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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村寨的雛形

  劍侍來的時候正值午時,遲青山剛結束了炎元的修煉,回到小山坡上的木屋。

  就在大門外看到了黑色柱子一般的劍侍。遲青山有些納悶,他當然認出來黑衣青年正是那天放走的混混之一,但是不明白他在這里做什么。

  劍侍看起來并無敵意的樣子,遲青山便問道:“有事?”

  劍侍懷抱著長劍,雙眉似劍,聲似金鐵,酷酷的說:“沒事。”

  “那你在門口做什么?”

  “在等你。”

  “等我?有事?”

  “沒事。”

  “..........“

  遲青山的有些無奈,他完全無法理解劍侍的腦回路,更不知道,劍侍在這里到底是為什么。好在劍侍開口道。

  “上次你放了我,我欠你的。”

  劍侍的回答依然冷酷。

  “你是想說報答我么,那不用的,不過別再當混混了,我看你做一名劍客不錯。”

  遲青山笑著說道。

  這個黑衣青年雖然腦回路奇特,但是并不壞,有自己的原則,所以遲青山對他感覺不錯。

  “我想跟著你。”

  劍侍的回答簡單明了,他想跟隨遲青山。

  “哈哈哈,跟我什么的等會在說,中午了進門吃口飯吧。”

  遲青山一陣大笑,他還是第一次遇到追隨者。不過有人追隨的感覺還真不錯,他心情極好。

  推開柴門,走進院子,然后對身后的劍侍說:

  “進來吧,對了你叫什么名字?”遲青山問道。

  “我叫劍侍。”

  劍侍依舊是酷酷的樣子,說完便跟著遲青山進了院子。

  寧城外木屋的院子雖小確實滿滿的朝氣,寧城里,院落整齊卻看著破敗。

  高靈木看著曾經他的家,現在他兒子的房子,心中百般滋味。

  回過頭,看著那個醉醺醺的中年男子,心中既生氣又心疼,很想揚手打過去,最后卻終沒下手。

  “爹回來啦。”

  高飛武淡淡的說道,嘴里的酒氣熏的高靈木直皺眉頭。

  高飛武拽過那破舊的門鎖,從兜里掏出一把鑰匙,想要插進去,一次,兩次,三次,搖晃顫抖的手根本對不準鑰匙孔。

  高靈木無聲的接過手,拿鑰匙打開了門。

  院子還是那個院子,家不再是那個家了。

  只是幾天的關系,再回到這里居然會有一絲陌生感,有一絲疏離感,仿佛自己獲得的新生,而這里居然是前塵往事。

  但是無論怎樣,他依然割舍不下的,他的兒子,高飛武。

  “進屋吧,爹,沒米了,餓了您就喝點水吧。”

  高飛武左右搖晃的進來院子,然后回頭對著高木生,他的父親笑著,笑的麻木。

  “你干什么去了!”

  高木生再也無法忍受兒子的麻木不仁,之前只是有些頹廢,將自己仍在城外的時候他還是內疚的,但現在這麻木的冰冷到底怎么了!

  現在的高飛武就像一個沒有靈魂的行尸走肉,毫無感情,沒有理會父親的怒吼,只是回到房間開始翻找東西。

  其實說是翻找東西,哪里有東西可以翻,家里所有能賣的都賣了,連床被都沒有。高靈木實在想象不出來,這幾天高飛武到底經歷了什么。

  “小武,你在找什么?”

  高木生試著用溫和的聲音和高飛武交流。

  “爹,我在找房契,他們說房契可以賣好多仙貝,可以夠我喝好久的神仙酒。”

  高飛武緩慢的抬起頭,木木的笑著。

  高木生意識到事情可能有些不對,以前兒子在敗家也明白房子是不能輕易賣的,不然到那里住,在沒有仙貝,遲早會變成流民,被趕出寧城的。

  “小武,神仙酒是什么?”

  高木生培育了一輩子靈植靈藥,敏銳的意識到神仙酒有問題。

  乍聽到神仙酒的名字,高飛武麻木而沒有生氣的眼睛忽然煥發了一股奪目的光彩,

  “神仙酒在哪?你有神仙酒啊,爹啊,給我吧,就一口求你了!”

