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他們又打不過我,我會怕?”
蕭炎的話刺痛了黑皇僅存的一點尊嚴,于是連忙反駁。
只是當看著蕭炎沖著遠處那輛車架而去的時候,這一絲的尊嚴也消失無蹤。
尊嚴什么的又不能當飯吃,可是武晶能啊!
蕭炎此時自信滿滿的去追人家馬車,這要不是為了拉人上船好騙取武晶,他狗子吃粑粑!
“小短腿,跟上。”
“呵呵呵呵呵呵,好的!”
潘陽城的夕陽下,一個小短腿和一條狗子死死地追著一個少年,而一個少年卻不緊不慢的吊在一輛馬車后邊。
潘陽樓,潘陽城最大的酒樓,昔日莫清寒請張舞陽吃飯時候,就是在此地。
也恰恰是這一頓飯吃的,讓張舞陽遇到了杜儒,從而引起了潘陽城那座神秘的神通寶藏。如今杜儒也算是故地從游,心中說不出的感慨。
“杜公子?!稀客,稀客啊!小人可是許久未見公子了呢,快快快,快上樓上座。”
里邊,掌柜的突然看見杜儒到來,此時連連驚嘆,同時招呼著小二前去收拾雅間。
“不必了,”輕輕搖頭,杜儒依舊對樓上的雅間心有余悸,于是笑道:“某只是來潘陽城,路經此地進來坐坐罷了,潘掌柜先去忙吧,我隨便坐就成。”
說罷,也不給掌柜繼續表現得機會,朝著一處靠窗戶的角落而去。
潘陽樓乃是潘陽城最為豪華的酒樓,沒有之一。
這里卻只提供飲食之類,從不接納住宿,反向操作的老板或許是想要打造一個特殊的標志,卻不成想偏偏是這種特別的逼格,讓整個潘陽樓不知不覺成就了今日的輝煌。
一樓人雜,尤其是如今潘陽城三教九流匯聚一堂,更加顯得有些亂糟糟。
杜儒坐下還沒多久呢,就有好幾茬曾在瓊花會上與他有過一面之緣半熟人和他來打招呼問好,隨便打聽一下神通寶藏的辛密。
而杜儒也是溫潤回禮,果斷拒絕,顯得滴水不漏,直到一個身影出現在他的面前。
那個身影沒有像讓人一樣禮貌問好,反而是大大咧咧毫不客氣的坐到了他的對面,然后自顧自的捏起了幾個干果丟在嘴里。
隨后,一只狗子和一個毛茸茸的人形生物也同樣毫不客氣的坐到了他旁邊,同樣不見外的啃起了桌上的果子。
“蕭,蕭炎兄弟?!”
怎么可能不驚訝,瓊花會上蕭炎風頭無雙,不僅僅是杜儒,甚至在酒樓的其他地方此時也是好幾聲驚嘆。
沒有人能想到,瓊花會時候都沒有用幾層力就技壓群雄的蕭炎,竟然也會對潘陽城的神通寶藏感興趣。
要知道,蕭炎如今剛過年也不過十四,卻有至少小周天實力,未來可以說必然是一尊神通大能,根本沒必要參與到這么危險的事件中。
眉頭一挑,蕭炎丟了一枚干果到嘴里,挪榆道:“奧?看來杜老哥還記得我呢,真是蕭某之榮幸呢。”
“額,蕭老弟打趣為兄了,昔日蕭老弟在瓊花會上讓為兄得償所愿,為兄日夜謹記,豈敢相忘?對了,卻不知為何未見馮姑娘?”
“寶兒姐有事,未曾前來。”隨意的坐在那里,蕭炎繼續話鋒一轉突然有些冷:“杜兄,你說經常想起我,可是蕭某來潘陽城已經一月有余,卻不曾見你來看看,你這想念,怕不是假的吧?”
熟悉的味道,讓杜儒有些回憶。
猶記得,昔日在潘陽樓二樓,自己和張舞陽說話時候,張舞陽也似乎是這種說懟人就懟人的樣子。
那一次,華慶宗被迫無奈將好好的一座神通寶藏分享了出來。
自己,沒這么倒霉吧?而且記憶中的蕭炎雖然和張舞陽熟識,可是連續數日擂臺之上高冷無比,大概也做不出如張舞陽那樣下作之事吧?
“什么?!蕭老弟竟然來我潘陽一月有余?”有些驚訝的看著蕭炎,杜儒問到:“老弟,既來我潘陽,怎不托人與我打聲招呼?我也好盡地主之誼啊!”
