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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一章 公會高層(2in1)

  逃亡回去的路途并沒有白夜明想的那么驚險與刺激,事實上公會暗夜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讓本應該隔三差五就來確認白夜明情況的看守并沒有及時地執行檢視的工作。

  這就導致他們順著冰道來到另一個院子里面的時候,白夜明不見了這件事還沒有被發現。

  在換好衣服帶上人皮面具之后,白夜明和佳玉兩人搖身一變就成了別的樣子,甚至暗夜還細心著想,提供給白夜明的鞋子都是內增高的鞋子、衣服也顯得十分寬松,以免被人從身高體型之中辨認出來。

  “然后怎么走?”

  “去碼頭。”

  “碼頭。”白夜明一愣,“時間上來得及么?有沒有備用計劃,被堵在碼頭上就完了。”

  使者招來另一個人,咬了幾句耳朵,就沖白夜明點了點頭:“沒問題,現在過去是來得及的。”

  既然如此,那事不宜遲。一行人匆匆動身。

  既然使者這么有把握,白夜明也自然不好拂了他的意思。但是在白夜明的猜測之中,這一切應該都是在龍柒的掌控之下的。如果能夠順順利利或者小有波折的上船那么說明龍柒還是想跟自己演著這一場戲的。

  但是要是真的被人懟在了碼頭上,那么就說明龍柒根本就不是和自己聯手在演這個使者,而是和這個使者一起“聯手”演他。龍柒可能本意就是想要自己死,而且要以最實惠的方式讓自己死去。

  不過要是后者真的發生了,白夜明也有把握自己可以帶著佳玉脫身,同時他也可以看清楚龍柒到底是什么什么樣的人。這買賣倒是也不虧。

  在碼頭上,雖然盤查的時候廢了一番功夫,但是他們還是被成功地放行了。

  隨著船只緩駛離碼頭。站在碼頭依然停泊著的一艘巨艦上面的兩個人終于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龍柒在沒有外人的時候,居然卸下了她那副平時維持著的堅毅的外表,輕聲問道:“叔叔,我們這一步究竟是對是錯?如今做出了決定我反而有了一些猶豫。”

  如果白夜明能看到的話,他一定會很驚訝,因為被龍柒稱為叔叔的那個人他居然見過,就是坑底一戰的時候,寸步不離守在龍柒身邊,還跟自己聊過天的那名鐵塔一般的漢子。

  他用慈愛的眼神看了看眼前的這個人,就好像還是在看曾經那個追著自己要好吃的的女孩:“無論之后會發生什么,你現在做的都是在為了公會。無論是他們應當因此而被拯救,還是會因此付出巨大的代價,都是既定的命運。”

  “是的,我...我只是在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情。”龍人族的語氣漸漸變得堅定,“捍衛公會榮耀,不惜一切代價。”

  在經歷漫長的漂流之后,白夜明兩人來到了公會總部所在的大島,同時這也是在這片水域之中所有島嶼之中最大的一個。

  在白夜明完成自己的使命之前,他對公會來說就是無價之寶。島上并沒有出現什么額外的橋段為難于他。他也順利地見到了公會所有高層們。

  或者換言之,更確切地說,是所有愿意接見他的高層們。

  白夜明并不知道誰是誰。他們也并不關心白夜明到底知不知道。

  他們開口問的第一句話,就超乎了白夜明的想象:“孩子,你是跟著誰來的?龍堅還是龍五?”

  白夜明并沒有預想過自己是來自第五地調查團這件事會永遠地被隱瞞下來。但是就這么被叫破還是出乎了他的意料。游歷過建木庇護所的龍柒都不知道的事情,沒有想到看起來更加封閉的獵人公會居然知道。

  而且白夜明也知道這些人不是在詐自己,而是真的知道些什么。不然幾百年前的他們,又是如何得知幾百年后派出的公會領袖叫做龍五呢?

  “龍五。”

  幾位龍人族老者滿意地點了點頭。對白夜明說:“你是不是很好奇我們是怎么知道的?”

  “很好奇。”白夜明點了點頭,說實話他并不覺得按照他們對待后期調查團如對寇仇的態度,能回去主動派人往北接觸,所以他們的是怎么知道的。

  “龍居賢和龍居央這兩人,你也應該聽說過他們的名字吧?”

