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們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會死,所以我們經常將生命當作是一個永不枯竭的井。
然而所有事物只會發生有限的次數,也許只有一兩次。
你能記住多少次童年中某個特定的下午?
那種已經成為你生命一部分的下午,甚至沒有它你會無法想像自己的人生。
也許最多也就四五次吧,或許更少。
一生中你到底會看到幾次滿月升起?
也許20次,然而這些都看似無限。”
——坂本龍 北辰合上書,神情間有些蕭索。
他走到窗戶前,呆呆地望著外面靜止不變的風景。
之所以靜止不變,是因為之前樓下的“熱鬧煙火”,已將公寓附近的人全嚇跑了。
很奇怪,已經過去了半小時了。
除了那個在電梯里被小黑陰死的倒霉蛋,“教皇”小隊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還是呆在原來間隔兩條街的地方沒動。
似乎還不知道已折損了一個隊員嗎。
不太像,那男人作為一個斥候,怎么可能不和自己的隊伍保持聯系。
北辰完全不知道對方的打算。
而且他仍受到腦子里,不斷涌現的奇怪記憶所困擾。
坂本龍書上寫的情況,剛好和自己的現狀相反。
他作為一個“穿越者”,完全沒有十八歲之前的記憶。
自己腦子里全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而且還在隨時地增加。
遇到一些陌生又“熟悉”的人和場景,便會自動地“回憶”起來。
讓北辰極度地苦惱。懷疑腦袋都不是自己的。
好吧。替身沒有“真實”的腦袋。感覺應該是自己的靈魂,被某種東西“污染”了。
而這些記憶雖然對自己幫助不小,甚至還在危機關頭救過自己幾次。
但北辰從內心上并不想要。這些記憶根本不屬于自己,感覺上都像是別人的經歷。
不,應該說記憶的主要部分,是由知識和經驗所構成的“虛假”記憶。
這些虛假的記憶似乎專門用于作戰方面,包含了來源于各種各樣替身使者的情報。
就像是有人強行往自己腦子里,塞入了個信息繁雜的數據芯片。
而這芯片的作用,當然是讓他做一個更容易成長的棋子。
是的。系統似乎只在乎他成長的快慢,一點都不擔心他是否聽話的樣子。
這跟一般人所理解的棋子含義不太相同。
那些系統頒布的強制任務,失敗也會有懲罰,但北辰不敢去嘗試。
而且從這些強制任務上,北辰感覺其本身也是一種強迫催熟的過程而已。
并不在制約他們這些測試者。
他只覺得系統并不像是一個操盤手,在對他們這些測試者認真地做著投資,
而更像是佛祖在看掌心的猴子,任你隨意地玩耍。
似乎死與不死,他都不會有所虧損。
它只需要你不停下變強的腳步,哪怕是夭折在半路上。
北辰不知道白金之星的底氣,來自于哪里。
呵呵,說不定就在自己腦袋里。
會不會像那些人臆想的科幻片一樣,等到系統頒布必須執行的命令,而你產生抗拒的時候,
嘣的一聲,就把你腦袋里的芯片引爆了,直接在原地開個大西瓜?
沒有身體,靈魂就不能安放炸彈嗎?
北辰覺得這個世界并不能按常理論,白金之星連復活人都能做得到,靈魂炸彈未必不能。
當然就“炸彈”這一點嚴格來說,吉良吉影做這個更適合。
北辰想到“吉良吉影”這個名字,忽然愣了一下。
吉良吉影,感覺好熟悉。
他知道這個人。知道他的替身“粉紅貓”,也知道他的性情生平。
這全是另個人的記憶告訴他的。
但這種古怪的熟悉感,不是因為自己前陣子才在列車站遇到過吉良吉影。
而是一想到吉良吉影,他內心里竟涌出一種類似血緣上的親切感。
北辰不認為這是錯覺。他相信來自于自己內心的第六感。因為他的第六感幾乎從沒失誤過。
我去!自己和那個變態殺手還有什么牽連嗎?
該死的系統,你到底還對我的“身體”動過多少手腳?!
北辰忍不住在心里咆哮道。
“媽媽說,自私的男人都不是好東西!”一個少女氣呼呼地說道。
男人合上手里的書,反問道:“你真的有媽媽?”
“…。”富江無語地盯著對面座位上的男人,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問題。
因為這個問題的答案,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吉良吉影看見少女嘟著小嘴,裝出一副受人欺負的可憐樣,覺得實在太招搖了。
那些鄰座的客人都瞧了過來,以為自己對少女做了什么壞事似的,簡直有損自己的形象。
這家店可是新澤市最富盛名的西餐廳。米其林三星級別。
吉良吉影可不想因為少女的舉動而感到丟臉。
“行了,給你買就是。”吉良吉影不耐煩地說道。
“waiter!anothercaviar!”男人打了個響指說道。
這女人簡直一點都不體會,自己作為上班族的辛苦。
不僅跟著自己一路騙吃騙喝,還盡挑最貴的吃。
而且特別地能吃,一個人居然能吃兩三個成年男人分量的食物。
沒法想像她那單薄的身體,是怎么塞下這么多東西的。簡直就跟一個饕餮一樣。
他很想現在就用雙手掐死對面的少女。然后把她整個人炸成灰燼。
至于少女的手,沒必要留下。他已經“收藏”的太多了,不需要一模一樣的收藏品。
但吉良吉影也知道,這樣做沒有任何意義。
對面這一個富江即使死了,下一個富江又會很快地糾纏上他。
說不定性格比面前這一個還更惡劣。
這些天他通過和富江的不斷接觸,也對其“分身”的情況有一定的了解。
那些“分身”的性格在某種惡的程度上,也分“好壞”。甚至還有一段時間的“潛伏期”。
較好的那種,可能幾天半月里都表現得跟普通的女生一樣,最多有些臭屁和愛惹事。
惡劣的那種,則殺人放火無惡不歡,帶在身邊肯定是個大麻煩。
對面的少女笑呵呵地品嘗著魚子醬,根本不知道吉良吉影剛剛又對她動了一次殺心。
如果讓她知道“只是”一份20年的beluga魚子醬,吉良吉影就想殺她。
眼界不低的少女一定會極其嫌棄地,罵對面的男人是個十足的小氣鬼。
“帥哥,資格賽怎么樣了?”富江吃飽喝足后,才想起對男人表達一點假兮兮的關心。
不過這已比吉良吉影想像中的要好了。至少這個她,還知道做一些表面工夫。
“沒意思。都殺了。一個女人都沒有。”吉良吉影嘆了口氣道。臉上似乎相當地失望。
“你的最后一句話才是重點吧。我吃醋了!”少女鼻子里冷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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