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伊利亞的女兒,柳德米拉?”貧民窟之中,凱爾希看著被紅壓制的弒君者有些發愣,隨即不確定的問道。
“閉嘴!你怎么配說我父親的名字!!”顯然,凱爾希的話并沒有說錯,她確實說出了弒君者的真實經歷,但很快,被紅壓制住的弒君者便咬緊了牙冠。
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凱爾希似乎想起來什么一般有些唏噓。
看來,弒君者只不過是她在感染者之中的代號,她的真實名字確實沒錯。
“整個研究所和所有的科學家,都被烏薩斯滅口了!”有些悲愴的說出這番話,弒君者一直在死死的盯著面前的凱爾希。
“你是這么認為的?”凱爾希的反應有些平淡,不如說,她一直都是如此平淡,似乎什么事情都難以讓她露出表情一般。
“你還敢這么說!?就因為你,因為你這個卑鄙的叛徒和謝爾蓋一起出賣了我的父親,出賣了所有其他科學家!”瞪大了雙眼,弒君者恨恨的說道。
看著倒在地上的弒君者,凱爾希并沒有蹲下身子,她只是抬頭看了看漸漸減弱的雨勢,平淡的眨了眨眼睛。
“你的發色和你的父親一樣。”似乎是在拉家常,又似乎是見到故人之女有些感慨,凱爾希并沒有解釋之前的任何事情,而是和面前的弒君者,也是柳德米拉聊了起來。
“你,你在說什么?你憑什么!!唔!”
“別動!”
似乎父親這件事就像是柳德米拉的禁忌一般,被凱爾希提起來便不可忍受,這次她似乎連癱瘓都不再懼怕了,她直接掙扎著想要站起來,但紅卻讓她再次在地上來了個狗啃泥。
悲愴憤怒的抬起頭,柳德米拉瞪著凱爾希,神色猙獰。
“你想問,為什么我沒對你的指控做出反應嗎?”凱爾希平靜的指出了柳德米拉生氣的源頭,她那雙好似能看穿任何人想法的綠色雙眸平淡的盯著倒在自己面前的小女孩。對她來說,柳德米拉就是小女孩。
“你這,人渣!”愣了愣,柳德米拉才憋出這么一句咒罵。
“人渣。你希望我是怎么樣的人?我是該膽小怯懦,貪圖錢財和安逸。還是說,我應該殘忍冷酷,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凱爾希難得的挑了挑眉毛,她小心的把住裙角蹲在柳德米拉面前,以防自己的衣服沾到地上的污水,“那現在的我,滿足你的想象了嗎?”
盯著凱爾希那張冷艷的面孔,柳德米拉的憤怒顯然被凱爾希一下點燃,她恨恨的看著面前的女人,卻不在掙扎,似乎已經接受了自己的命運。
“我沒想過......沒想過你是個徹頭徹尾沒心沒肺的冷血女人!”
聽到柳德米拉的這番話,凱爾希盯著她的面容仔細端倪了一陣,隨即站起身。
“你在殺謝爾蓋的時候,他是不是懺悔了?”突然,凱爾希問了這么一句。
一瞬間,柳德米拉的表情就變得奇怪了起來,她抬起頭,驚訝的看著面前的凱爾希。
“其實,你知道他是亞歷克斯和米莎的父親,對吧?”