  “是的,我聽說過,他們是皇室的負責人。”

  “你知道他們靠什么方法互相傳遞消息么?就在你們等著龍堅跟你們海濱營地匯合的時候?那時候皇室的隊伍正好也回歸了對不對。”

  “是的。”

  “在第一期隊伍出發的時候,那時候就想到,怎么才能在一百年后,和后來的隊伍溝通呢?如果因為洋流的問題,大家的登陸點不一樣怎么辦呢?如何即時傳遞信息呢?于是皇室發明了一種方法。

  一種依靠著皇室血脈來傳遞信息的方法。所欲經受過秘法改造的人,都可以接受或者發送信息。當時的龍居賢就是和龍居央這么聯系上的。他們在溝通的過程之中說出了大量的細節。而這些信息,全部都被第一、二期公會中曾經的皇室繼承人獲悉到了(見第二百八十二章)。”

  白夜明隱隱約約地記得龍堅好像說過一嘴皇室之間有著通信秘法,但是可能他都不知道這種通信秘法是廣播性質的。居然在這里的第一期第二期公會的皇室都接收到了。

  “那你們當初為什么不主動聯系他們呢?這樣豈不是所有人都能聚在一起了么?”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白夜明問出這個問題之后,大家似乎都沉默了。

  “暗夜報告說,你似乎知道有關于島嶼上的實驗的事情。”

  白夜明點了點頭。

  “當時。我說的是我們出發的那年,也就是四百多年前的第一期調查團。那時候大陸的統一戰爭剛剛結束了沒有多久,所有人都對和平充滿著渴望。即便那時候公會和皇室還有著矛盾。但是這并不妨礙我們在航行的路上和開荒的過程中變得彼此欣賞。

  那時候對開拓的激情讓我們覺得新大陸上的一切都充滿了浪漫色彩。尤其是在我們試著向回派出隊伍之后,發現來到新大陸的過程是單向的。于是我們就把這里當成了新的家園。

  一百年后,我們如期看到了大量的古龍遷徙而來,我們不知道它們為什么要過來。但是我們知道,下一期調查團就要到達了。我們于是開始利用皇室的通信秘法來引導第二期調查團向我們靠攏。

  經過一段的磨合之后,我們兩批相隔了一百年的人,終于再次相遇了。這種在百年之后,看到自己老友的心情,你恐怕很難理解吧。但是”

  邊上的另一名龍人族老者看到他有些說不下去了,于是就繼續介紹著說:“接下來還是我來說吧。那段所謂的磨合,想必你應該知道是什么意思。而當初第二期調查團中對自己的先輩們存在敵意的人,大部分就是被孤島實驗的結果影響的太深的人。

  我們兩期調查團之所以活順利融合到一起的,其實是有很多的僥幸的。其中最大的僥幸就是,當初第一期的人對我們,是百分百的信任和帶有善意的。

  呵呵,當時第一期的他們迫不及待地需要他人的認可,來確定自己的一百年不是碌碌無為,不是毫無意義的,不是被世人遺忘的。

  所以即便我們心懷著抗拒,他們也在盡可能的拉近我們之間的羈絆。而且我們肯相信他們帶著的善意是真實的。”

  “因為,他們不知道那個孤島實驗的結果。”白夜明恍然大悟,那個實驗真的就是一個潘多拉魔盒,只要被打開了,就再也沒有辦法合上。猜忌從此成為了主流,白夜明猜測他們是主動不去和第三期調查團聯系的,在之后公會的介紹中,發現和實時差不了太多。

  “又過了一百年,我們沒有去聯系第三期的人。因為我們有顧慮,我們不希望他們來找我們,像我們一樣變得身不由己。

  但是第三期的人,他們在一開始的時候主動打過招呼,詢問過有沒有可以聯絡的人,但是就在我們還在思考要不要跟他們進行回復的時候,他們就斷開了聯系。

  再之后我們發送的所有信息如石沉大海,沒有得到任何的回復。

  那個時候我們就懂得了這個道理。那就是我們和自己的后輩們,甚至和自己的好友們、子孫們,可能真的從隊友變成了最直接的敵人。

  這檔事讓我們很不甘心,但是沒有辦法,我們只得接受這個事實。”

  他對白夜明和佳玉自嘲地笑了笑:

  “我知道,或許在年輕人的眼中,在沒有經歷過的人眼中,我們現在的身不由己是怯懦的,是可恥的。但是我們也只是為了活下去。

  我們固然是可以一死的,可以舍生取義的。但是沒有意義,所有的龍人族死了,所有的黃金死了,這里的人民怎么辦?他們失去了大腦,也失去了武力,他們怎么在這樣的原始湖泊中生存下去?

