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日時間,黑膚色男子的病狀就徹底消失,這讓黃慎不禁感嘆他的變態自愈能力。
不知為何原因,船艙中得熱病的人也是越來越少,到了今日,發病者只有兩人。
黃慎由于會治療熱病也得到了船艙所有人的尊敬,起碼沒有人會在這種情況下得罪一個可以救命的大夫。
敬畏生命,敬畏大夫。
黑膚色男子竟罕見地走出屬于他的角落,來到黃慎的身旁。
“你的匕首我還得用兩天。”黃慎以為他是來索要自己的匕首,便如是說道。
黑膚色男子搖搖頭,說道:“不用,送你了。”
對于這柄沾染了‘毒血’的匕首,黑膚色男子可不想再要回來貼身帶著了。
“奧,好。”
黑膚色男子既然將匕首送給了自己,對黃慎來說自然是好事。
黑膚色男子指著船艙木板上一排整齊的洞眼,對著黃慎問道:“那是你做的吧?”
黃慎沒有否認,只是說:“船艙里面空間狹小,空氣憋悶,少于流動,是造成熱病的主要原因,如果不這樣做的話,我們還是逃不脫死亡的命運。”
一切都要從根源開始擺脫才可以,而造成熱病的根本原因就是空氣不流通,進而造成細菌滋生。
黑膚色男子沒有說話算是認可這點。
黃慎問道:“敢問兄弟怎么稱呼?”黃慎可不想稱他為黑人,雖然他的兩排牙齒很白。
黑膚色男子想了想,說:“你就叫我老黑吧。”
“老黑?!”黃慎也不介意,直接說:“好,我叫黃慎,估計你也早就知道了。”
老黑點頭。
既然算是認識了,黃慎便問道:“老黑,你是行走江湖的吧?”
老黑嗯了一聲,“怎么這么問?”
黃慎笑笑,“昨日,如果你沒有得病,恐怕不會將這柄匕首扔出來吧?”
經過思索,這件事很好理解,在黃慎詢問誰那里有利器的時候,老黑突然發現自己也得了熱病,心中一橫,便將匕首丟了出來,想要看看黃慎是怎么救人的,如果能夠救下此人,便說明有法子治好熱病,不然,老黑就打算自己扛過去,扛不過去就死掉。
幸好的是,黃慎救下了那人,第二日一早老黑便讓黃慎治療自己。
投石問路?!
老黑并沒有打算隱藏自己的想法,坦然道:“是,他們的死活與我無關,如果不是你攔著,我想他們一定會在第一時間把得病了的人交給外面那些西浦牙人。”
人性私利。
黃慎驚詫,老黑竟也知道外面的海盜是西浦牙人。
“老黑,你出過海?”黃慎問。
老黑搖頭,“沒出過,但見過西浦牙人,這一次本想著混在你們中間跑路,不料卻遇上了這種倒霉事。”
“你犯事了?”黃慎好奇道。
老黑對著黃慎說道:“不該知道的就別知道那么多,對你沒好處。”
“也是。”黃慎覺得自己似乎忘記自己現在的處境了,他們現在還在海盜船上,
咣當。
一個巨大的海浪拍著船身上面,船艙中的眾人齊齊被撞在隔板上面。
黃慎竭力護住鐘鈺,小五比較幸運些,砸在了老黑的身上。
等到再次平穩下來,黃慎起身,不料卻頭暈,直接一頭栽倒在甲板上面。
“少爺,少爺…”
黃慎有些聽不見了。
當黃慎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倒在鐘鈺的懷中,鐘鈺的眼睛紅紅的,似乎是哭過。
“鈺兒,你哭了?!”
黃慎抬起手想要擦掉鐘鈺眼角的淚水,可發現卻無力抬起。
鐘鈺發現黃慎醒轉,笑著搖頭,“夫…少爺,你可算醒了,嚇死鈺兒了。”
黃慎只覺得身子有些虛弱,忙問:“我這是怎么了?”
鐘鈺說道:“鈺兒也不知道,不過聽老黑說少爺是打擺子,就是頭痛面紅,惡心嘔吐,全身酸痛,神志模糊,還有些胡言亂語。”
黃慎苦笑,自己這是得罪瘟神了嗎?
禍不單行。。
鐘鈺繼續說道:“不過少爺放心,老黑已經給少爺放了血,很快,少爺就會好了的。”
黃慎:…
打擺子和熱病不同,不是放血就能夠治好的。
黃慎覺得老黑害了自己,不對,是自己害死了自己。
事情已經這樣,想太多已經無濟于事,只能靠自己硬挺過去了,這里可沒有藥物給自己吃。
小五端來一碗稀粥,對著躺倒在鐘鈺懷中的黃慎道:“少爺,少爺,喝點粥吧。”
黃慎緩緩點頭,他此刻只覺得腦袋快要炸裂,整個人也不聽使喚,想必,此刻的自己一定很難看吧。
鐘鈺自小五手中接過粥碗,然后一口一口的將粥水喂進黃慎肚腹。
黃慎盡管惡心異常,可還是要忍著將這碗粥水喝下肚,不然,等著他的就將會是死亡。
死在這里,沒有人會想起有黃慎這么一個人,連道波痕也不會泛起。
好在接下來數日時間,黃慎的身體一日好過一日,這讓鐘鈺和小五很歡喜。
老黑依舊蜷縮在他的角落中,很少說話。
當黃慎得知自己昏倒的時候,船艙中有人竟提議將自己丟出去,是老黑保下了自己,并將那人狠狠揍了一頓。
“謝謝!”
“兩不相欠。”
老黑的意思很明確,黃慎救了自己一命,自己也救了黃慎一命,自此,兩者互不相欠。
萍水相逢嗎?也好。
既然老黑無意深交,黃慎也不會去打擾他。
“不管怎樣,還是謝了。”
這樣又過了兩日時間,就連黃慎都不知道他們具體到了哪里。
直到外面嘈亂了起來,黃慎透過甲板縫隙才發現他們已經到了一處陸地,不,也有可能是海島上,這世界太大了。
嘩啦啦。
鎖著的船艙門被打開,西浦牙人將他們用繩子拴著一隊一隊的帶了出去。
多日未見陽光,很刺眼,讓眾人有些不習慣。
黃慎適應了一會兒看到了令人驚詫地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