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著八卦刀的四尺之長,以及精妙無比的八卦步法,并不比丁堅強多少的施令威,竟是將左毅逼得左支右絀,只能被動招架,要知先前丁堅可是沒有給左毅帶來丁點威脅。
場邊丹青生看得是直點頭,還不時舉起酒杯輕嘬一口,那樣子真是愜意無比,已是完全不把左毅放在心上,更是轉過頭對丁堅說:“這嵩山弟子也不過如此嗎,既然施令威能收拾下他,你怎么會敗不會是這些年已經將武功完全落下了吧”
丁堅尷尬地笑笑,還能說什么,事實擺在面前,只能苦逼地望著場中相斗的兩人,雖然不明白為何施令威能夠抵擋住左毅,甚至是占據上風,但丁堅祈禱能有奇跡發生,只盼左毅突發神威擊敗施令威,如此才不顯得他更無能些。
或許真的是丁堅的祈禱起了作用,經過起初一段時間的不適應后,左毅已經摸到其中的門道,不再管顧施令威的步伐,只盯著其握刀的右手,長劍緊追著而去,端是寸步不離,只要覷見機會,就直奔其手腕、手背而去。如此一來,那精妙的八卦步法再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此時沉重的八卦刀就成了負擔,竟是連連被左毅攻擊得手。
場中形勢逆轉,丹青生也沒有心思喝酒了,只見他瞪圓著眼睛盯著場中兩人,口中不停地念叨:“躲啊,快躲啊,小心,又來了,哎呀,你怎么這么笨。”那情形真是恨不得自己上前去代替打斗之人。
甘盡苦來,最郁悶的當然是場中的施令威,大好形勢就這般葬送,如今輪到自己拼命躲閃,只要稍慢一分就會中劍,雖然左毅一直沒有傷人,不過手腕處的袖子已經快成為布條,若不是丹青生一直不喊停,他真想不打了,這不是欺負人么 而施令威大敗虧輸,最為高興的自然是丁堅這個難兄難弟,只見他不時地瞟向丹青生,那意思是再明顯不過:不是不努力,而是共軍太狡猾。
既然施令威不認輸,左毅也樂得陪著他玩,順便參悟他的八卦步法,雖然急切間也學不到什么,不過聊勝于無,多少總有些好處,左毅也在想是不是去弄套步法學學,這還是相當有好處的,對武功的加成也非常大,只是江湖中高深的步法不多,而且多是有主的。
江湖中重視步法的門派也不是沒有,最出名的就是武當派,一套太極步引得多少人垂涎。不過作為武林中的千年老二,還沒有哪個二愣子敢去打太極步的主意,聽說早年間魔教曾經光顧過武當派,拿走一部太極拳經,不知道有沒有連太極步一起拿走,自己已經可以在打太極拳經的注意,也不知道希望渺茫。
不提在打著太極步主意左毅,場中的施令威是越斗越郁悶,不知不覺間右邊袖子已經可以當拖把了,這還如何打當下再也顧不得場邊督戰的丹青生,在左毅長劍再一次攻來之際,還沒等劍鋒割到衣袖,就聽得他大叫一聲將八卦刀扔到地上,更是以左手捧著右手手腕,說道:“左少俠劍法高明,施令威不是對手,甘拜下風。”
左毅還真是被他嚇一跳,還以為下手過重傷到他,卻不見劍刃上有絲毫血跡,這就是一把普通精鋼劍,可不是殺人不見血的主,再加上施令威那做作的神態,哪里還不明白其中原委,只是拜托您裝得像一點啊,沒看見丹青生原本紅潤的窩瓜臉已經氣白了么 丹青生也不等左毅說承讓之類的廢話,對著施令威吩咐道:“去將老夫佩劍拿來,難得碰到劍法如此高明的少年,老夫也有些技癢。”話雖好聽,心里卻直打鼓,尋思:這少年不好對付啊,已經連敗丁堅、施令威兩人,老夫的武功也不比他兩人高多少,也沒有勝算啊,如果真敗了,只好腆著臉求二哥、三哥幫忙,就不信打不贏他。
施令威就苦逼了,連忙撿起地上八卦刀,呼哧呼哧又一次跑出去,心說:不帶這么玩人的吧就這一會的功夫就跑四趟了,而且看這情形,四莊主也未必能勝,那不是還要再跑去叫三莊主,如果三莊主再。想到這里再也不敢想下去,誰讓自己就是個仆役的命呢 “左少俠要不要先歇息會”丹青生故作大方地問,只盼左毅拒絕。左毅哪里能如他愿,再說連番兩場打斗下來,特別是第二場,確實耗費不少體力,休息一下也好,當即點頭答應:“如此就謝過前輩了。”
丹青生此時沒有別的念頭,就想給自己一巴掌,你說就這么繼續比試多好,有便宜不占那是王八蛋,只恨為何自己就這般蛋定,要是真輸了還不得郁悶死。
