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是這些砂工,這些仙界流民們都不曾聽說,也不曾擁有的東西。
活著只是為了活著,而不知為什么而活著。
今天,遲青山就給了他們靈魂,給了他們一個為什么而活著的理由,為自己的土地。
現在大家不再是感激和感動,而是在心中彌漫著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以前總覺得活著是渾渾噩噩的,過一天是一天,現在感覺不一樣了,好像大夢初醒。
這是一種靈魂的覺醒。
“這只是一開始,我希望,我們今后一起努力,我們每開墾一塊土地,都是為我們自己,我們每播種一粒糧食也都是為我們自己!我們今后還要有更多的土地和財富,當然我們也會有更多的兄弟加入進來,我想讓我們的世界更溫暖,讓我們更自由!”
“沒錯,我們都是普通的流民百姓,我們沒有仙術,但是那不代表我們就沒有活著的權利,更不代表我們天生就被壓迫!我們要敢于抗爭和反抗,今天開始我們不一樣了,面對一切的不平等和壓迫,我們最少要敢于去想反抗。”
遲青山慷慨激昂的說了很多,他也不知道對不對,但是現在沒有了急于去尋邖輕語的壓力,反而讓他想為身邊的人們做些什么。
他并不是要革命,他還沒有想那么遠,只是看著仙界的平民們被欺壓的太慘,然而他們依然麻木的不知道反抗!這令他哀其不幸怒其不爭,所以,他就想喚醒一批人,讓他們有尊嚴,有思想,有靈魂的活著,明明白白的好好活著。
劍侍,翁罡他們開始還聽得懂,后來就真的感覺聽不明白,人人平等、人人守法、仙人怎么可能和凡人平等,怎么會守凡人的法?但是他們能明白,這是一個很大的道理,只是他們現在不懂而已。
遲青山說完了,他看著眾人疑惑的眼神,知道大都沒聽懂。只是這次和以前都不一樣了,以前沒懂就沒懂大家還會嬉皮笑臉,沒人當回事。
而這回,眾人同樣沒聽懂,但是他們在思考,思考有什么不一樣,然后去記住,以后在驗證。
懂得思考的人,就和以前,再也不一樣了。
遲青山帶著眾人回來吃飯,劍侍和翁罡走在他旁邊,劍侍提醒道:“我知道分地的事情是好事,那你也要在和齊伯和高伯說一下,他倆之前都不同意你分地。你也知道,齊伯說了這地是給你留著娶媳婦的。”說完他自己都哈哈哈大笑起來,翁罡也在旁邊憨憨的笑著。
“沒事的,只要我說明白,他倆會同意的。”遲青山自信的笑道。
正如同遲青山所說,在吃早飯的時候遲青山就把分地的事情和兩位老人說了,兩位老人只是覺得分了地遲青山太吃虧,但是遲青山說的清楚明白,他們也都同意。
就這樣,遲青山給了這些人自己的土地,這些人給了遲青山最大的忠誠與信任。
吃完飯,遲青山先安排翁罡帶人給沙場送獸肉去,走的時候還讓多拿十多斤,讓翁罡告訴梅亮行,以后每次有富余都會多給他們一些。
然后他帶著眾人來到開墾的土地上進行劃分,熱火朝天的分地行動進行了一整天。
地雖然分給了每個人,但是現在還是集中種植分配,人要集中團結起來才能做成事,遲青山的話是,“一只手要握成拳頭才能打人。”
清晨的陽光灑在秦府最大的一顆銀杏樹上,喚醒樹上的鳥兒開始一天的活動。
離天一早晨就來到秦府給秦晨璐匯報情況。離天先把他和遲青山一路上的行動,包括在沙場收了十名砂工的事情都詳細的說明,同時他還委婉的為遲青山訴苦道:“別的都好,就是青山兄弟他們的條件太差了,就三個小木屋,別的什么都沒有。”
“對了,青山他們還在那附近開墾了一部分土地。”離天說完有意無意的看向三小姐。
秦晨璐聽完以后只是輕輕點點頭若有所思。
梨花則是心中著急,她連忙又關心的問:“離大哥,咱們送的物資夠遲大哥他們用么?”
“夠倒是夠用,但咱們當時真沒想到他們能這么困難,所以有很多地方還有不足啊。”離天想一想回道。
“離大哥,我那里還有些私房錢,你幫我買一些物資給遲大哥送去可好。遲大哥救了我一命,我應該盡我所能的幫他才行。”梨花聽完離天所說,便要去取私房錢幫遲青山。
“傻丫頭!還用不著你,離統領,過幾天你采購一批他們用得上的物資給送過去,怎么說人家也代表秦府參加礦脈試煉,就以這個名義去吧。”三小姐利落的安排了遲青山的問題。
“其他事情你暫時先放一放,現在你仔細關注一下那幾家最近的動靜,尤其是張家。”一說道正經事三小姐就格外的干脆,還帶著一點傲然。
“是,我這就去辦!”離天答道。
離天剛走到門外就看到吳恩義對著他笑道:“我送離統領一程。”
他一直懷疑吳恩義就是造謠梨花的人,但是府里只是象征性的處罰了兩個丫鬟,誰也沒有證據,這件事就不了了之。
所以,他現在對吳恩義有一些提防,便不如以前親近,淡淡的說道:“不必勞煩吳管事了,我自認得路。”然后再不在搭理吳恩義自行走開了。
吳恩義陰沉的看著離去的離天,恨恨的詛咒說道:“最好死在外面!”