“哈哈哈,沒錯。”一談到手刃仇敵的事情,柳德米拉立馬就笑了出來,她的臉上出現了快意的神色,隨即又說道,“是亞歷克斯親自帶我找到的他。”
聽到這里,凱爾希的臉上出現了思索的神色,她看了一眼地上的弒君者,頭也不回的轉身向后走了幾步。
“......整合運動吸納了亞歷克斯,殺死了他的父親,追捕他的姐姐。”自言自語的說著,不知為何,凱爾希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某個人的身影,她回過頭,看了地上的柳德米拉一眼,“米莎化身碎骨的時候,你也在場吧。”
平淡的問題,平淡的言語,平淡的表情,柳德米拉眼中的凱爾希似乎沒有什么太大的變化。
“沒錯。”柳德米拉抬起頭說道。
凱爾希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她冷笑了一下,對紅擺了擺手。
“給她一次機會,紅。”
“嗯。”聽到凱爾希的話,紅立馬松掉了自己壓在柳德米拉身上的力量,悄然消失在兩人的視線之中。
感覺到自己身上一輕,柳德米拉有些發愣,她不解的回頭看了看,但并沒有看到紅的身影。站起身,看著平靜的站在距離自己幾步遠位置上的凱爾希,她有些疑惑。
原本,她早就做好了赴死的覺悟,但現在,她卻難得的催生出了自己心底的一絲絲對于生的渴望。
但紅的消失卻像是一把懸停在脖子上的鍘刀一般讓她感覺到恐懼。
“你要做什么?”盯著面前的凱爾希,柳德米拉并沒有第一時間進入突襲的姿態,相反,她有些警惕的進入了逃跑和防御的狀態。
顯然,凱爾希一眼就看出來了柳德米拉的動作,她只是抬起雙臂,似乎在對著柳德米拉展示自己的身材一般。
“我在給你一個殺掉我的機會。”閉上了眼睛,凱爾希平靜的說道。
柳德米拉有些發愣,她并沒有第一時間出手,而是有些詫異,隨即便是狂喜。
“給我機會?你真知道自己說了什么嗎?你想放棄生命?也想和那個靠出賣同事混到切爾諾伯格高層的謝爾蓋一樣,懺悔?”柳德米拉的嘴角勾起了一個笑容,她感覺自己的身體都在抑制不住興奮開始顫抖。
“哈哈哈,你當然,當然會后悔的。你會為自己做過的一切后悔!”弒君者獰笑著拔出了腰間的匕首,露出了一個興奮的眼神死死的盯住凱爾希。
看到柳德米拉興奮的模樣,凱爾希無表情的臉孔之下卻感覺到了一絲悲哀。
“平常我都會說,‘我從來沒有后悔過’,”收起了張開的雙臂,凱爾希的表情一瞬之間有些微惱,“但是今天卻可以坦誠的告訴你,我有一件非常后悔的事情。”
說道這,柳德米拉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猙獰的冷笑。
“但這和你父親的事情沒有任何關系。”
柳德米拉的表情一冷,隨即她猛地吸了一口氣,等到吐出的時候,卻變成了濃濃的煙霧。
幾乎瞬間,這些煙霧就在貧民窟不知名的小巷中擴散開來,讓原本還算明朗的視野瞬間就變差了許多。
凱爾希愣了愣,下意識的后退了一步,不過很快,她就發現了一些端倪。
“起霧嗎?不,本質是煙,看來是法術。”瞇著眼睛輕輕嗅了嗅空氣中白色的霧,隨即她就明白了弒君者嘴里吐出來的是什么,“利用口腔內的發煙器官,神經指令性應激發煙。嗯,的確是依賴感染器官的特殊化源石技藝。”
“站在那里說個不停,哼,真是沒救的家伙。你難道嚇得怎么表達恐慌都忘記了?”
突然,柳德米拉的聲音從四周傳來,聲音似乎來自于四面八方,又似乎就在身邊,讓人很難搞清楚她究竟在哪里。
但凱爾希卻只是站在那里,平靜的好似根本就沒聽到這些話一般。
“你為什么要背叛我的父親?為什么要背叛科學家們?為什么!告訴我為什么!!!”
“凱爾希所長!!!!”
聲嘶力竭的嘶吼帶著少女的不甘與憤恨,因為面前的女人,她沒了自己的家。因為面前的女人,她才會流離失所。因為面前的女人,才會導致變成現在這個模樣。
她想要殺掉凱爾希,不過在殺掉凱爾希之前,她更想知道,為什么。
“柳德米拉,我只是僥幸逃脫。”凱爾希轉過頭看向身邊,似乎她的目光能穿透煙霧一般。
藏在那里的柳德米拉一愣,隨即皺起了眉頭。
“你想我信你的鬼話?”