  說著高飛武突然跪在地上,開始給高靈木磕頭。

  “咚!咚!咚”

  他磕的極用力,額頭立刻就見了血,可他仿佛完全意識不到。

  磕完頭仿佛怕他父親不答應,又手足并用的爬到高木生腳下,拽著高木生的褲腿,渴望的看著他的父親,就像一只搖尾乞憐的狗崽。

  高木生被兒子瞬間的異樣舉止驚住了,他甚至都沒敢移動。

  看著腳下乞求神仙酒的兒子,老人流下了淚水。

  老人再也記不得兒子的不孝,記不得兒子的頹廢,他心疼的,抱住兒子,粗糙的老手撫摸兒子的頭頂,擦拭兒子的淚水。

  他心中憤怒,到底神仙酒是什么,摧毀了自己兒子最后的尊嚴。

  “小武啊,爹沒有神仙酒,你怎么啊,你醒醒。”

  高靈木抱兒子呢喃。

  “原來沒有啊,沒有啊,沒有!”

  高飛武的身體漸漸安靜下來。

  高木生輕輕的拍著兒子的后背,就像兒子小時候,總是這么哄他入睡。

  “啊!!!!!沒有!!!!為什么沒有!!!”

  “騙我!!!你在騙我!!!你們都在騙我!!!”

  高飛武突然暴躁的推開他父親,瘋狂的在房屋內上躥下跳,大聲嘶吼,竭斯底里。

  高靈木試圖抱住他,也被他掙脫開,他披散著頭發,雙目赤紅,留著口水,在跑到門口的時候被門檻絆倒,暈過去。

  遲青山呆呆的看著又加了一碗飯的劍侍,這已經是劍侍的第五碗了!

  劍侍不是一個客套的人,他為人真誠,卻不傻。這是遲青山對劍侍的第一印象,剛見面的劍侍一共吃了9碗飯,可以說把遲青山和齊伯的飯都吃掉了。

  吃完以后,劍侍站起身,拿起劍,抱在胸前,閉上雙眼,準備好后,打了一個響亮的飽嗝。

  “好久沒吃這么飽了。”

  劍侍滿足的說道。

  其實在仙界,煉體容易,成仙很難。每個人只要有靈米,獸肉,靈藥吃著就都能修煉。

  如果有功法就如同安裝了發動機,煉體速度就會加快,如果你有天賦,那你就好像是做了火箭,三管齊下,修煉速度更快。

  食量大也分為兩種情況,一種是吸收性,就是在食用含有靈氣食物時可以吸收靈氣儲存起來。

  另外一種就是享受型,吃的再多,身體也只吸收一小部分,剩下的就排泄掉了,他們只享受了美食的過程,也就是干吃不胖型。

  劍侍就是一個享受型,他從小飯量就大,但是家里條件不許,所以就沒有吃飽過,后來針眼帶他吃過一次飽飯,從此他就跟著針眼了。

  雖然他有時候也看不過針眼的所作所為。

  后來看到遲青山,感受到遲青山的好,似跟所有人不同,當時他就想跟隨遲青山。

  后來他認為他救了針眼,就是還了針眼的一飯之恩,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便來找遲青山了。

  是的,后來針眼之所以沒有帶劍侍吃飽飯,尤其在飯店,就是因為這家伙太能吃了,賊費錢!

  吃完飯,經過短暫的休息,遲青山和齊遠帶著酷酷的劍侍,來到小山坡下一片平整的土地。

  “會種地么?”遲青山問道。

  “不熟練”劍侍回到。

  “那你跟著我和齊伯做。”

  遲青山高興的告訴劍侍,終于找到一個和他水平差不多的農民。

  劍侍倒也干脆,立刻就跟著遲青山開始種地。

  遠行的人注定孤單,葉一落就是那個孤單的人。

  她一個人走在江邊的路上,她已經兩天沒有吃過東西了,拖著疲憊的身體前行,倔強的兩個粗眉頭自然濃黑,就像兩個遒勁的木根。

  原本雪白的臉頰已經臘黃,明亮的眼珠已經混濁,她不知道自己從哪里來,也不知道自己到哪里去,只是有一種宿命的力量讓她向前行走著。

  可她真的,要走不動了,哪怕看到前方有三座小木屋,她也堅持不住,暈倒了。

  太陽西下,勞作了一天的人們也陸續開始回家,遲青山三人在回家的路上就發現了鵝黃色衣裙的葉一落。

  由于齊遠和遲青山都只有一只手臂,所以抱得美人歸的任務就交給了劍侍。

  劍侍幽怨的看了二人一眼,將長劍交給遲青山,背起葉一落往回走。

  遲青山拿到劍后,立刻看了一眼齊遠,他會意急忙來到身旁。

  說時遲,那時快,在劍侍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拔出寶劍!

