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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挖坑

  夜幕又一次降臨,張寧吩咐備車。

  安定郡主又不會跑了,能不能這兩天別去了?任榮擔心地道:“公子,曹公公恐怕不會就這樣算了。”

  呂以強不肯來刺殺便被追殺,走投無路之下只好走奔他,東廠其他人看在眼里,怎會不害怕?曹吉祥派誰,誰敢不來?可是沒有那一擊之前,誰知道他派的人什么時候來?

  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不把他釣出來,難道我天天活在被刺殺的恐懼中?張寧道:“我不去,怎么釣他出來?”

  高大弟胸一挺,道:“小的愿意代公子去。公子備兩輛馬車,小的馬車在前,公子的馬車在后,待小的受攻擊后,公子的馬車再去郡主府。”

  任榮道:“賢弟為公子駕車,為兄坐在前面的馬車。”兩人一起出生入死,他是兄長,自然應該擋在前面。

  高大弟不理他,跪下道:“求公子派小的去。”

  任榮不甘其后,同樣跟著跪下,道:“”求公子派小的去。

  蒙在鼓里就算了,現在當然不可能沒有防備。張寧原本的想法,是在郡主府附近埋伏人手,一旦馬車遭遇襲擊,埋伏的人手馬上涌出來,把刺客拿下。他不是沒有想到真假馬車之計,而是接受現代教育,不愿意強行派人替他冒險。

  前面的馬車將承受一切攻擊,很危險。

  現在兩人主動請纓,那就不同了。張寧一一扶起兩人,道:“都起來吧。”

  曹吉祥暴跳如雷大罵番子們,口水噴了番子一頭一臉,最后重新點兩個番子的名字:“你們即刻埋伏在安定的必經之路,只要張寧的馬車經過,馬上動手,如果沒有得手,你們不用回來了。”

  之所以點兩人,一是兩人身手不如呂以強,二是擔心消息泄露,張寧有了防備。

  這兩人身材矮胖的叫賈躍,身手能排在前五,但輕身功夫不怎么樣;身材瘦高的叫萬良,輕身功夫不錯,身手也好,但有一弱點,一旦碰到武功比他強的對手馬上棄兵器認輸。一句話,萬良怕死。

  曹吉祥不是沒考慮過萬良的弱點,但要身手好又要保證能得手的情況下,人選真的不多。他要暗殺的是張寧,手下有的是密探和身手高強之人,萬一他有了防備,要得手就難了。只能盡可能選擇身手好的。

  萬良害怕,不敢去,可是呂以強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去了還有活下去的機會,不去就得亡命天涯。他不僅怕死,還怕被追殺。

  刺殺別人還是被別人追殺,應該選擇哪個,不是明擺著嗎?

  為最大限度求活,他猶豫了一下,道:“公公,是不是多派幾人?”

  人多力量大,人越多力量越大,他們得手不成,抽身而退的機會越大。

  曹吉祥怒道:“擺齊陣仗等他過來,一起擁上去不是更好?兩人不夠,還要更多人,要那么多人做什么?”

  萬良伸手抹掉臉上的口水,勉強道:“是。”你不肯就不肯,何必噴我一臉口水。

  賈躍道:“不就一個張寧嗎?公公放心,某必定馬到功成。”他一直不合曹吉祥眼緣,沒有存在感,難得有機會表現,當然得好好抓住。

  當下兩人在日落前去看地形,決定埋伏在距安定郡主府一箭之地的民房內。那座院子有一面墻面向大路,張寧到安定郡主府時,馬車必定經過這段路,到時聽到馬蹄聲兩人沖出來就行了。

  萬良力主躍上屋瓦,埋伏在屋瓦上,到時居高臨下一擊,張寧必死無疑。賈躍堅決不同意,覺得那樣的話,有可能踩爛馬車頂,不僅殺不了張寧,反而驚動他。

  萬良清楚賈躍的輕身功夫不行,很有可能無法躍上屋頂,就算躍上,也不可能在屋頂上行走。在屋頂上行走如履平地,那是要身輕如燕兼技巧的,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

  兩人埋伏好,靜等天黑,張寧到來。

  他們不知道的是,收下呂以強后,張寧即刻部署,在這一帶設了幾十個喬裝改扮的密探,這些密探或扮作賣菜的小販,或扮作乞丐兒,或扮作走親戚迷路的外鄉人,只要有任何人進出,都躲不過他們的眼睛。

  練武之人走路的形態和普通人不同,手指有繭子,一些練特殊兵器的更是特征明顯。對密探們來說,這些人并不難認。

  至于附近的官宦和百姓,早就被嚇得關門閉戶,不敢出來了。妨礙錦衣衛辦案,那是找死啊。這點覺悟他們還是有的。

  賈躍和萬良在這一帶走來走去,左看右看,練武特征明顯,他們又不瞎,哪會看不出來?消息第一時間傳回東院,兩個假裝為搶地盤打架的乞兒打著打著,在距兩人埋伏不遠的地方和解,并蹲在墻邊曬太陽。其實是監視兩人。

  張寧得到稟報,吩咐下去,撤回身手不太好的密探,派了一批身手極好的,分布在周圍,對兩人形成包圍之勢。

  太陽一點點沒入屋檐后,云彩映滿天邊,百姓們急急忙忙歸家,再遲,就宵禁了。

  最后一抹彩霞消失在天邊時,天也黑了下來。張寧回府洗了個澡,換了身干凈衣服,吃了晚飯,吩咐備車。

  和往常一樣,馬車駛出安鄉伯府。

  同一時間,另一輛一模一樣的馬車從側門駛了出來,兩輛馬車一前一后相距約一百丈,朝郡主府駛去。

  宵禁已經開始,路上沒有行人,只有第一輛馬車的馬蹄踏在地面發出的“噠噠”聲。第二輛馬車拉車的馬匹,四個蹄子都用軟布蒙住,馬蹄子踏在地面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為張寧駕車的依然是任榮,越臨近安定郡主府,他揚鞭的手越穩,每一鞭揚起的角度都相同,落在馬背上卻沒有一點聲音。

  和往常不同的是,車窗的竹簾低垂,車里沒有一點燈光。張寧坐在黑暗中,雙手微見汗漬,神色如常。雙手有汗,是沒有卷起窗簾,車里不透風所致。

  眼看郡主府快到,任榮低聲道:“公子,前面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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