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就做!
作為一個合格的戰場特種兵,怎么能在這種事情上扭扭捏捏、遲疑不定呢?
那句話怎么說的來著?
猶豫就會敗北,果斷不一定白給!
方樂拿出手機,給沈妙漁發去了微信消息:“在?等下一起去新城步行街逛一逛吧?”
消息發完,方樂眉頭皺著,仔細回想了一下,覺得這樣不行,理由好像還不夠。
老媽看的泡沫情感劇里,那些男主角約女孩子,好像都會說哪兒哪兒新開了一家店還不錯之類的。
不能這么干癟癟的約,得找個理由。
他回頭就去親戚群里翻了翻,找到了之前二姨娘發的一個二維碼推送。
是新城那邊新開的一家火鍋店,好像掃二維碼加群之后,可以在正月十五之前得到八折優惠券。
于是,方某人立刻又編輯了一條消息:
“新城那邊有一家新開的火鍋店,好像叫‘誠惠千年’是吧?你去過嗎?我聽朋友說味道還不錯,想去嘗嘗。”
檢查了一下錯字,確認沒問題了,方樂點擊了發送。
之后,便喜滋滋地等著沈妙漁回應了。他覺著,應該是會答應的,畢竟下午才會有人去拜年,上午沈大姑娘在家里待著也沒啥事兒呀。
但他從沒想過,火鍋店一般都是中午12點甚至是下午才會開門。
結果左等右等,十多分鐘過去了,方樂都沒等來回應。
他坐在沙發上,抖腿把腿都快抖斷了。
“嘶…難道沒看見?還是在忙?”
方樂暗自思量,開始猶豫,是不是要直接打個電話。
回來這半個月,方樂就沒生出過給沈妙漁打電話的念頭。主要還是對那位未來老丈人發秫,害怕他發現以后,以沈姑娘還是學生為由棒打鴛鴦。
但終究,壓抑了半個月的‘從心’,還是敗給了躁動的荷爾蒙。
方樂點開了手機通訊錄,翻到了沈妙漁的電話號碼,心情略顯忐忑地按下了撥通鍵。
陵山新城這邊,某小區沈妙漁的家里面,一個面容剛毅、正坐在沙發上看軍事頻道的中年男子,發現了桌子上閨女的手機響鈴后,便沖著洗手間那邊喊道:
“漁丫頭,頭發洗完了沒?有人給你打電話。”
“爸爸,你幫我接一下吧。”沈妙漁清脆的聲音傳來。
沈大姑娘也不會想到,寒假回來都半個月沒打過電話的方樂,會在這個時候給她打電話來,她還以為是自己的同學。
結果,方樂這邊,滿懷期待又有些忐忑怕被沈妙漁長輩發現的心思,在電話被接通里面響起一個略帶威嚴的中年人聲音時,一下子就慌了!
他第一反應是要遭,第二反應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這個時候千萬不能掛電話,也不能說等下再打過來,畢竟自己是個男的。
一個男孩子找人家閨女,結果還不明說是什么事兒,這不是掩耳盜鈴是啥?
方樂在心底快速組織著語言,‘伯父你好,沈妙漁在嗎?我是她同學,之前跟她約好的,今天上午一起去新城那邊吃個飯。’
大概理順后,方樂開始用相對鎮定、平淡的語氣打招呼:
“嗯?是沈伯父嗎?伯父你好,那個…阿姨在嗎?我是她同學,之前跟她約好的,今天…一起去新城那邊…逛逛…額不是,是吃飯。”
話說到一半,方樂的心臟撲騰撲騰地跳,差點兒從喉嚨里跳了出來。
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話的他,后背心都涼了,以至于后半截說得斷斷續續的,他都不知道自己說了啥。
于是,當他說完后,電話里直接沉默了。
安靜得令人窒息。
許久之后,沈妙漁的父親沈立軍才回答道:“你是找妙漁的吧?她剛剛吃完早飯還在洗頭,等下我會跟她說的。”
“謝…謝謝伯父!”
啪嗒!
方樂說完,直接就按下電源鍵掛了電話,然后一下子攤在了自家的沙發上,兩眼無神地望著天花板。
我的媽呀,我到底在說什么?
明明想好的是沈妙漁,阿姨這兩個字是怎么冒出來的?
打我女兒電話,惦記我媳婦?
沈伯父不會懷疑他有什么不軌之心吧?方樂深深地覺得,沈立軍后面這句話,語氣淡淡的,口吻甚至帶著幾分幽森。
此后的半小時里,方樂就好像是等待處刑的囚徒,時間過得極為漫長,好似一個世紀。
一直到微信上響起消息提示音,見到沈妙漁那句“好呀,幾點鐘?哪里見?”的時候,才算緩和了過來。
看來,未來老丈人暫時沒追問這件事情。
不然應該不會輕易放沈妙漁出來。
麻溜地把自己收拾了一番,方樂以最快的速度殺出了自家所在的小區,坐上了去新城那邊的公交車。
陵山的氣候在這幾天迎來了氣溫的回降,整個冬季都沒下過雪,眼看著進入都已經二月了,縣城里竟然一.夜之間銀裝素裹。
雖然積雪并不厚,只有那么薄薄的一層,但對于這個新年而言,卻也是難得的一幕了。
外面有不少人小孩子都在公路旁跑動,踩著潔白平整的雪面,在上面留下一個又一個清晰的腳印。
新城這邊,或許是人流量比老城少一些,積雪好像更厚。
方樂就在沈妙漁住的那個小區門口下車的,公交站旁邊的花壇上都鋪著厚厚的一層白雪,完全可以抓起來捏雪球打雪仗。
或許是才早上9點的緣故,小區外面還沒多少人,所以雪景保持得倒還算完整。
給沈妙漁發去他到了的消息后,方樂便在小區門外百無聊賴的自娛自樂了起來。
降雪之后,寒風依然還很明顯,他將嘴張成O型,吐著長長的熱氣,就像是以前的老火車一樣。強大的肺活量呼呼的能吐很久。
大約五六分鐘的樣子,方樂無意中一抬頭,看見了從小區大門那里雙手插在衣兜中,踏著積雪款款而來的沈姑娘。
潔白臃腫的長羽絨服并不能掩蓋那高挑曼妙的身段,烏黑的秀發披散在身后,頭上一頂淡紅色的毛織帽子,寰美的容顏,在白雪的映襯下,好似童話里的公主一樣。
看著她,方樂忽然就想到了曾經看到的一段現代詩:
“新雪初霽,滿月當空。
下面平鋪著皓影,上面流轉著亮銀。
而你帶著笑向我步來,月色與雪色之間,你是第三種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