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水御和大師仙子的集合體在猝不及防之下,眾目睽睽之中說出這個至關重要的秘密合適不合適,也不說周圍的人有沒有真的從中聽懂了問題的關鍵是什么。
但是白夜明實打實地被對話中透露出來的信息震驚到了。
什么叫做,耀陽也有點燃的火花?
它的火花哪里來的?
地能有火花么?
它的火花又是怎么點燃的?上次見它的時候還沒有啊??!
它也是旅法師?
小問號,你是不是有很多的朋友?
他對自己的身份下意識地產生了一種危機感。這種危機感的到來毫無預兆。就像是在內臟中蔓延伸出的一只冰霜之手,狠狠地攫住了白夜明的六腑、狠狠地攥住了白夜明的心口,狠狠地扼住了白夜明的喉嚨。
事后白夜明進行自我剖析與反思的時候,他深刻的領會了這段突發而來的恐懼的原因是什么。
他對自己的身份帶有著太多的偏執。
他在新大陸,在怪物獵人的世界里,始終扮演著一個超然者的旁觀姿態,就是因為他覺得自己是穿越者,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存在。
他覺得自己是故事的主角,是整個世界的氣運所鐘情的存在,是注定要改變整個時空歷史的的那一位,遇到事情必能逢兇化吉。而不是一個誤入他鄉,一個惶惶求生而不可終日的可憐蟲。
這種思路的最大心理依仗就是因為他是一名旅法師。
白夜明知道旅法師是什么,知道這三個字、這個身份所秉賦的意義是什么,所以他才在日常的形式和思考之中帶有著一份肆無忌憚。
他不在乎這個世界的任何榮華富貴和浮名,也不在乎別人對自己的看法。他飄蕩在一個又一個有趣的勢力之中,看著他們、試著理解他們。卻從來沒有對哪一個產生強烈的歸屬感。
但是一旦這種恣睢的背后屏障變得不在穩固。那么所有在其之上建立出來的浮空愿景,都將變得搖搖欲墜。正是因為在那一瞬間的搖搖欲墜,才讓白夜明感到如此的恐懼。
這是他的一個弱點。
將自己的全部,無論是實力還是心神,都去依靠著什么。這是一種很愚蠢的行為,那怕這種外物是自己的某種身份。
但是令人恐慌沸騰的狀態并沒有在白夜明的腦海中維持太久,他立刻就找到了解決癥結的關鍵所在。
耀陽是不可能有火花的。
因為自己和耀陽之間還有著契約呀,如果耀陽它真的將自己進化成了一名旅法師,那么自己應該能通過乙太信道得到反饋。
而且,白夜明的身上還綁定著這無垠多元宇宙之中,對旅法師的探測和感應最為敏感的器械,由陶拉里亞大學院開發的旅法師助手:因度。
因度既然都沒有表態說他是不是一名旅法師,那自己在瞎操心什么呢?
等白夜明已經緩回來的時候,因度還是有些不確定的開口了:“耀陽肯定是進化不成旅法師的。一片土地擁有靈智,可以被稱為元素生物就已經是世間罕見了。
傳奇地還是生物這件事情,我此前從未聽說過,我一直覺得它們體內就算有火花,某些特征應該都和你當初還有佳玉現在體內的火花是不太一樣的。換言之,它們基本不可能點燃火花的。”
“那,水御說的?”
“這也是我在奇怪的一點。雖然從理論上來說,它們的火花是不可能點燃的。但是在剛才的一瞬間,我確實也感應到了那種層次的力量。感覺到了和你一樣的氣息,獨屬于旅法師火花味道。”
就在幾個人說話的功夫,場面上的局面再一次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水御和耀陽在某種程度上,正在瘋狂爭奪對于大師的軀體的控制權。但是這是一場對水御來說并不公平的搶奪。
因為它并沒有退路,它和大師的共生形式,并不是簡簡單單地精神控制而已,它已經有一部分融合進了這具身軀里面。打算來個鵲巢鳩占,偷天換日。在日后成為這片地域的雙料主人。
所以一旦耀陽控制住了這個大師,就等于變相地奴役了水御。
但是耀陽輸了,卻絲毫沒有大礙,除了一些平日積攢的法術力,恐怕什么都不會損失。
在耀陽高出一等的法術力品質的作用下,很快地它就也成功融合到了這具大師的體內,成為了這個十分復雜的嵌合體暫時的主人。
而且大師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就跟氪了一個皮膚差不多。十分的有趣,堪稱怪物獵人世界的第一個至寶。
在他的身后,頭部和上胸部的位置開始,一個明黃色的光球就這樣在他的身后漂浮著,往復波動著。
從正面看,像極了前世地球上的佛光,只不過忽大忽小。在光球的表面,還有一條藍色的絲帶在不停的游走。時時刻刻都像是想要跳出光球飛離而去,而又始終不得離開之法。
狀若是成神了一般的大師居然就這么一路漂浮著,沒有做出任何多余的動作,就做到了肉身飛行。
他環視了一下四周,就向著滅盡龍所在的方向飛了過去,目的再明確不過。它要滅盡龍腦袋頂上的那朵離火。
滅盡龍吼叫了幾聲,白夜明沒有吧小霞龍召喚出來,所以沒聽懂他吼的是什么。不過也大概是能猜出來是嫌棄麻煩上門吧。畢竟現在的大師一看就是個難纏的角色。
白夜明有些替滅盡龍感到好笑,不知道被迫動手的它會不會心里變得很不爽。
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讓白夜明是真的笑不出來了。滅盡龍不知道發了什么風,它猛地一抖身子,就將離火甩出了好遠好遠,那團火焰在眾人的環視之下,越到了白夜明的面前,停留在他的頭上,形成了一個緋紅色的冠冕。
“這什么鬼?他怎么把你送來了?”白夜明和離火這下子離的足夠近,可以直接在精神之中交流了。
“它不想跟那個人動手,嫌太麻煩了。而且沒有收益。”
“它嫌麻煩,他不肯去動手。難道我就不嫌麻煩么???而且我動手我也動不過啊。它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
沒等離火說什么,白夜明就突然從這個角度往回去推論,一下點破了那層窗戶紙。
“我明白了,我明白為什么耀陽有著點燃的火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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