似乎是看到了柳德米拉倔強的表情,凱爾希的嘴角微微有了一點點的弧度。因為她想起了柳德米拉小時候被她抱起的模樣。
柳德米拉的父親,也就是伊利亞,是她的學生。
“呵,你的父親教你讀過《正當與正義》,對不對?”突然,凱爾希開口了,說出這話的時候,她雖然看似在疑問,但縮在一旁的柳德米拉卻能聽出來,這個女人,非常確信這件事,“給五歲的你看這本書....唉,伊利亞也真是缺乏常識。”
原本準備緩緩移動了柳德米拉愣了愣,她有些疑惑的看著面前的凱爾希,死死的盯著她那冷艷的面孔,似乎想從她的臉上看出些什么。
但她失敗了,顯然,或許是那時的她太小了,她并不能回憶起什么凱爾希的黑料。她能想起的,只有一些回憶,她不愿想起的回憶。
“他真的很喜歡這本書,那時盛夏的某天,他抱著你和書經過窗戶,灌木叢映著陽光的橘色。他讓你向我招手,你賭氣的別過臉去。”
“夠了!”似乎是受夠了凱爾希讓自己回憶往事,柳德米拉大聲的吼道,卻連回聲都忘記使用,直接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或許在她的心中,也明白自己這煙開和不開確實沒啥區別吧。
但凱爾希顯然是不會被外物影響,或者說,她極少會被外物帶來的因素引導或是影響。她平靜的繼續說了下去,根本就不在意柳德米拉瞪大的眼睛。
“當天晚上他問我,如果我們封鎖了石棺,不把石棺內機械結構的存在透露給烏薩斯,能不能拯救更多人?能不能阻止烏薩斯把這些機械運用在戰爭之中?”
“你,你想用這些,這些花言巧語來干擾我嗎?”柳德米拉雖然態度還算正常,但她顯然已經非常動搖了,并沒有出手偷襲凱爾希,也并沒有反駁或是怒罵,她的感情已經在悄然之間發生了一些些的變化。
“伊利亞是石棺封鎖行動的發起者之一,他信奉的理念影響了他的一生。”說到這里,凱爾希轉過頭,看著就呆呆的站在自己身邊的柳德米拉,“你繼承了你父親的斗志,但你父親的身上卻不只有斗志.....”
凱爾希緩緩的對柳德米拉伸出手,她輕輕的,慢慢的為面前這位好似個男孩般的女孩擦拭了一下臉上的泥水,好似一名母親一般。
柳德米拉愣了一瞬,她根本沒想到凱爾希居然敢替她擦臉。她難道不知道自己的刀子只要輕輕一劃,她那根本就沒有任何繭子的嬌嫩小手就會消失嗎?
“柳德米拉,你認定我是背叛者,你想殺我。可以,你完全可以這么做。不過,既然你選擇了暴力這條路,就必然會面對比你更有力的事物。”凱爾希悄然收回了自己的手,她看著面前的少女,平靜的和她說道。
“你,你真的以為我不敢嗎?為了科學家們,為了感染者,我當然要殺了你,烏薩斯豢養的惡鬼,渣滓!!”似乎是凱爾希的話挑釁了柳德米拉,又似乎是心中的某些矜持讓他無法放下架子,她拿起了自己的武器,直直的對準凱爾希準備發起攻擊。
但很快,她的動作就僵硬在了原地,她有些不敢置信的回過頭,看著不知何時已經悄然立在她身后的怪物。
似乎是察覺到自己被少女發現了,出現在她身后的結晶怪物甚至還輕輕的對柳德米拉嘶鳴了一下。
“這,這是什么!!你,你是什么東西?!”
“吼!!!!”
“啊啊啊啊,松手,松手啊,放開我!!”
“熬!!!”
“啊啊,為什么它的殼我刺不穿?噫!!!別碰我,別過來,啊啊啊!!”
看著逐漸被Mon3tr纏繞上動彈不得的柳德米拉,凱爾希連一些表情變化都欠奉,不過從她的雙眸中,還是能看出一些很淺薄的笑意的。(素人弒君者)
“嗚嗚嗚,你,你殺了我吧,殺了我吧。”似乎是察覺到了自己和凱爾希之間的武力差距,柳德米拉終于露出了屬于少女的那份軟弱,她哭了出來,淚水止不住的淌了下來。
“為什么?”凱爾希并沒有讓Mon3tr動手,她只是看著面前的柳德米拉,表情平靜。
“你明明能輕松地殺掉我!你難道也喜歡玩弄獵物?!”有些驚恐的看著面前臉色平靜的凱爾希,柳德米拉那雙橙色的雙眸也好似失去了光彩一般暗淡了下來,“殺不掉你,我還活著做什么?不過你記著,就算死了,我也會永遠詛咒你!”
