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兄，你這兵士可真夠嚴的啊，有令牌也不讓我進來。”
被黃慎接進來的朱厚照不住的嘟著嘴。
“奧，要知道，一知道黃兄你來了北平城，我就費了老大力才弄到這牌子的，誰知道到了你這里不管用。”
朱厚照心中想著，要鎮定，不能露餡。
黃慎看著朱厚照，說：“朱兄，恐怕我不能與你把酒言歡了，過不了兩日時間，估計我就得帶著人去邊關殺敵了。”
朱厚照擺手，“這不，我就是怕黃兄急急忙忙的走掉，這才趕著時間過來找黃兄聚一聚。”
這叫百般熱情。
在往營帳走的路上，朱厚照看了一路，光是聽著盔甲的碰撞聲他就熱血沸騰。
“唉，看到黃兄能夠統率軍隊前往邊關能夠和敵軍一戰，真是羨煞旁人。”
黃慎道：“打仗哪里有好的，說不得要死多少人。”
朱厚照道：“打仗是會死人，可是，我們不能眼睜睜看著那些異族人進犯我明土而不痛擊，就算這般戰死疆場，也是我等夙愿。”
“真想同黃兄一起上戰場殺敵。”朱厚照道。
跟在身后的虎大差點一個趔趄，這可是最要命啊。
進了營帳，黃慎招呼朱厚照坐下。
“軍帳簡陋，只有這白開水了。”黃慎說。
朱厚照端起杯子咕咚兩口就喝下。
“這白開水我也覺得比那些珍味佳肴好喝的多。”
黃慎忽然發現，和朱壽說話根本說不通，他的思維太過奇特跳躍，與常人不同。
朱厚照見得軍帳中擺放著一眾兵器，順手拿起其中一個長戟，耍了兩手。
“真不賴！”
看得出來，朱厚照很喜愛兵器。
軍帳外，嚴嵩求見。
黃慎讓嚴嵩進了來，進帳后的嚴嵩看到了一旁坐著的朱厚照，差些跪下。
“嚴經歷，可是有事？”
嚴嵩鎮定一下，道：“都事，剛剛火器局派了人來，說要給我闕山衛配備一些火銃。”
黃慎皺眉，自己和火器局沒交情吧？
“怎么回事？”
嚴嵩想說，你還不如直接問坐你身旁的這位呢。
“想必…想必是戰前準備吧。”嚴嵩急中生智。
一旁的朱厚照卻是道：“火器局，這好啊，我也想見識一番我大明的火器之威，黃兄，要不，去瞧瞧。”
黃慎點頭，幾人一同出了軍帳。
闕山衛營地中正停著兩輛馬車，上面用帆布蓋著。
“見過都事大人，小人是火器局陳升，奉監事令來給闕山衛送來火器。”
黃慎打開帆布，看到下面蓋著的一應火銃。
隨意拿起其中一桿火銃，黃慎掂了掂，約有三斤重，重量上倒是沒摻雜水分。
“這是火繩槍，百步之內可形成有效殺力。”
有一點陳升沒有說出來，倘若敵軍身著盔甲，須得五十步之內才行。
朱厚照也提了一把上手，冰涼的感覺。
“黃兄，這火銃可是我大明朝的大殺器，厲害得緊，殺敵首選，不等敵軍近身，就統統炸死了。”
黃慎將火繩槍咣當一聲丟在車上，對著陳升說：“把你們拉來的火器都拉回去吧，我闕山衛用不著。”
“這…”陳升犯了難。
一旁的朱厚照卻是不依了，問：“黃兄，這火器局好意給送來了這等殺器，你怎么不要呢？要知道，這便宜不占白不占，占了也白占。”
黃慎看了看朱厚照，又看了看嚴嵩。
“你們觀察一下槍筒里面。”
朱厚照與嚴嵩齊齊伸著腦袋盯著槍筒里看著。
“都事，有腐銹。”嚴嵩發現了問題。
這些火銃確實是好銃，可是，由于放置時間太長，槍筒里面已經生了銹。
把這些生了銹的火銃拉來分給他們闕山衛，這是害了闕山衛。
“不僅僅是這些，你們再看看其余部位，軍中有這么一首順口溜：一裝槍、二撚線、三裝藥、四馬子、五投至子、六打三錘、七插箭、八行槍、九聽號頭。哵哵響單擺開、鑼響點火、摔鈸響收隊。”
“火銃發射極為的繁瑣麻煩，可是，如果其中一個部位出了事，就會造成整體上的敗退。”
“這種火銃，我們闕山衛，用不了。”
黃慎絕對不會將闕山衛士兵的命交給這種火器，況且他們闕山衛也沒有對此操練過。
朱厚照是一個暴脾氣，他本來是懷著好意，最后卻是辦了壞事。
要不是黃慎心細，恐怕，后面就會出大事。
朱厚照直接一腳踹過去，怒罵道：“狗東西，壞銃送給兵士，好銃呢，都被你們吃了。”
黃慎讓人拉住朱厚照。
“回去告訴你們監事，這個恩，我黃慎記下了。”
這是記著仇的節奏啊。
陳升不敢再在這里多待，再待下去，他真怕這些莽漢把自己給吃咯。
“走，走，快點走。”
陳升帶著人快速離去。
朱厚照仍舊氣的呼呼，感覺肚子都快炸掉了，這幫辦事的，盡給辦砸。
“黃兄，你別急，回頭，我讓人查他們，如果真有事，我弄死他們。”朱厚照氣呼呼說道。
黃慎愕然，好似不是我急，是你急。
“朱兄，這種事軍中常見的多，不用生氣。”黃慎道。
一旁的嚴嵩見到朱厚照這種表情就知道事后有些人肯定逃不了了。
事后，朱厚照還想在闕山衛這里多待，黃慎卻是下了逐客令。
“朱兄，你非軍中之人，再說，你這令牌還是借來的，還是趕緊離開的好，等我打了勝仗歸來，定找你來喝酒。”黃慎說道。
朱厚照看了看時辰，心知宮中還有事，便告辭。
“黃兄，你放心，回去后我一定把這事給你查清楚。”
到了現在，朱厚照還在想著此事，真是固執的少年。
“此事朱兄就別摻和在里面了，我自會處理。”
送走了朱厚照，嚴嵩問：“都事，這位朱公子為人倒是直爽。”
黃慎看了眼嚴嵩，說：“此事不會無緣無故，里面不說有蹊蹺，也會摻雜些其它的目的，你在北平城有些人脈，去查一查。”
嚴嵩點頭。
自從闕山衛來了北大營，似乎成了所有人的敵對勢力，這一點很不妙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