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不知道多久,丁漢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他首先朝右手看去,右手的食指完好無損,而且皮膚變得特別白嫩,就像出生的嬰兒。
“對了我剛才看到自己的手指放光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金手指?”
想到這,丁漢滿心歡喜,迫不及待地把心神投入到了手指上。
“轟”
他的腦海里出現了八個大字。
“儲物,修復,成功,造物”
丁漢進入到了儲物那個字里面,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十立方米灰蒙蒙的空間。
收回心神,他朝剩下的三個探去,結果他們一點反應都沒有,造物那個字體,甚至還寫著未解鎖。
“到底是怎么開啟的呢?”
丁漢百思不得其解,朝著四下看去,不一會,他找到了原因。
在他的身下,靜靜躺著一把鐵鍬,而原本銹跡斑斑的鐵鍬已然變得光潔如新。
丁漢明白了這一定是那個修復發揮了作用。
完事后,丁漢又朝四周掃視了一翻。
暗紅色的鮮血混合著泥土,遍布在他的四周。
丁漢暗自有些慶幸,幸虧父母都出去了,要不然這件事真沒法解釋。
“嘶嘶,什么味?”
丁漢的鼻子嗅到了一股難聞的臭味,四下尋找著,不一會,他發現是自己身上傳來的。
他的身上變得黏糊糊的,黑色的不明物體與汗液交雜在一起。
有點潔癖的他,打掃完痕跡,直奔房間而去。
清晨,太陽伸了個懶腰,慢悠悠地爬上了天幕。
丁漢推開了屋門,走了出去。
離開啟金手指已經過去了一個月,他這一個月也實驗了很多次了。
儲物一天可以頻繁使用,成功和造物他現在還沒有弄明白,至于修復,經過他這么多天的實踐,一天可以用一次。
但只要一天中用過一次后,不管如何默念,手指都不會回應他。
而且千萬不要反復去嘗試,因為真的疼啊!
想到這,他又偏頭看了看那根紅腫的手指。
“現在也只有夏大嬸家的鹵豬爪才能安慰我受傷的心靈了。”
丁漢小聲感嘆了一句后,往夏大嬸家的方向走去。
丁家村不大,但是景色很漂亮,道路兩旁都是綠色的植被,兩三個人高的樹木在這里隨處可見,數不清的小鳥在樹上盡情的高歌。
走了能有五六分鐘,丁漢來到了夏大嬸的家。
對于這個地方他的內心其實是有點害怕的,任誰在突然之間多了個未婚妻都要好好消化消化。
但出于對美食的誘惑,他還是走了進來。
“才不是丁大壯的武力威脅呢?”
丁漢在心里嘀咕了一句,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剛出來時,來自父親大人“細心的叮囑”,“你趕緊給我去你未婚妻家,要是這么好的姑娘嫁給別人了,你看我不打折你小子的腿。”
想到這,丁漢連忙搖了搖頭,把這些不愉快給忘記了,看著院門大開,他抬腿邁步走了進去。
院子不是很大,但收拾的異常干凈,院子里種滿了各式各樣的菜,紅色的小辣椒,紫色的茄子,還有那沾滿了露水的綠色嫩黃瓜…,但最讓丁漢念念不忘的是,菜地旁邊的圍欄。
那里有雞,有鴨,還有鵝,特別是雞,也不知道夏大嬸喂什么了,特別的肥。
“那天得跟大嬸說說,鹵雞爪也挺好吃的。”
看著圍欄,丁漢下意識地咽了咽唾沫,自言自語道。
“小漢來啊!”
一個三十多歲穿著粗布衣裳的婦人從屋子里走了出來,歲月對這個女人異常的優待,她的容貌非但沒有隨著時間蒼老,反倒增添了幾分成熟的魅力,夏大嬸看到丁漢,目光如水,滿眼的疼惜,
“身體好點沒?沒事跟人家打什么架啊!”
“來看看您,許久沒見,都快想死我了。”
出于腦海中的記憶,他感覺眼前的婦人異常親切,沒有任何猶豫,他走到了婦人的面前,一把抱住了她的胳膊,撒起了嬌。
夏大嬸有些驚訝,丁漢這個孩子他從小看到大,什么時候性格變得這么開朗了?
但她也沒有多想,只當是孩子長大了,用右手食指在丁漢的額頭上輕輕一點,滿臉嗔怪,“想我了還這么多天不來,不會是想吃我家的鹵豬爪了吧。”
夏大嬸家的鹵豬爪是這村子的一絕,吃過的人人稱好。
“哪有。”
丁漢撓了撓頭,被看穿了心事讓他有些不好意思。
“屋子里等著,我給你拿去。”
說完,夏大嬸就要轉身直奔廚房。
“等等。”
丁漢叫住了夏大嬸。
“怎么了?”
夏大嬸停住,滿臉疑惑地朝丁漢看去。
“夏珊沒起吧。”
說著,丁漢的腦袋往屋里探了一下。
“你倆啊!”
