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消毒水味彌漫在空氣里,醫院的走廊上人來人往,到處都充斥著病人痛呼的聲音。
“安夜同學,那個...你暈倒在我家草坪了,我就把你送過來了。”
周珊珊的聲音很輕,美眸中透露著一絲淡淡的不安,“我聽說之前市內出現了紫色蟲潮,咬死了很多人,你是不是...被那些蟲子咬了?”
安夜暈倒的那個草坪,確實夠巧,剛好在她家門前,發現安夜的人,其實是她父母,當時全家人都嚇了一跳,聽說是她的同學后,她的父母熱心的將安夜送來了醫院,現在剛好去繳費。
聽到被咬了三個字,安夜身體本能的一顫,想到了古新月的獠牙,趕緊伸手摸了一下脖頸,果然,光滑一片,古新月咬出來的傷口已經自動恢復了,體內的血毒應該也被強悍的恢復力壓制住了。
“我確實被咬了,不過,不是被蟲子咬的。”
安夜扭動幾下脖子,發出一陣骨脆聲,雙拳微微握緊,一股掌控感隨之而來。
很好,力量已經恢復了。
“體內的傷勢也恢復得差不多了...”安夜嘴角掀起一抹陰冷的弧度,漆黑的眸子中閃過一道精芒,“看來,自從覺醒了血族的力量后,恢復力也變強了,我現在跟那些真正的吸血鬼比起來,恐怕也差不了多少了!”
“最重要的是,我不怕光!”
“也就是說,在某種意義上,我比真正的吸血鬼還要更強!”
一想到古新月的面容,安夜嘴角的冷笑平添一分暴戾,“竟然被她跑了...要是下次再見,她就沒這么走運了!”
緊接著,他又想到了夏夢海猶如寒霜般的面容,暴戾之色更添一分快意,“不知道你現在是什么心情呢...師傅!”
周珊珊被安夜的冷笑嚇了一跳,她從來沒見過安夜會露出這么恐怖的表情。
陰冷,暴戾,簡直就像是她在電影中看到的那些大反派一樣。
“安...安夜同學...你...你沒事吧...”
周珊珊肩膀一縮,像是一只受驚的小白兔,面露一絲驚恐,眼神忐忑的看著安夜。
她忽然覺得,安夜變得陌生起來了。
為什么會這樣......
少女敏銳的察覺到,安夜的氣質比起之前有了巨大的變化,跟之前簡直是判若兩人。
她有些不解,為什么短短幾天,人可以發生這么大的變化。
安夜看了周珊珊一眼,意識到自己可能在無意間透露出什么,驚嚇到了少女,嘴角的冷笑緩緩散去,暴戾之色化為了平和。
自從融合了前身的一部分靈魂后,他就已經不再是之前的自己了。
說實話,就連他自己,都不太清楚,現在的狀態究竟屬于誰...
是他?還是前身?
作出主導的,可能是他,但是,他處理事情的方式,看到事物的角度,可能已經是由前身來主導。
譬如說,他之前想到古新月,想著要是在抓住她,腦海中竟是閃過一個極度恐怖的念頭。
還有夏夢海...僅僅只是看著她的憤怒,他的內心就會感覺到難以言喻的快意。
如果是以前的他,絕對不可能有這種念頭。
但是,現在的他,似乎已經變成了一個讓自己都感到陌生的人。
“沒事,不管怎么說,這次算是多謝你了。”
安夜露出一個平和的笑容,然后下了床。
現在的醫院,人滿為患,他的病床都放在走廊上,可想而知,因為之前獸潮帶來的內亂,有多少人受了傷。
“安夜同學,之前醫生囑咐說,你還不能下床......”
眼見安夜直接下了病床,周珊珊面露一絲驚色,想把安夜拉回來,白皙的雙手正要觸碰到安夜,腦海中忽然閃過之前安夜臉上那抹瘆人的冷笑,小手猛地一僵。
“沒事,我的傷已經好了。”
安夜淡淡一笑,下床后準備直接離開醫院,他不喜歡消毒水的味道,而且,聽到整個走廊內傳來的痛呼聲,讓他有些心煩。
“真是聒噪!”
一個念頭沒來由的從他腦海中閃過。
這時——
“你們往后稍稍,我爸受傷更嚴重,馬上給他動手術!”
一道冷喝聲從前方的手術室中傳了過來。
“你怎么能這樣!明明是我爸爸是受傷更重!醫生之前也說過了,先給我爸動手術!”
一道倔強的女聲頂了回去。
“我爸手都斷了,你沒看見嗎!”
那道冷喝聲中帶著一絲不耐,“我爸可是武者,他是為了保護怡安市才受的傷,你懂不懂!沒有我爸,你們這些人早就被兇獸給咬死了,不懂趕緊滾!”
“我爸也是武者!他也是為了保護怡安市才受的傷!而且,他傷得確實很重,呼吸聲都很弱了,醫生已經給我們安排好手術了,你怎么能插隊!”
那道倔強的女聲再一次把他頂了回去。
“是啊!這個姑娘的爸爸好像就剩一口氣了!你別耽擱他做手術了!”
“明明有那么多武者都受了傷,怎么弄得就你爸有功勞!”
“你這不是仗勢欺人嗎!”
“小姑娘,我們幫你一把,你快點把你爸送進去!”
圍觀群眾發出了支援聲。
“我草你媽,誰敢上來攔我一下,我他媽打死他!”
那道冷喝聲忽然變得兇狠起來。
“我爸快撐不住了!你快讓開!”
緊接著就是一道響亮的耳光聲——
啪!!!!!
“啊...”
伴隨著一道少女的痛呼聲,有人重重摔在了地上。
“這是......”
聽到這個聲音,周珊珊面露一絲不忍,朝安夜看了一眼,“安夜同學,”
“怎么回事...”
安夜眉頭微微一皺,朝著聲音傳來的走了過去。
只見人群之中,一位身穿藍白的校服的少女捂著臉頰摔倒在地上,即便如此,還是能清楚的看到一個鮮紅的巴掌印。
“這么狠。”
安夜瞇起了雙眼,這個少女明顯是個學生,正常人誰會對一個柔弱的女學生下這種狠手。
視線微移,安夜的瞳孔的猛地一縮,那抹剛收起來的暴戾像是遠古兇獸蘇醒一般,從心底涌了上來。
少女身前的病床上,躺著的人,是林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