  很多時候,我們真的是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的人有一個特點,就是我們很容易改變,很容易接受事實。我們用了不到一百年就接受了后輩們對我們有敵意,我們從此就是孤獨的群體的這件事實。然后,龍陸和龍柒他們出現了。”

  白夜明覺得這個老者故意把已經死去的龍陸放在前面,肯定是自有他的深意。

  “當年我們出發的時候,還和這幾個小輩都不熟。但是我們相信大長老的眼光,其實這件事情的責任都在我們。如果我們還能堅持幾百年前的那種對他人的信任。也許后面的事情具不會發生。

  當時在沒有接收到他們通過皇室傳遞過來的信號的時候,他們就突然出現在了這片水域的邊境。當時我們如臨大敵,就想著要先下手為強。但是如果我們肯多一點耐心的話,也許就能先了解到,他們沒有傳遞信號的原因,是因為他們的隊伍里沒有皇室的人。”

  白夜明靜靜地聽這些老者講述過去發生的事情,他知道這是一個必要的過程。他也了解了這些人他們想表達什么。知道了他們的核心價值:他們什么改變都不想在發生了。作為領導人的他們,已經失去了往日的雄心壯志,他們就想著維持什么都不變。來安享自己的晚年。

  可惜。變局已至,他們的這種奢求終究是無法實現的。

  后來幾位老者的你一言我一語,說的和使者大體上跟自己想的差不多。

  故事還是他們給了所有人選擇的機會,但是龍陸兄妹偏偏什么都想要。最終龍陸戰死,龍柒蟄伏。

  最后的點睛之筆還是某個長老提到的:“龍柒這件事情確實是我們錯了。我們的本意是想用我們的方式去包容他們,但是沖突的核心在于他們要用他們的方式來要求我們。

  也許在我們的方式下,他們會顯得不自由,但是在他們的方式下,我們卻會死亡。所以我們沒有后退的立場,如果龍柒要戰,我們就必須應戰。

  但是我們還是希望,你可以在其中發揮更大的作用,讓龍堅和龍五一起過來談談,畢竟大家都是公會的一員,都出于同源,應當為了在新大陸上的最終目標而共同努力。”

  這種論調,看起來很有道理,邏輯很是連貫。但是實際上有個問題是無法令人忽視的。那就是,第一二期公會,他們的方式是正義的么?他們堅守自己的方式,就一定是正義的么?

  答案是否定的。若只是像他們而言的,失去自由,那白夜明會覺得他們是一群可憐的人,是一群不完整的人。

  就像是在過去的地球上,那些失去了自己的土地的民族、失去了自己的語言的民族、失去了自己的文明的民族一般,是可悲的。他們為了延續自身,為了找回失落的那部分而做出的努力,是可歌可泣的。

  但是這些人不一樣。他們為了“找回”自己失去的自由,所做出的嘗試是可恥的。他們被奴役之后,他們竟然就去奴役他人。

  他們把自己失去的那部分,變本加厲在自己的民眾身上找回來。他們用統治別人的快感,來抵消那種被統治的失落。

  或者說的更清楚一些,他們就是為了活著。為了以一種人上人的方式活著。而不惜付出一切代價。這和龍柒一樣。龍柒為了復仇,所做出的行為,也是不惜付出一切代價。

  龍堅真的是白夜明見過的最有智慧的龍人族領袖,他對龍人族的剖析真的是一針見血。

  所有上了年紀的龍人族都是偏執狂。他們如果不偏執,就會被自己腦海中無數互相矛盾的念頭和記憶摧毀。他們若成為了偏執狂,就遲早會因為自己瘋狂的舉動而被反噬。

  也不知道白夜明是不是受到了神么樣的刺激,他居然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

  “龍五還有龍堅大人已經帶著所有的人,包括皇室的人前往大陸中心了。他們說時間馬上就要到了。請問你們,有沒有動身的打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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