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爾大宅的書房內,燈火已經通明。阿爾波飛走到房間內,看見地毯上還殘留著一大攤的鮮血,聯想到之前上樓時看見的一具被仆人搬運的尸體,阿爾波飛覺得自己跟桑德打交道,務必萬分小心。
他站在地毯邊上,脫帽向桑德·希爾致意:“很榮幸見到您,大人。”
“坐。”依舊坐在窗簾前那張椅子上的桑德·希爾已經沒有了獨處時的那種悲傷氣質,他那若雕塑般的面容露出了無法挑剔的貴族笑容,“讓我們直接點吧,告訴我你的目的。”
阿爾波飛只敢把臀部稍稍沾一點沙發椅,他把帽子擋在肚子前,用謙卑地語氣說道:“大人,聽說龍神教的傀儡士兵對您的領地造成了一些不好的影響,我帶來了一種藥劑,它可以有效抑制傀儡的攻擊欲望,讓它們瞬間變成待人宰割的羔羊。”
“你信不信我殺了你。就現在。”桑德語氣冷漠,沒有起身,他的靈能暴漲而出,帶著寂滅的氣息,在他身遭盤繞成灰色的龍頭。
“大人不信我?”阿爾波飛的額頭上留下了汗珠。
那灰色的靈能龍頭直接朝阿爾波飛沖撞過去,打在了他旁邊的沙發椅上,穿出了一個大窟窿。阿爾波飛很配合得嚇了一跳。
桑德的手按捏著座椅的扶手,嗤笑道:“呵,一個商人,跑來告訴我,可以幫我解決軍事上的麻煩,還是希伯來帝國的。”說著,他笑了起來,“我敬重你,你是個不要命的人。”
“大人,商人跟賭徒的區別就是賭徒輸錢,商人輸命。”阿爾波飛訕訕一笑,“藥,不是我產的;話,也是別人帶來的。”
阿爾波飛又再鞠躬了一番,誠懇道:“大人,囑咐我來辦事的人不希望看到中德蘭區出現不穩定的情況,我是來幫他們向您傳達善意的。”
“他們是誰?”
“四大公爵或者王室…請原諒我,我不知道,大人。他們告訴我,只要您愿意購買他們給你提供的一種藥劑,就能解決龍神教帶來的麻煩。”
“我憑什么相信你們?”
“如果可以的話,可以請大人移步樓下嗎?我可以為您展示我們的價值。”
希爾大宅的大堂中央,擺了一個籠子,里面關押著一個龍形傀儡,它使勁破壞著籠子的結構,但始終無法掙脫出來。
大宅門鎖緊閉,無關人等都被清退了。阿爾波飛讓自己的助手拖來兩只雞,將其中一只扔到了籠子里。羽毛鮮艷的大公雞在籠子里驚恐地喔叫撲騰,龍形傀儡敏捷地撲咬過去,將公雞的脖頸撕咬開,暢飲雞血,又生生用爪子將公雞腹部的肉塊撕扯出來吞食掉。
它殘暴的進食行為,讓桑德眉頭一皺。阿爾波飛示意另一個助手上前,只見另外一個拿著飛斧的助手,一個斧頭投擲過去,將龍形傀儡的一邊腿切割砍斷了。
憤怒的嘶吼在籠子內陣陣回蕩,傀儡的大嘴怒張著啃咬籠子邊緣,排排利齒密密麻麻地分布在口腔內,讓人頭皮發麻。
在眾人的默然下,大家看到傀儡的傷口開始慢慢長出新的肉芽,并在很快的一段時間內將斷掉的腿腳生長完畢。
桑德此時有些體會到前線的人為什么會士氣低落了。
“現在,請大人再看看它的樣子。”
只見阿爾波飛的手中拿了一只試管,他將試管交給助手,只見助手的手中散發出了奇妙的靈能,將試管的液體倒出一滴,包裹在靈能內,那滴灰色的液體很快就在靈能團內變成了灰色的霧氣。
助手將這團包裹著霧氣的靈能團摔進籠子里,當霧氣被龍形傀儡吸收后,它很快就從亢奮的嗜血狀態安靜了下來,像是一只貓一樣在籠子內踱著步,最后蜷縮成一團開始睡起了大覺。
這時,助手將第二只公雞扔進籠子里,公雞依舊在害怕地撲騰喔叫,但是這種吵雜的東境一點沒有讓龍形傀儡起來收拾它的意思。緊接著,又一把飛斧從助手的手中投擲了出去,砍斷了龍形傀儡的另一條腿。
痛苦的龍形傀儡躺在籠子的地板上無助地掙扎起來,它的大腿流出大量的鮮血,卻一點再生的跡象也沒有。
“大人,這就是我們為您展示的價值。”阿爾波飛將試管雙手呈給了桑德·希爾,或者明顯沒有高傲的表情或是其它不滿的情緒了,他接過試管,仔細打量著,思考著。
龍形傀儡的慘叫聲已經消失了,它的身軀化為了冷冰冰的尸體,昭示著這里剛剛發生的一切殘暴行為。
“一根管子可解決不了前線的問題,你怎么運輸大量的藥劑過來?”桑德冷著臉道,“我相信你們的王室沒這么好心。所以,你到底代表誰呢?四大公爵的哪一個?”