聽到詛咒這個詞,凱爾希有寫無奈,她微微抬頭,看著依舊被鉗制住的柳德米拉,“你真的準備好受死了嗎?”她這樣輕輕的對著少女說道。
柳德米拉被說的低下了頭,她其實并沒有準備好。
“你想死嗎?”沒給柳德米拉思考的時間,凱爾希徑直問道。
柳德米拉依舊沒有言語,她只是撇過頭,不去看凱爾希,一副倔強的模樣。或許,在她的心底,其實有不一樣的答案也說不定。
“如果我是背叛者呢?殺了我以后,你是不是會好受些?”
凱爾希的話語似乎讓柳德米拉沒時間反應和回答,她只是咬緊了牙冠,雙手攥成拳狀態,似乎自言自語,又似乎是在自我安慰一般的呢喃著。
“我會殺了你,我一定會!”
見狀,凱爾希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伊利亞是我的學生,也是我的朋友。”似乎在回憶往事,凱爾希的表情松動了一些。
“你父親是我帶過最好的研究員之一,他的無私和專注本可以將烏薩斯前推五年。”
“你,為什么要和我說這些,我不想聽,我不聽,我不關心。”柳德米拉拼命的搖著頭,似乎并不認同凱爾希的話。
“你想,因為你一直在懷疑自己。”凱爾希盯著柳德米拉,認真的和她講道,“我想你沒有給謝爾蓋解釋的機會,所以我來替他說。”
凱爾希輕輕的吸了口氣。
“我不會出賣任何人,哪怕是謝爾蓋。”
這句話讓柳德米拉愣了一下。
“謝爾蓋是個優柔寡斷的人,但他并不貪婪。他剛出生的兒女被烏薩斯掌握在手中,他為了拯救自己的親人,把你父親他們的行蹤告知了當局。時至今日,卻只剩下了米莎,亞歷克斯和他都死了。他出賣了秘密,卻險些誰都沒能保住。”奇趣≠小说≠wwW.QiQuXIAOsHuO.cOM
“等等,你是說,米莎,米莎沒有死?”帶著些許哭腔,柳德米拉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是的,她還活著,目前就在羅德島。”凱爾希平靜的說道。
柳德米拉突然笑了,這是她第一次在凱爾希的面前露出了釋然的笑容,但隨即,淚水又從她的眼角落下。
“如果,如果當時我去和碎骨在一起,或許他和米莎就不用那么狼狽,碎骨他也許就不會死。”說道這里,柳德米拉臉上出現了難以掩飾的悲傷,但很快,她就瞪起雙眼怒視起凱爾希。
“不,不對,不對!你明明擁有這種力量,當時為什么不救我的父親!!”突然,柳德米拉像是反應過來了什么似的,怒視著面前的凱爾希。
凱爾希愣了一下,她閉上眼睛,臉上流露出一抹無奈和悲傷,這是柳德米拉第一次在她的臉上看到情緒變化。以前她露出表情的時候,還是在她小的時候。
那時的她跟隨者凱爾希離開了切爾諾伯格,那時的她還尚且囧囧無知,她和凱爾希生活了一段時間,之后才被送往敘拉古。
或許,正因為凱爾希撫養過她一段時間,她才會對凱爾希產生這么大的恨意吧。正是因為無法接受這種叛變,才會想要得知凱爾希‘叛變’的原因。
不然的話,他早就二話不說,掏出武器對準凱爾希了。
“因為我做不到。”沉默了片刻,凱爾希嘆了口氣抬起頭,“我沒法說服你父親離開研究所。”
本小說的 聽到這里,柳德米拉愣了愣,隨即表情也有些悲傷。
“柳德米拉,那次事件之后,我把你送去了敘拉古,你卻自己回到了那座城市。”說道這里,凱爾希有些唏噓,“你看,你就像你父親一樣,有時候,意志連事件都能戰勝。你總會回到切爾諾伯格,就像你會在這里遇到我。”
Mont3er松開了對柳德米拉的束縛,將她緩緩的放到了地上。
“所以,這一切一點意義都沒有?我父親和我做的一切,都毫無意義?”皺著眉頭看向凱爾希,柳德米拉好似一名詢問家長意見的孩子一般。
“不,研究員們用他們的死保守住了秘密。烏薩斯至今都無法解析石棺內的裝置,它們放棄并封存了研究設施。現在,只有些微的能量被回收利用,用于驅動切爾諾伯格的核心。”說道這里,凱爾希走上前,輕輕的撫摸著柳德米拉的頭發,“叛徒,如果我真的配得上這個稱號,那我就是烏薩斯的叛國者。”
感受著來自凱爾希的撫摸和鼓勵,柳德米拉咬住下唇,努力的控制著自己不讓眼淚流出來。
“你父親的努力是有意義的,即使烏薩斯已經掩蓋了一切,你也還記得這一切,不是嗎?”
