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簡單,如果軍中將領有大明讀書人,而大明讀書人中有人為將。
那么,以后就算罵娘也是能夠罵的有水平些。
汝氣娘也!!
吾孫矣!
奸臣…佞臣…禍國殃民者!!
只要將這兩者對立物互相摻雜在一起,誰也分辨不了誰,誰又能夠看不起誰呢?
這個法子,毒,太毒了。
可是,這里面還有著一個大問題,那就是,讀書人帶兵打仗…靠譜嗎?
黃慎道:“所以,這就需要一家書院,教給讀書人如何帶兵打仗,如何擺陣殺敵,如何保家衛國。”
總不能,最后真讓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士子上陣殺敵吧?那樣,大明朝估摸著要完。
其實,讀書人也可殺敵,不過需要磨煉,誰不是從磨煉中出來的呢?
朱厚照有些明白了,道:“黃兄,你的意思是,開一家書院,讓那些讀書人進去,然后教給他們軍事,讓他們帶兵打仗。”
答對了。
“不過有一個問題,那些讀書人誰愿意進去書院去學這些呢?”張侖問。
那些眼高手低的士子,恨不得立馬就能夠執掌國政,然后揮斥方遒。
黃慎笑說,這就需要騙了。
小騙,騙人錢財。
大騙,騙人國家。
“書院仍舊以文為主,不過卻要暗中選拔出愿意為大明鞠躬盡瘁死而后已的士子,然后將他們招入書院,并且,還要招納一批軍中將領進入書院。”
“兩者相互混雜,天長日久,自然就成了。”
不過,這個過程卻是很困難,且有著很大失敗的可能性。
一個不好,便會引火燒身。
這件事,估計不會有人愿意去做。
朱厚照拍手,大呼:“這個方法好,朕馬上就令人去選址開一家書院,招些大明士子,再放進去些將軍,讓他們自己整合去。”
“萬萬不可。”
黃慎與張侖齊齊大呼,這位皇帝,怎么跟玩似的。
朱厚照問:“為何不可?”
張侖道:“陛下,這樣,會出大亂子的,武將和文人本就脾性不合,這樣一來,書院中少不得鬧出人命,到時候,再想這樣去做,就難了。”
黃慎點頭,張侖的見解確實了得,這么短的時間內就想到了這一層。
“陛下,這件事,應該與英國公商議一番,如何去做?”
開家書院簡單,可是,書院里面的教學內容,還有規章制度就煩人的多了。
這種事情,是需要潛移默化的。
朱厚照讓人記下這些東西,準備回頭問問張懋。
恐怕此刻正在府中喝茶的張懋死也想不到,自己會被黃慎和孫兒張侖坑成這般模樣吧。
“至于書院,陛下要先聲明,是由陛下掌控,目的就是為了君臣和諧。”
這家書院必須要朱厚照掛名,但是,實際操作人卻不能是皇帝,這樣,就算以后失敗了,罪名也落不到朱厚照的頭上。
這樣,就需要一個人給朱厚照扛雷。
朱厚照明白了過來,這是要給自己拉攏軍中將領,乃至于培養以后的朝中大臣。
等到以后,書院出來的不管是文臣還是武將,都將會打著天子門生的旗號。
誠然,他們也必將以皇帝為尊。
不然,就會得到全天下人的唾棄,不尊師重道。
這簡直就是連環計呀。
至于細節方面,就由下面人去探討了。
“那,這書院的院長?”朱厚照問。
“陛下是名譽院長,可偶爾來次書院,院長人選,還由陛下定奪。”張侖道。
其實,張侖知道,誰當了這個院長就相當于做了一個先鋒,生死禍福皆不知。
素來,歷朝改革,失敗眾多,成功寥寥。
這次,何況又是陪著這位少不經事的大明少帝朱厚照。
說實話,張侖心中還有些膽顫呢。
本來這次的召見是好事,到頭來,他覺得也是好事。
因為,這件事,全天下只有數人知道,恐怕此刻連爺爺也不曉得。
這就是皇帝的信任。
不過,張侖永遠不會知道,是黃慎將他拉了來。
朱厚照想了一通,滿朝文武沒有一個可以擔當此任的人,而可以擔當此任的人又不是完全效忠自己的人。
這個位置,必須要完全的認同朱厚照,還要認同這次軍改。
英國公張懋,萬萬不行,他的名頭太響亮了。
張侖?也不行,他也是英國公府一脈的。
“黃兄,你,行不行?”朱厚照試著問了問。
黃慎點頭,男人都得行。
“愿為陛下效死。”
之前,黃慎早已想通,不然,也不會將朱厚照往此路上引導。
大明朝,要想不被韃虜辱沒,要想在西方列強中站穩,就得要改革,將那些好的拿來,壞的丟掉。
這個書院,只是一個開始。
也是朱厚照第一步的起始,只要踏出了這一步,就再也沒有回頭路。
英國公張懋,想必早在得了先帝密旨的時候就下定了決心,全心全力輔佐這位少帝。
朱厚照大喜,他終于得了一員得力干將。
“楊慎呢?楊慎才華橫溢,要不要將他也拉進來?”朱厚照問。
其實,朱厚照當了這么久的皇帝,最能夠推心置腹的也就黃慎,楊慎,雖說只見過一面,不過他老子楊廷和行啊,兒子估摸著也行。
黃慎點頭。
楊慎骨子里頭傲得很,而這種改革,也需要這等人才。
“不然,楊慎就做我們書院第一名入院的學子吧。”黃慎道。
這樣,詹事府的力量也會被拉進來,成為朱厚照的助力。
“我呢我呢?”
張侖也不傻,他也要加入書院。
既然要跟著皇帝走,那就干啦。
“小公爺,你…也入書院。”黃慎道。
英國公一脈本就是是皇室的一大助力,又怎么會陡然舍棄。
武將要在書院中學習之乎者也,士子也要在書院中學習文韜武略。
黃慎心中的最真意圖就是要文能安邦,武能殺敵。
而這家書院的最后必是一所軍事學院,是大明的第一所軍事學院,皇家軍事學院。
不過,現在卻不能這般稱呼,要循序漸進,在不知不覺中踏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