“不知老弟現住何處?不如來我華慶小聚一番如何?”
一番說辭,情真意切。
仿佛真的不知道蕭炎來了潘陽一般。
看著如今竟然也學會撒謊不打草稿的杜儒,蕭炎總有一些淡淡的憂傷。
昔日,眼前的這個家伙可是十分正派君子的,可是不足六月,竟然變化這么大,也不知道到底經歷了什么社會毒打。
又或許自己,…來錯地方了?
沒錯了!
眼前這座潘陽樓可是六個月前杜儒馬失前蹄之地,而自己又是張舞陽的好友…
聊天群 蕭炎:“可惡!群主誤我!!!”
張舞陽:“???”
張舞陽:“發什么神經病呢?”
可惜,蕭炎自然關閉群聊,開始認真的對付起眼前明顯有所警惕的杜儒了。
很自然的給杜儒倒了一杯酒,蕭炎搖頭苦笑。
“大哥好意,蕭炎心領了,只是如今蕭炎正在城南辦事,卻有些顧不上去華慶了。”
“是嗎?”杜儒嘆息:“如此,真是可惜了。”
“不過老弟若是有空,但來我華慶,為兄必然掃榻相迎!”
“多謝老哥。”
小二上菜,端來美酒。
捧著酒壺,蕭炎不談國事只講風月,開始從瓊花講到潘陽,從擂臺講到江湖。
騙人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大概就是連自己都騙。
至少蕭炎是這么干的。
眼見天黑,好像早已經忘記了神通寶藏這件事,反而是一個勁的和杜儒暢談,引得狗子眼睛中都在冒煙。
這貨,不會真的忘了來這里的目的吧?
“兄長,不瞞你說,蕭某雖然年少,可是如今走過的地方卻實在不少,神通寶藏也見過有幾次了,只是像潘陽城這么搞的轟轟烈烈的,嘖嘖!還真是頭次見呢。”
“尤其是一座大概都快被你們掏空的寶藏,能都能好處這么多花樣,厲害!”
“老弟取笑我等了,”杜儒有些醉意,不過智商依舊在線,連連搖頭道:“神通寶藏內含無數禁制陣法,要是我潘陽真有能力將其挖掘,也不至于拿出來了。”
“這倒是實話,可是兄長,這能夠進入寶藏的人,只怕是事先便已經擬定好了吧?”
杜儒瞬間否認:“不是!”
“我不信。”
此時的蕭炎,像極了和至交好友打趣的樣子,一臉鄙夷的嫌棄道:“兄長,若真如你所說,那小弟我今日只怕也難以與你做在一起敘舊了,你看這是何物?”
說著,故意偷偷摸摸朝著左右看看,見無人在意兩人,從懷中摸出一副卷軸偷偷塞到了杜儒手中。
杜儒但是沒有那么多想法,當眾便打開了卷軸,之后一臉詭異的看著蕭炎,腦子有些懵逼。
這東西,是未來幾日潘陽城關于開采神通寶藏的人數擬定資料,幾乎所有高層都有一份。
“兄長,這寶藏人員規劃的卷軸,沒問題吧?”
杜儒沉默。
現在,他的心里只有一個想法,蕭炎這貨怎么拿到這東西的。
這雖然潘陽三大勢力高層人手一份,但是說到底還是秘密,竟然出現在了蕭炎手中!
對了,張舞陽!
一瞬間,杜儒有點酒醒的沖動。
看著杜儒沉默,蕭炎卻笑吟吟的悄聲開口道:“兄長,還要狡辯嗎?要知道我手中可是已經有了好幾個進去的名額呢,不如我們做一次買賣如何?你我各出二十,賣了它怎樣?”
杜儒沒有說話,先前還和蕭炎豪情暢談,此時卻突然趴在了桌子上。
“為兄,不勝酒力。”
桌子上,杜儒在昏迷的最后關頭,聽到了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聲音。
而在杜儒的正前方,蕭炎不動聲色給提莫和黑皇伸了個大拇指,之后從杜儒手中取回卷軸,并且順帶將杜儒的折扇一并取來。
打開折扇,微風蕩漾。
“兄長今日不勝酒力,是小弟魯莽了。”
說罷,轉身而去,沒有一絲留念。
誰都沒注意到,在這個過程中,和蕭炎一起來的一個小矮子從蕭炎手中接過一顆丹藥,之后偷偷塞到了杜儒水杯里。
三分鐘后,潘陽城的街上燈火馬龍,杜儒看著此時消失不見的折扇,怎么也想不起來到底發生了什么。
可是總感覺,似乎發生了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