃傷他們的雙眼,但是長劍帶起的勁風卻將他們眼睛吹得非常難受,眼淚便不受控制地滑落。
待將眼淚擦干后,三人惱羞成怒地問:“你小子到底是誰,竟然敢破壞我們魔教的好事?”
聽他們這么一說,左毅是直翻白眼,心說:師叔啊,你們也不是初入江湖的菜鳥了,聽過哪個日月神教的弟子稱呼自己為‘魔教’的?看來嵩山派真是太過正直了,連假扮魔教的事都做不了,露出這么大的破綻,稍微有點腦子的人一想就知道你們是假扮的,看來還是得好好調教。
無奈歸無奈,左毅還是按照劇本裝模作樣地回答說:“在下嵩山派左毅,好在本人先來一步,否則恒山派的師姐妹們豈不是要被你們這些魔教妖人所害。”
趙四海驚呼一聲,說:“你先來?你們五岳劍派的援兵已經到了?”
哈哈一笑,左毅說道:“不錯,嵩山派的湯師叔、華山派的岳師叔、恒山派的莫師叔、泰山派的天門師叔都已經到了龍泉城,你們就等著被五岳劍派群起而攻之吧。”
司馬德嗤笑一聲道:“嵩山派的湯英鄂是何等人物,身為嵩山派的副掌門,日理萬機豈會輕易下嵩山,而華山派的岳不群恐怕受林家辟邪劍譜所拖累,不敢輕易涉險吧。”
“哦”左毅笑著說:“那么‘瀟湘夜雨’莫大先生呢?泰山掌門天門道長呢?”三位覺得這兩位如何。”
張敬超大罵道:“在你們援兵未到之前,我們先將你們收拾了,等援兵到了也只能給你們收尸。”
“是,只要你們一擁而上,確實可以將我們全部殺了,不過,本人的劍法你們也看到了,信不信在被殺死之前,我能留下你們半數以上的人陪葬。”左毅無所謂地說,之后又好心地提醒到,“就是你們三人,我也有把握留下兩人,不知三位可要試試?”
“哼,大言不慚。”趙四海哼唧一聲,故意將三人湊在一起討論片刻后,由張敬超出來說:“定閑、定逸,這一次本教就放過你們一次,下一次就沒有這么便宜了。還有嵩山派的小子,你叫左毅是吧,我們記住你了,下一次碰見一定不死不休。”說完這些后,對著假扮魔教中人的嵩山弟子招呼一聲:“我們走!”
在三人的帶領下,一眾人立時撤得干干凈凈,場中便只剩下氣喘吁吁的恒山眾人以及左毅仗劍而立。
愣神之后,一眾小尼姑都是大聲歡呼,相擁著喜極而泣。要知道在這些日子里,從一開始的魔教騷擾,到后來的圍困‘水月庵’,再到后面的被困‘鑄劍谷’,其間也有一些同伴死傷,每個人都是如此近距離地面對死亡,時刻感受到死亡的威脅,現在終于被解救出來,難免會顧不得體面,有一些力竭的弟子更是毫無形象地癱軟在地上。
定閑、定逸兩人走到左毅身前,雙手合十,感激道:“阿彌陀佛,感謝左師侄及時出手相救,否則我恒山派必定會全軍覆沒。”
左毅擺手說:“兩位師伯不必客氣,五岳劍派同氣連枝,恒山眾位有難,左毅身為嵩山弟子,既然碰見了,理當出手相救。”
定逸大聲說:“如果五岳劍派每一個人都像左師侄這般友愛同門,大家親如一家,并不并派又有什么關系呢?”
“并派?”左毅故作疑惑地問道。
定閑深深地嘆息一聲,神色復雜地看了左毅一眼,對著定逸擺擺手,示意她不必再提,之后說道:“魔教中人雖然撤去了,但難保不會回來,而且既然師侄能夠想到火攻,難保就沒有他人想到,所以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必須立刻撤離。”
左毅點頭,問道:“不知定閑師伯打算撤往何處?”
搖了搖頭,定閑露出悲苦的神色,說道:“水月庵的姐妹好心留宿我們,不想卻給她們帶去一場禍事,無論如何也要將她們收斂好、入土為安才是。”
“阿彌陀佛!”定逸悲戚地打著佛號,顯然也是想起了水月庵中慘死的尼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