離天剛才的匯報,他基本聽了個清楚,本想在打聽打聽遲青山武功的情況,沒想到離天這么冷淡。
他原地沉吟了一會,讓旁人幫他盯一會崗,自己準備了點心禮品,匆匆離開。
秦光木這幾日在家中異常苦悶,身體受傷倒是好治,但是畢竟損傷了心脈,對今后的修煉十分不利,而且因為比武的事情,讓他在秦家中成為笑柄。
他本來就是一個家族旁支子弟,家中父親早亡,母親含辛茹苦的的照顧他,貧苦的家庭讓他不甘心,使得他性格偏激狹隘,沒權沒勢的他,只能利用上族學的機會攀附權貴。
他有意接近族學中有勢力的子弟,人家都瞧不起他,他就更加卑躬屈膝,曲意逢迎,終于得以接觸到秦光光。從此靠著秦光光,境況有所改變。
這也是他最嫉恨遲青山的一點,這小子憑什么運氣這么好,得到三小姐賞識,輕輕松松得到試煉名額,他想給遲青山點教訓!
只是這一戰,他反而被打回原形,就連秦光光他們都不愿意和他一起。
這一切都是因為遲青山,他對遲青山的恨意滔天,江河湖海都無法洗刷。
一陣濃重的藥味飄進他的鼻孔,他的母親端著藥步履蹣跚的走了進來“兒啊,快喝藥吧。”
“放那吧,我一會喝。”他不愿多說話,對母親的關心也視而不見。
“兒啊,趁熱喝點,喝藥身體就好了。”他的母親耐心的勸著秦木生。
“說了等會,等會,你還在聒噪什么!”秦木生煩躁的吼道。
他回過身太急,也沒注意,不小心將剛煮的藥碗碰碎,他的心情更加激怒,生氣的摔門而出,剛到門口恰巧遇到王恩義帶著禮物而來。
“木生這是要出門?身體可好了。”王恩義微笑著問候。
“原來是王管事,外傷已愈,出門散散心,您有事?”秦光木神情冷淡的回應道。
“沒事,沒事,聽說你受傷,所以來探望探望!外傷雖痊愈,你也不能大意,畢竟心脈受傷,我可聽郎中說了,心脈受損,忌生氣風寒。”王恩義格外熱心的關心。
“謝王管事掛礙,請進來做。”秦光木仍淡淡的說道。
“呵呵,外面說一樣,我今天來是送一副心藥給兄弟的。”王恩義神神秘秘的說道。
“心藥?這是什么意思?”秦光木疑惑的看著王恩義。
“遲青山!我已打探清楚,遲青山被趕走以后,就回到西城門外沙場舊址和一群流民生活在一起。”王恩義繼續說道。
“哦?”秦光木一聽便提起了興趣,沒有什么比聽道遲青山的慘狀能讓他高興的了。
“而且他們還在那邊開墾了大量土地!”王恩義又神秘的說道。
“他們開墾土地,那能有什么?”秦光木疑惑的說道。
“開墾土地是沒什么,可是寧城西門以外寒水河下游五百里都是咱們秦家的土地啊!也就是說,他們私自占有秦家土地!”王恩義陰笑道。
“你不是有一個在衙門當差的表哥么,你讓他帶人一查,那遲青山還不乖乖聽話!咱們北部仙域的律法可說了,私占他人田地者,死罪!到時候,遲青山一死,他的名額還不是你的么。”說完王恩義便陰測測笑起來。
“果真如此!哈哈,上天真是公平安!那我在這里感謝王管事的靈通消息。”秦光木聽王恩義說完心情激動,這大仇終于可以報了。
“無妨,我就是看不慣他讓兄弟你受傷!,我這就走了。”王恩義裝作講義氣的說道。
王恩義哼著小調離開了,心中已經開始期待遲青山的慘狀,到時候衙門要辦遲青山,可不是秦府,就算秦府不追究,三小姐保他,那在牢獄中受些苦罪也屬正常。
王恩義走后,秦光木心情大好,也不回家看望母親,急急的向他表哥家中走去。
第二天中午,遲青山剛剛和眾人修煉完炎元,個個滿頭大汗,就看到一堆人馬出現山坡下,來勢洶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