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雖然悶熱,但是晚上還是有些冷的,沈淵蓋著一個薄被子,躺在床上閉目沉思著。
漸漸的,也就睡著了。
在他睡著后,天花板慢慢的開始出現如同水波一般的紋路。
波動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激烈。
最后,一只碧綠色,瞳孔如同三葉草一般的巨大眼珠浮現在了天花板上。
悄無聲息。
眼珠慢慢下墜,最后一張枯黃的大嘴也緊隨其后的慢慢出現,緊接著就是無數黑色的鎖鏈,一切那么的真實,卻又虛幻。
因為,這一切都在寂靜無聲中進行。
最終,碧綠色的眼珠停在了沈淵額頭上方,僅僅留下了一點點縫隙。
如果他現在醒來,就能看到這“令人驚喜”的一幕了。
無數的黑色鎖鏈涌出,鎖鏈如同煙霧一般,不斷的穿梭在房間的各處。
填滿沈淵的房間后,又在廚房,客廳,大門,每個窗戶中出現,不斷的游走著。
直到黑色鎖鏈慢慢的在虛空中蔓延,一直延伸到了他妹妹的房門前停住。
最終黑色鎖鏈也沒有再進一步的打算,僅僅是在門外徘徊。
因為…
他妹妹的房門后,豎立著一把黑色的大劍,正散發著灰蒙蒙暗光。
沈魚兒穿著一套淡黃色的睡衣,正半躺在床上,打著電話。
她有些激動的說道:“紅綾姐,你看到那個新聞沒有?六大聯合公開招生!”
電話的另一頭,柳紅綾穿著一身運動裝,脖子上掛著一條毛巾,坐在自家沙發上,額頭上有著細密的汗珠。
顯然是剛鍛煉完。
沈魚兒耐著性子在電話的另一頭等著,柳紅綾想了想笑道:“怎么,我們的高材生小公主不想要保送名額了?想要放手搏一博?”
沈魚兒滿面笑意,笑嘻嘻的回答道:“對頭!我已經想好了!六大的高考報名要四人一小組,只要紅綾姐你答應,就湊夠三個人了。”
另一頭的柳紅綾聽沈魚兒這么一說,明顯一愣。
隨后好像想到了什么,噗嗤一笑,輕聲笑道:“哦?三個人?你不會是把你哥算上了吧?”
沈魚兒隔著電話嘆了一口氣,用手將發鬢輕輕挽起,一臉認真道:“那能怎么辦?我哥那個大傻子,放著你這樣的富婆也不主動,我這個做妹妹的自然要操心一下啦,只要他能通過六大的考試,哪怕考不上六大,考一個亮眼一點的成績也算是鍍金嘛!”
柳紅綾聽到沈魚兒的話,忍不住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你哥這種茅坑臭石頭的脾氣,估計是沒救了,雖然不至于吃虧,但是參加六大考核的話,吃苦怕是跑不掉。”
她又想了想,略作停頓,促狹道:“鋼鐵直男的命,你還指望他能脫單?”
沈魚兒聽到這一句就有些不樂意了,畢竟自家哥哥,還是要維護一些的,反駁道:“我哥哥怎么了!至少做飯好吃!還有,我哥報考六大,你幫不幫忙吧,痛快一句話,行就行,不行拉倒。”
柳紅綾神色平靜,微微思量一小會:“幫,怎么不幫,以咱們兩個的能力,只要第三個隊友也是能力者,那就是很輕松的事,問題不大。”
沈魚兒在自己的房間內,仰著頭,有些傲嬌的說道:“那是,以我的能力…”
她剛說到這,電話另一頭的柳紅綾就忍不住笑道:“對對對,我們家小魚兒最厲害了,最棒!”
沈魚兒壞笑道:“是吧,還是嫂子了解我。”
說完這一句,沈魚兒就極快的掛了電話,鉆進被窩里偷笑。
只留下另一頭,拿著手機有些微微發愣的柳紅綾,鬧了一個大紅臉,讓原本就因為鍛煉發紅的雙頰更加的緋紅。
………
清晨的陽光從窗外斜射進來,落在床上,映出一片淡淡的光亮。
沈淵平躺在床上,睜開眼睛,面色平靜,只是眼眸中還殘留著淡淡睡意。
“不想起…”他還有些困,磨磨蹭蹭的從被窩里爬出來,穿好衣服,將被褥疊好,這才踩著拖鞋去洗手間洗漱。
踏踏踏。
一陣拖鞋的走動聲過后,他來到了洗手間。
“早安。”
“早…”
沈魚兒已經洗漱好了,正在對著鏡子梳頭發。
沈淵刷牙過后,掬起一捧水洗臉,冰涼的冷水讓他清醒許多。
“哥,我想考六大!”沈魚兒梳好頭發,看著沈淵說道,不過語氣并不像是在和他商量,而是通知。
“嗯…這個需要我和老爸老媽說一聲,看看他們是什么意思。”沈淵回道,拿起毛巾擦了擦臉。
沈淵走出洗漱間,回到自己臥室取出手機。
選擇了備注叫瀟灑老爹的名字就撥了過去。
嘟嘟嘟…
一陣忙音過后,一道不急不緩的聲音響起:“今天怎么想起給我打電話了?錢不夠用了?”
沈淵思索片刻,輕聲說道:“老三想要考六大。”
他老爹沉默了一會,猶豫片刻,終于還是開口說道:“老三想怎么樣,就隨她去吧,我也相信老三能行。倒是老二你有沒有什么想法?對于大學規劃之類的。”
沈淵心中早有想法,于是說道:“我陪老三一起報六大,老三自己去我不放心,怎么說有個人跟著她,也讓她心安一些。然后看看老三考到哪里,我就去她學校附近找一個工作,這樣還能減輕一些家里的負擔。”
沈淵他就沒有想過去上大學。
電話另一頭的中年男人面色復雜,微微抿了抿嘴唇,說道:“老二,苦了你了。”
沈淵手持手機,微微仰頭說道:“不苦。”
嘟嘟嘟…
忙音響起,他的老爹掛了電話…
電話的另一頭…
一位面色溫和的中年男子站在落地窗前,手機緊緊的捏著一部手機。
沈天甲面色晦暗,看著不遠處的風景說道:“老校長,我不是一個好父親,我對不住那三個孩子。”
男人眼圈有些紅,哪位父母舍得讓自己的子女吃苦?而且這一吃就是十幾年。
被稱呼為老校長的老人,滿頭霜白,身穿著一身黑色的西服,坐在一張辦公桌的后面,哪怕坐著,也能看出這位老人身型高大。
老人微微抬頭,盯著那個只有背影的男人,說道:“我知道,你心中有怒氣,有怨氣,但是如今的局面也只有你能駕馭得住,如果你不出手…。”
呵呵…
沈天甲輕笑道:“老校長,你說…他們的死活,和我的一兒兩女比起來,孰輕孰重?”
說到后面,他的語氣越來越重。
很明顯。
他們,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