  場面突然安靜,齊遠和遲青山都沒有想到的是,本以為是神兵利器的寶劍,居然是木頭的.......

  劍侍頭也沒回的說道:

  “劍太貴,沒錢買。”

  不知為何遲青山忽然有些訕訕,突然特別想給劍侍買一把劍。

  就這樣三人回到了小院,將葉一落安頓在齊遠的小屋后,三個人開始各司其職,遲青山要抓緊時間修煉夕元,劍侍被指派到魚坑處把水淘干,看魚坑里今天有沒有魚。

  齊遠就在家忙活起來做飯來,中午他和遲青山就沒吃飽,現在多了一個大胃王劍侍,老高晚上也該回來,又多出一個昏迷的女子。

  想著這些,齊遠突然覺得,今晚的靈米飯又要不夠呢。

  天剛黑,高靈木回來了,他背著一個大大的包裹,里面裝滿了靈米種子。

  在他的后面,是他的兒子,高飛武。

  他用一根繩子系在高飛武兩只手上,然后一路拖拽著,將兒子帶到這里,他不想自己的兒子徹底廢掉。

  看到這個情況遲青山和齊遠連忙招呼劍侍過來幫忙,把東西卸了下來。

  高靈木悲痛的把高飛武介紹給大家,劍侍也正式見過了高靈木。

  只是看到高飛武現在的狀況,大家也都不知道該如何勸慰他。

  高靈木也吃不下飯,便帶著高飛武回到了自己木屋,準備給兒子鋪一個床鋪。

  遲青山三人也都沒受高靈木影響,草草吃了些晚飯,然后遲青山順便去看看今天救回來的女子,是否醒來。

  葉一落勉強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干茅草蓄的簡易床鋪上,身上蓋著一個毛皮上衣,怪不得他覺得暖和了許多。

  房間有些昏暗,葉一落觀察不到更遠的地方,不過她敏銳的第六感并沒有感覺到危險。她試著想起來,但是身體太虛弱了,略為做起半個身子都是用了全身的力氣。

  這時候柴門開了,看到要起身的葉一落,遲青山連忙上前幫忙。

  “你起來了啊,別動,你身體還虛!”

  他來到草床前,給葉一落后背墊了一把干草。

  “謝謝你救了我。”

  葉一落看著眼前這個獨臂男子居然沒有絲毫感覺到陌生,仿佛自己就是來尋他一樣。

  想到這里她忽然不好意思起來,自己在想什么呢。

  “不用謝我,救你回來的是劍侍,不過你謝我也沒問題,因為你一會即將喝到魚湯,是我燉的!”

  遲青山當然不知道葉一落的想法,他溫暖輕松的說笑,讓葉一落放松下來。

  “感謝恩人相救之恩,小女子葉一落,不知恩人如何稱呼。”

  葉一落說著就要起身行記,硬被遲青山攔住了。

  “我叫遲青山,一會在給你介紹齊伯,高伯,劍侍,大家人都很好,你放心養身體。養好身體在回家。”

  遲青山并不是想趕這位葉姑娘走,只是怕人家誤會,所以便將這邊的情況介紹的周全。

  聽到遲青山問自己的家,葉一落便試著努力回憶,可是,當她一回想頭就疼的厲害!

  只見她忽然皺著眉,雙手捂著頭,頭疼難忍。

  “好疼,我什么都不記得了,只記得自己叫葉一落。”

  葉一落痛苦的說道。

  “葉姑娘別想了,你先多休息,我出去給你拿點魚湯。”

  看到葉一落如此難受,遲青山連忙打斷她的思路,讓她不要再想了。他猜測這位葉姑娘怕是受過傷,導致記憶出現問題。

  遲青山呆了一會便走出木屋,畢竟晚上在一個姑娘的房間不是個事。

  看著高靈木那屋依然亮著,想來還在照顧他的孩子。

  齊遠、劍侍在房間里鋪茅草床,以后他們三個將住在一個木屋。

  突然又來了三個人,這個小小的營地,仿佛一下子熱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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