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周昶又對他拱手道:“盹哥兒幫忙照看一下啊!”
老盹懶洋洋的笑道:“放心吧,我在這邊會調和好他們的關系的,堅決不發生任何打架斗毆事件!”
“謝謝!那我這個大本營就先托付給你們了,等回來我請大家吃東西!”
“那感情好!”老盹來了精神,連脊背都挺直了一些。
“大家聽到沒,長老說回來要請吃東西。這兩天都好好表現啊,別讓他逮著機會扣下這一頓!”
“這一頓逃不掉的!”
“那是!”
“到時候別心疼錢就行!”
玩家們紛紛笑了起來。
周昶暗暗點頭,看他們這般表現,應該不會在他不在的時候故意惹亂子了。
銅山村位于銅陵山山腳下,和飛仙村同處于山北之地,所以就算彼此間了有一段距離,起碼不用翻山越嶺了。
因為隊伍里有一名老人的緣故,三人走得并不快,好在沿途的風景雖然不算多清秀,倒也能解解乏。
走出飛仙村附近的雜草群,藍天下碧樹成林,雖然不曾嗅到花香,卻有鳥語一路相伴。
這些各式各樣花花綠綠的鳥兒在這個炎熱的季節總是格外的歡快。
“前方有人。”走了不短的一段時間后,柳文煙忽然指著右前方的樹叢說道。
周昶循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一條湛藍澄澈的河流緩緩流動,河中有幾名不著寸縷的男童此時正在戲水。
看他們偏黑的手臂和脊背,想來經常在這燥熱的白天來河中納涼。
“應該就在附近。”周昶抹了一把汗,走這么久確實有些累,后背都有種濕漉漉的感覺。
“走吧,過去問問他們。”
穿過這一片雜樹林,視線突然開朗起來。幾人這才注意到,河流的左岸分布著不少房屋,只不過剛才被一叢竹林擋住了視線才沒被發現。
這下倒是可以省去詢問的功夫了。
周昶無意去找他們,但這些孩子難得見到村子里有生人到來,而且是看著不像壞人的陌生人,頓時一個個也不知道害臊,就這樣光著身體從河流中跑來圍住周昶幾人。
借著這個功夫,周昶看清了他們樣貌。
六個男孩年紀都不大,最大的十歲左右,最小的才五六歲的樣子,站在一起一個比一個瘦削,全身上下除了骨頭沒幾兩肉。
因為剛從河中走上岸,這些小孩全身都是濕漉漉的,光著的雙腳上沾滿了塵土。
等走到跟前,或許是發現了生人中的柳文煙是個很好看的姐姐,其中兩名年紀稍大的小孩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他們同時小幅度的后退了一小步,用其他的孩子擋住自己的部分身體。
其余四名年紀小一點的還沒有這個覺悟,仍然自顧自的站在前方,好奇的目光不停的打量著周昶三人。
“這位姐姐,你們是做什么的?”說話的是兩名年紀大一點的孩子中的一位。
柳文煙回顧了周昶一眼,見他輕微的點頭后,轉過頭嫣然笑道:“這里就是銅山村吧?”
“是呀。”大孩子還沒搭話,站在前方的一名小孩立刻點頭。
“姐姐來這里想找一位朋友,叫鄭狗子,你們有誰能帶姐姐找到他的話,姐姐給他買糖吃。”柳文煙笑語盈盈。
“啊?原來是找狗子叔的啊。”幾名小孩同時面露失望,然后羨慕的轉頭看向躲在他們身后的方才說話的大孩子。
“貫眾哥,找你爹的。”
這名名叫貫眾的孩子臉上卻沒有露出什么開心的表情,他一臉警惕的問道:“你們找我爹有什么事情?”
“是…”柳文煙剛準備繼續說話,周昶止住了他。
他走上前和藹的看著這名小孩說道:“我和你爹在山上采藥時相識,他邀請我來你家做客,時間應該是在上個月月中的前兩三天吧。”
“他還和我說過,他有個大兒子在那時剛好生病了,不知道是不是你?”
“看來你們真的是我爹的朋友。”鄭貫眾臉色警惕消失不見,他轉身往其中一間茅屋走去。
“跟我來吧!”
“貫眾哥。。。”身后有小孩子支支吾吾的叫了他的名字。
“一起去一起去。姐姐,都帶路的話,應該都有糖吃的吧?”鄭貫眾停下腳步,企盼的看著柳文煙。
周昶笑著從身上摸出十枚銅錢給除了鄭貫眾以外的每一名小孩發了兩枚:“不用都跟著了,這些給你們買糖吃。”
這群孩子將兩枚涼涼的銅板死死的握在手心,這才心滿意足的散開。
“吱呀。”
鄭貫眾推開簡陋的木門,門沒鎖,門上好幾處蟲蛀的斑痕。
等進了門,周昶忽然明白他家不鎖門的原因了,家徒四壁說的就是這樣的人家。
鄭狗子的家中除了睡覺的床和做飯的灶臺,連個像樣的家具都沒有。明明家里不算大,可就是空蕩蕩的,就連灰撲撲的土墻都能在隨意一瞥中找到好幾道裂紋。
木床上此時正有兩名小孩熟睡,一堆雙胞胎男孩,年紀看起來都不足四歲。
“村長召集所有人說事情去了,阿爹還沒回來,稍等一會,我給你們煮水喝。”回到家中,鄭貫眾不僅沒提買糖的事情,反而表現出不符合他年紀的成熟。
“謝謝。”走了這么久,口渴是必然的,周昶也就沒推辭。
等待水開的時間,周昶將身上一直背著的屬于羅宛童的背包放在床邊的地上,然后走出門透氣,順帶著觀察一下這銅山村。
門外放著一個竹編的背簍,就是上個他月第一次見到鄭狗子時背著的那個,一把半人高的木柄石刃的藥鋤靠墻擺著,木柄因長久使用而被盤的發亮,在尾部已經斷開了一截。
門口的不遠處放著一些曝曬的草藥,上面一些黑色豆豆看著很眼熟,應該是鄭狗子采回來了后還沒來得及出手。
“都是龍葵整株,消腫的藥材。”羅宛童說道,“整株主治痛腫,果實能治咳嗽、喉痛。”
“原來是龍葵,我說怎么這么眼熟。”周昶啞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