“大人,關于我上面的人,我真的并不知曉。但是運輸方面,我可以保證沒有問題——我擁有跨國貿易的憑證,在大契克帝國我已經耕耘了很多年,有屬于自己的驛站、馬車與倉庫,沿途的要塞與關隘也不會搜查我的車隊,我跟那些將軍的關系很好。”
“那看來是北境或者西境公爵中的一個了。”桑德笑了笑,又有點疑惑,“可是北境公爵剛剛殺了我的一個心腹。西境公爵,我前不久才想打他兒子的主意。他們誰會這么好心呢?噢,我差點忘了,你是眼骨之城出來的,但是,南境公爵已經失蹤了,他的后代有這膽量嗎?阿爾波飛,你還是讓我摸不著的你背后的人啊。”
阿爾波飛的腰彎得更低了,“大人,如我之前一直所說的——我對派我來的上層一無所知。我只知道,如果您愿意購買這個藥劑,我的任務也就算完成了。”
“當然,當然。”桑德將阿爾波飛扶了起來,“你很有勇氣,我說過我很敬重你。你已經很富有了,很多人到你這個地位與年紀都失去了奮斗的勇氣,而你還保留著想要往上爬的野心。”
“這是我的使命與責任,大人,每個人都是不自由的。”阿爾波飛的頭顱始終低垂著,沒有直視過桑德的臉。
桑德很欣賞這種懂分寸又有冒險精神,還有能力辦事的人,他語氣柔和,笑著說道:“我欣賞你,阿爾波飛,除了你主子賞你的那一份,你還想要什么嗎?我也想賞賜東西給你這樣的人。”
阿爾波飛恭敬地鞠了躬,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當然,大人,我也是有私心的。我拼搏了很多的財富,聽聞斯蘭區那邊有一個賭宴叫潘多拉大會,但是我始終無法獲得進入的邀請函。我希望潘多拉大會,您可以推薦我進去玩一玩。”
“哈哈哈哈哈。”桑德笑了起來,“天吶,沒想到你對這個有興趣,這簡直不是賞賜,而是懲罰啊——大家都是去里面輸錢的。”
桑德拍了拍阿爾波飛的肩膀,“沒問題,我帶你去。剩下關于藥劑的交易,你就找基爾德談具體的內容吧。”
桑德將試管遞給了基爾德,他自己持著笑容離開了這里。
當阿爾波飛與助手們從希爾家族的大宅里出來時,天已經從黑夜變成凌晨了,與基爾德談判的過程雖然艱難了點,但還是爭取到了一個非常理想的價格,足夠讓葉特羅做夢都能笑醒。
但是,這件事,可遠遠沒有結束。
阿爾波飛跟他的助手徑直出了森白之城,阿爾波飛才對他的助手們說道:“現在,往雙丹省去吧,等我們趕到那,龍神教應該已經嘗到弱龍藥劑對他們不利的滋味了。”
清晨的霞光透過霧氣披在疾馳的馬車上,仿佛讓馬車駛進了迷幻的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