這句話瞬間就把柳德米拉破防了,她突然抱住了凱爾希,向一名孩子一般哭了出來。就像以前沒了父親的她依偎在凱爾希的懷中一樣,或許,凱爾希在她心中的地位,其實早就能和她的父親一致。
或許,她在心底,也把凱爾希視作為親人。
“當然,我也會記得。”輕輕的撫摸起懷中的柳德米拉,凱爾希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不知道是在想自己以后哄孩子會不會也像現在這般費勁,亦或者單純的只是對過去的事情有所緬懷和哀嘆。
愣了稍許,凱爾希松開了柳德米拉,她看著面前的少女,問出了最關鍵的一個問題。
“你做的一切,是為了什么?”
“烏薩斯清洗了整個研究所,屠殺了科學家天性里稀少而又珍貴的悲憫。真正的背叛者是貪得無厭的帝國本身。”
“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殺了謝爾蓋,殺了一個連自己兒女都沒辦法保護的人。”
“現在你來到了龍門,如果你和你的感染者同胞們真的奪下了這座城市,接下來你會怎么對待它的普通市民?”
“是殺光他們?是奴役他們?又或者是把他們趕到荒野里,讓他們自生自滅?”
凱爾希的話讓柳德米拉沒了話語,她低下頭,似乎在沉思,又似乎在反思,但不管她是如何想的,終歸還是沒能說出來什么。
凱爾希見狀,并沒有停下,但卻改變了一些話術。她沒有告訴弒君者如何去做,她需要的是面前的少女自己去想自己應該如何去做,而不是成為一個人的工具,就像現在一樣。
“讓他們全都感染上礦石病,成為感染者,把你們的痛苦傳遞給他們?”說著,凱爾希向前走了一步,用自己那雙幽綠色的雙眸盯住了柳德米拉,“還是說,你會和他們和平共處?”
“你們能嗎?柳德米拉,現在的整合運動能嗎?你是想用這樣的方式建立一個感染者的國家嗎?還是說你想用這種方式去對抗烏薩斯?”
“如果你想去對抗烏薩斯,為什么要來龍門?想用恐怖對抗敵人,你該怎么做才能比烏薩斯更恐怖?”