夏大嬸笑著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徑直朝廚房走去了。
丁漢看到離去的夏大嬸,又看了看屋子里,咬了咬牙,閉著眼睛,抬腿走了進去。
坐在大廳的椅子上,丁漢連連感嘆,“為什么母子倆差距會那么大呢?”
與溫柔,說話輕聲細語的夏大嬸不同,夏珊就是個野丫頭,還是人來瘋的那種。
丁漢在村里也能算得上是一霸了,可跟夏珊比那就是大巫見小巫了。
也不知道人和人為什么這么不同,當丁漢為舉起一個十多斤的石碾沾沾自喜的時候,夏珊已經可以舉起八九個這樣重的東西了。
在村里,比爬樹,掏鳥蛋誰也比不過夏珊,她的精力爆棚,而且特別有正義感,今天,揍揍村東頭的大牛,明天修理修理村西的狗蛋。
最讓丁漢感覺到絕望的是,也不知道她從哪里得到的消息,知道他們兩個以后要結婚,她才八歲啊!似懂非懂的年紀就不許丁漢接觸女孩子了,那個女孩子敢接近他,夏珊就把她打跑。
本來“丁漢”的內心就十分不樂意,繼承了丁漢全部記憶里的他,就更不可能干了,要是讓他像這個身體的老爸一樣,天天接受來自老婆的“耳提面命”,那還不如殺了他。
一想到今后可能遭遇的痛苦,他就對他的便宜老爸丁大壯充滿了怨恨,沒事訂什么親啊!這不是坑兒子嘛?
丁大壯和夏珊的父親是老交情,有一次他們兩人在一起喝酒時,就把這件事給訂了下來,本來這事當初就是一個玩笑話,但后來有一次夏珊的爸爸為了救丁大壯而死,他們兩個的事就成為了一個不可改變的事實。
“媽,今天吃什么啊!”
夏珊推開了門,穿著一身睡衣,眼睛半睜著,隨手拿起了桌子上的杯子喝起了水。
丁漢愣了愣,“這…是我的水。”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夏珊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朝旁邊看去,“是你啊!怎么想著來我家了。”
說著,又喝了一大口。
“喂,你還穿著睡衣呢?”
看到他的舉動,丁漢一臉的無奈。
“怕什么,你又不是沒看過。”
夏珊坐在了他旁邊的椅子上,兩條腿分開,一臉的無所謂。
其實夏珊長得并不丑,甚至可以非常漂亮,完全繼承了夏大嬸的優良基因。
如瀑的黑色長發隨意披散在兩肩,一雙墨色的眼眸,瓊鼻朱唇,眉眼間透露著溫潤的氣質,從表面上看活脫脫的一個古典美人,大家閨秀,話說就是胸小了一點跟“飛機場”差不多。
“你看什么呢?”
夏珊不經意間地一抬頭,看到一雙色咪咪的眼睛盯著她的胸口,下意識地捂了一下胸口,揮了揮粉拳,兇巴巴的說。
丁漢有點心虛,沒有說話,把頭偏向了一旁。
“珊珊看到你丁漢哥哥也不說招呼招呼。”
夏大嬸端著鹵豬爪放在了桌子上,對著夏珊滿臉的責怪。
看到夏大嬸的那一刻,丁漢不自覺地松了一口氣。
“切,他自己有手有腳的,用我干嘛?”
夏珊扣了扣耳朵,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小漢,夏珊他爸死的早,平日我又疏于管教,導致這孩子性格比較暴躁,以后嫁到你家,還請你多擔待。”
夏大嬸雙手輕輕拍在丁漢的右手背上,低著頭,眼眶泛紅,淚水就在眼圈打轉。
聽著夏大嬸這么一番感人至深的語,丁漢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媽…”
夏珊頭微低,臉非常罕見地紅了紅,雙手摩挲著衣角,用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聲音,道:“誰要嫁給他。”
夏大嬸偏頭,狠狠瞪了她一眼,把頭扭了過來,對著丁漢一臉和顏悅色,“那這件事就說定了,你趕快回家跟你爸媽說一聲,訂個日子我家珊兒娶了吧。”
丁漢總覺得哪里不對,下意識地想著反對的理由,“嬸,我才十三。”
“又沒有叫你現在娶,明天我去你家,先把日子訂下來。”
正午的太陽在晴空肆虐,從夏珊家離開,一個人走在鄉村道路上的丁漢,額頭上布滿了豆大的汗珠,但他的心里卻是拔涼拔涼的。
他不敢回家,也不知道去什么地方,這條不長的路,他已經走了好幾個來回了。
稀里糊涂地自己就要娶妻了?雖說夏珊長得也不錯,但這暴脾氣讓丁漢實在接受不了,而且兩個人太熟了,當個朋友正好,這要是當夫妻,吵起架來互相揭短,那畫面屬實不太美妙。
“看來只能等那個機會了。”
丁漢在心里暗暗的想著。
“丁漢!”
身后熟悉的呼喚,讓他停住了腳步,把身子轉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