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陽,你放屁!”
聽到這一聲嗔怒般的怒斥之后,白夜明才回頭看去,發現在自己的身后側上方有一尊同樣玄奇的存在正在緩緩地降臨而來。向著整個精神世界的中心,也就是二者爭斗的地方落去。
經過白夜明的仔細觀察可以確認,那是一株形狀非常奇怪的樹木,白夜明從來沒有想到原來把樹木進行藝術上的抽象與演化,最終得到的樣子,居然是一個球體。或者更像是某種實體上的循環?
整株巨木從球心作為分界點,在球心一下是短短的一小節樹干,然后就是向四面八方360度進行翹曲延伸的樹之根莖。
而在球心向上的地方,則是一處豎直而粗壯的主干,但是沒有高出多少高度,主干就開始同樣向著360度分散出了兩道枝丫,兩道枝丫又都各生出了三道次級主干,最后這些主干分出了360全方位無死角的樹杈們。在樹杈的末梢長出了一偏偏似柳非柳錦簇的紅色樹葉。形成了一朵漂亮的緋紅林冠。
在圓心的位置,樹干的附近虛空中,同時也漂浮著一個由樹木制成的圓桌。圓桌附近有一個大概不到半米高的圓臺。
圓臺上坐著的人讓人看不真切,就像是當時在精神世界里第一次與白夜明相見的那樣(第一百七十六章)。只能記住她那令人驚艷的火紅色的頭發和翠綠色的長裙。
原來是翠花呀!
怪不得。白夜明在一開始聽到聲音的時候,就感覺到了微風吹拂過樹葉所發出的那種摩挲的音感。而這種正是翠花在自己的書屋中擬人化之后所特有的聲音。
“哦,那你倒說說看,我說的有什么不對嗎。”曜陽那不緊不慢顯得很禮貌,但是仔細清來,卻又讓人覺得有些欠揍的音色,再一次把白夜明的視線又吸引了回去。
“你敢說你辛辛苦苦的保存力量,在不斷利用各種方法干擾著整片大陸的局勢,收集信息。利用各種方法驅使龍稍微自己囤積物資,最后的目標不是為了重新復活你日思夜想的那個人嗎?”
“不是。”
“你可敢發誓么?”
“我翠花發誓,如我現在在大陸生的布置是為了復活潮歌,那就讓我土地干涸,生機斷絕!”
耀陽聽到這里就沉默了下來。他完全沒喲uxiangdao翠花竟然敢發這樣的毒誓。他以為催化劑就一定是自己想象中的樣子。之前的一切說辭只不過都是嘴倔罷了。
“那你是為了用這些東西做什么?這么多的材料,能量,儀式用具?”
“耀陽啊,你自己覺得自己能夠解決一切問題,所以自己是未來的救世主,這都沒問題。你愛怎么想就怎么想,但是你不要用你的這種弱智一樣的方法去思考揣摩別人的目的和動機。
或許在你的眼里,我收集這些東西就是為了實現我自己的欲望,為了復活潮歌。但是我只能跟你說你錯了,你錯的太離譜了,在你的世界,除了力量,除了超越潮歌,恐怕什么都不剩下。。
我做出這些準備,只是為了當計劃失敗,所有的世界線最終都面臨崩潰的時候,還可以有一個備選的計劃。那就是讓我看中的繼承人可以完全承載我力量的存在,甚至擁有我的全部力量。
然后能夠從我給她準備的類似于召喚潮歌的儀式中獲得足夠的再成長,帶著無可匹敵的力量想辦法逃離這個世界,不要在趟到這趟渾水之中。不要成為時空歸一之中的悲傷注腳”
“所以你看中的繼承人就是佳玉嗎,白夜明身邊那么一直跟著的小姑娘?”
“是的。”翠花飄了出來,飄到了白夜明的眼前,看著白夜明的眼睛一板一眼地對他說:
“耀陽說的其實沒錯,在這些年之前,也就是在遇到佳玉之前的無盡歲月里,我確實做出了很多的準備和工作,要從這個世界中復活潮歌。
因為我知道潮歌不但在這個世界里,從某種意義上留下了一個與他完全不同、同時又與他完全相同的自己,同時他還留下了有關于自己的某種印記。前者自然就是你,后者我還沒有找到。
但是當我看到你,看到佳玉,看到你們在事件中,在面臨危機時的種種表現的時候,我就切實地認識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你不是潮歌,潮歌也不是你。
你不知道的是,我已經等了你很多很多很多年,就是希望能夠在你的身上看到潮歌的影子,希望利用你們的這種相似性去復活潮歌,但是我錯了。”
“世界上不可能有相同的兩朵花,也不可能有相同的兩片楓葉。即便是同一個人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他所感受到的東西也是截然不同的。”白夜明理解翠花的那種絕望感。
“沒錯,你說的很對。因為我所有的計劃都是基于你的存在,希望能夠通過你將潮歌從另一條時間線中召喚出來。但是你在過去、也就是在試煉之中的所作所為,讓我意識到了一種新的可能性。
那就是我最終從時間的亂麻中召喚出來的潮歌,未必就是那曾經誤入到我們這條時間線中的潮歌。
他曾經跟我們說過,為了戰勝最后的敵人,一代又一代的白夜明為了尋求方法,在不斷的穿越著時間線,將這個時空的歷史一遍又一遍的擦寫向不同的方向。
他既不知道自己前面有多少個白夜明,也不知道自己身后還會有多少個白夜明。這個世界只穿越過來了一個白夜明,但是在時間長河上的跳舞卻讓白夜明變得不再稀少。
所以在一團亂麻之中召喚到我想要的那個潮歌的概率是幾乎不存在的。
但是緊接著我就看到了佳玉。看到了一個就像我當年一樣,非常聰明、對整個世界都充滿好奇、但又非常善良、把自己的全部心思都牽掛到一個人身上的女孩子。
我突然意識到與其去追尋一段即便成功了也終究沒有結果的感情,不如幫助和我那么像的人去盡她所能、盡我所能地把握住屬于她的那份感情。”
“所以這就是你,選擇放棄掉你從無盡歲月以來的堅持的理由么?”
與白夜明沉浸在翠花所講述的故事之中所不同的是,耀陽似乎還在糾結這其中的利弊得失。
“不,我不是放棄。我只是去堅持另一個,更加有意義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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