一連串的問題,讓柳德米拉抬不起頭來,一直以來,似乎都是塔露拉在引導著她去如何做。她被仇恨和憤怒蒙蔽了雙眼,忘卻了身周人事的反饋和事實。
“弒君者,整合運動的仇恨與你的仇恨,已經被人玩弄在股掌之間。”凱爾希嘆了口氣,“想一想你的父親,想想伊利亞他對你的教育吧。”
“引你走上這條用刺殺與恐怖鋪成的道路,你的領袖并不是什么心性正常的人。真正理想主義的人,不會放任別人為自己而死,更不會讓別人代自己行兇。”
“離開這里,走吧。離開這里,換一條路走。去換一條真正能改變這片大地的路,如果你真的想的話。”
凱爾希拍了拍弒君者的肩膀,平淡的與她擦肩而過,只留她一人呆呆的站立在原地,好似雕像一般。
帶著紅向前走了一段時間,等到紅示意弒君者的味道已經消失的時候,凱爾希這才停下了腳步。
“凱爾希是不是一直都想見她,所以現在才不殺她對嗎?”一旁的紅站在凱爾希的身邊抬頭問道。
“我們該不該殺死一條沒家的狗,即使這個家是虛假的。”凱爾希像是自言自語,但卻是在對身邊的紅提問。
“紅不知道。”身旁的小紅帽搖了搖頭表示不理解。
凱爾希并不意外。
“那么,紅,她會為殺了我這件事而感到喜悅嗎?”凱爾希對于紅顯然很有耐心,她一點點的拆解開問題對紅提問。
“不會,她把凱爾希當做家人。即使是現在,她也很痛苦。”紅搖了搖頭,說出了自己的結論。
“我們不代表法律,也無權審判別人。我們有能力去殺害別人,卻沒有任何權力宣稱殺戮是正確的。如果她對謀殺感到興奮與快樂,我會立刻殺死她。我一定會這么選。”凱爾希搖了搖頭,說出來的話卻有些絕情的意思。
“紅知道,她不開心,她的呼吸也很亂。”
凱爾希點了點頭,顯然是認可了紅的說法,隨即她繼續說道。
“現在的她會成為一株病毒毒株,在狂熱的切爾諾伯格感染者中散布不安這種病毒。一個人能活多少年歲,又能走過多少路?我們被蒙蔽的時間,總比我們看清事實的時候更多。”凱爾希說到這里似乎若有所感的想到了一些什么,她抬起頭,眼中流露出了一絲憤恨的情緒。
絕城的身影在她的腦海中閃過,不過一想到他的事情,凱爾希就感覺自己有些不高興。
“何況認清事實和做出選擇又是另外兩回事。”搖了搖頭,將腦海里的某些私人情緒甩開,凱爾希繼續說道,“在她從集體復仇的心理中清醒過來的那天,她會離開整合運動。即使如此,謝爾蓋的血,切爾諾伯格人的血,也永遠會在她指縫間流淌。”
說到這里,凱爾希伸出手揉了揉身邊小紅帽的腦袋,帶有仲告的語氣說道,“紅,做出選擇以后,就沒辦法再回頭了哦。”
“紅明白,紅會努力,只殺狼。”紅點了點頭,似乎很享受凱爾希的摸頭。
“好孩子。”凱爾希笑了笑,嘴角勾起了一個笑容。
就在這時,突然,一通來自PRTS的通訊自腦中響起,當看到來信人時,凱爾希的原本嘴角的笑容瞬間就消失了,甚至臉上還出現了一絲不悅的情緒。
因為這則通訊是絕城打來的。
本想掛斷,但想了想某人的可靠性,她還是選擇了接通。
“這里是凱爾希。”
“凱爾希,你在哪里。”腦海里響起了絕城的聲音,熟悉的聲線讓凱爾希皺了皺眉頭,但隨即她的眉頭就舒展開來。
“貧民窟的內部,有什么事情需要你來聯系我。遇到什么問題了嗎?”凱爾希盡量讓自己的語氣不會顯得很奇怪,因為心中一想起某個人的臉,她就有些生氣氣。
“我們這里出現了一些特殊情況,我覺得有必要和你請示一下。”絕城的心率在凱爾希這里看著有些焦慮,顯然他對于這個話題有些不一樣的見解。
“你的心率狀況不太穩定,是遇到什么緊急情況了嗎?”
“差不多吧,我們這邊發了一些特殊感染者。他們被整合運動指揮官得源石技藝寄生,隨即被一些不明意識操控,就像是.....”絕城說到這里有些遲疑,或許是在像如何說辭。
“生化危機?”凱爾希開口問道。
“對,沒錯,生化.....等等,你怎么知道這個詞的?”那頭的絕城顯然很驚訝,對于凱爾希能說出這個詞語。
“以前你和我提到過。那么,也就是說,之前的那些特殊感染者出現的原因,是基于源石技藝的操控而誕生的緊急感染事態嗎?”聽到絕城驚訝的回答,凱爾希原本僵硬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
“呃,大概是吧。”
“我和紅會在十五分鐘左右趕到預定地點,和ACE的小隊一起,在那里等著我們。”凱爾希看了看時間,對著絕城安排道。
“好,不過我還有個問題。”
“請說。”
“凱爾希你以前和我到底是什么關系?前妻嗎?我怎么會把這種話題講給你聽。”那頭的絕城似乎有些抓狂。
“恕我不能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