不久之后,施令威取來丹青生的配劍,氣喘吁吁地交到他手上,卻聽得丹青生說:“就拿來了不必那么急的,左少俠需要先休息一會再比試。”
施令威的臉瞬間就垮下來,點點頭,一聲不吭地走到丁堅旁邊,你不急你不能明說啊 此時左毅最為感興趣的還是施令威的八卦步法,至于丹青生的劍法還在其次。見施令威已經回來,左毅問道:“不知施前輩與八卦門可有淵源”
不知左毅為何會問起這些,不過施令威還是回答道:“先父曾經是八卦門的弟子。”
“難怪前輩不僅使得八卦刀法,更是會那已經失傳的八卦步法。”左毅連忙道。
施令威卻搖著頭,說:“先父只是八卦門的普通弟子,雖然有幸得到八卦刀法以及八卦步法的傳授,卻都不完整,不能發揮出原本的威力。”
左毅點頭,如此才說得過去,那八卦門也曾是個鼎鼎大派,只是被少林派打壓,之后漸漸沒落,在經歷幾番內斗后已經淪落為三流門派,門中典籍也多已失傳,算是毀了根基。但能夠引得少林派打壓的,又豈會簡單,那八卦刀法、八卦掌、八卦步法都是了不得的武學,只能輕嘆一聲:“可惜了。”
施令威也嘆息一聲:“是啊,可惜了。”也不知道是可惜沒有學全刀法、步法,還是可惜失傳的掌法。
一時間眾人都靜下來不再說話,左毅也趁機休息片刻。
“不知左少俠可休息好”
一炷香時間過去,丹青生等得有些不耐,開口問道。
見他這般急切,左毅點頭,早打早收工也好。
待兩人站定后,左毅首先拔劍刺擊,卻并不將力道用老,在引得丹青生回劍格擋時后退一步,隨即劍尖上移,之后再順勢狠狠劈下。如此出劍與先前大不相同,丹青生一個不防備之下,長劍被劈得下移不說,整個身體也被帶動著前移,右腿更是不由自主地向前邁出一步。
左毅哪里會放過這等機會,雖然沒有將丹青生的長劍劈落,也定然震得他虎口發麻,只見他長劍搭在丹青生長劍之上,將其向左一撥,那劍猶如受到控制一般,聽話地向外蕩開。如此一來丹青生已是中門大開,待其想要收回長劍護身,卻哪里還來得及,只見左毅長劍上撩,目標正是其前胸。
丹青生只得盡人事般的仰頭后撤,希望可以避開這一劍。只聽得刺啦一聲,人是避開了,衣服卻沒有那般好運,原本密閉的長袍竟被剖成開襟的單衣,駭得丹青生連連后退,一張臉是紅了又白、白了又紅。
見左毅沒有追擊,丹青生總算松了口氣,之后見得胸前飄飄蕩蕩的袍子,惱羞成怒之下一把將其扯下來,露出里間的單衣。也怪不得丹青生這般,若是面對面被擊敗,那也無話可說,不想他這么一個老江湖竟然被個乳臭未干的小子算計,大大地失了顏面,這個丑就出得大了,看左毅的眼神便愈發不善。
只聽丹青生咬牙切齒地說:“好的很,沒想到你竟有這般本事,倒是老夫小瞧了你,不過下面可就不會輕松了,就讓你見識一下老夫的潑墨披麻劍法。”
說完之后也不待左毅回答,一招白虹貫日急刺而來,不等招式用老,騰蛟起鳳、春風楊柳兩招即便接連使出,那犀利的長劍更是圍繞著左毅的周身要害部位轉動,端的是劍劍兇狠,若是換一個人,恐怕此刻已是一個死人,并且是死無全尸。
可惜左毅卻是瞧出了他這套劍法的破綻,多處劍式相連之間并不緊湊,多了幾分隨意,或許這都和丹青生的好酒有關,只是劍法中如何能這等兒戲,雖然那些破綻一閃即逝,卻足夠左毅去應對甚至是瞬間殺敵。
如此一來,待得丹青生快要將一套劍法使完,卻奈何不得左毅分毫,心中自是大急,也不及細想便將潑墨披麻劍法中的殺招玉龍倒懸使出。只見他箭步前行,右手輪圈長劍,從上而下硬砍左毅面門。
左毅也想不到劍風偏弱的丹青生竟會使出這等蠻橫的劍招,待要避開已是不及,突然窺見其握劍的手似乎不曾移動,長劍也是圍著那一點轉圈,心中一動,將長劍斜向上遞出,只聽得嘰地一串長響,兩劍相交之后左毅的劍尖順著丹青生的劍脊向前滑行,直奔其五指而去。
此時由于左毅長劍的阻滯,丹青生劍上已經沒有多少力道,也未必就能傷到林寒。只是絕招一處,再也難以收回,丹青生只能眼睜睜地望著左毅受制于劍招卻又在瞬間反制于他,只道右手五指不保。
好在左毅并沒有傷他的意思,破解劍招之后,急忙將劍尖提起,從其手背上方劃過,同時右手成掌形,拍擊在其長劍劍脊之上。長劍受到左毅重擊后,丹青生再也把握不住,當啷一聲砸在地上,此時左毅也正好從丹青生身前竄過,丹青生本人則被左毅沉肩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