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魚號船長室,滿臉雀斑的托里匍匐在唐頓腳下,渾身顫抖不止。
“大人,饒命吶!”
私通狂鯊,被霍格逮個正著,托里百口難辯,只能乞求大人看在他還有利用價值的前提下,饒他一條狗命。
霍格坐在高腳凳上用木簽剔著牙縫,忙活了一夜,主人賞了條蜜汁三文魚,他滿足的拍拍肚子,走到面孔腫成豬頭的托里面前,狠狠的啐了一口,“吃里扒外的狗東西!”
“主人,宰了他得了!”霍格比劃了割喉的手勢,嚇得托里的心臟都快跳了出來。
唐頓擺擺手,殺他隨時都可以,即便屬性面板顯示,托里的陣營再次轉變,重歸墨魚。
“布魯克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了?”
唐頓每一句話都如鋼針刺入托里的腦蓋骨,他驚恐的垂下了頭,用沉默確認了事情的嚴重性。
布魯克給托里的密信上,有兩個任務。其一,探查唐頓的勢力和背景以及與黛麗絲的關系,其二,圓球內密封著一小瓶無色毒液,命令托里盡快想辦法摻入唐頓的飲食中,讓其服下。
唐頓用指尖捏著拇指大小的透明水晶瓶,揣摩著布魯克的計劃和打算。
“主人,狂鯊的混蛋團長賊心不小吶!”
唐頓冷哼了一聲,“膽量確實不小,竟想敢通過這種卑劣的方式,妄圖控制一名王國貴族。”
布魯克不可能下猛藥,直接毒殺唐頓,尤其是在前往羅多克王國的航路上。
“大人,您不能小瞧布魯克,以狂鯊的兵種和裝備,都快趕上三星海盜團實力了”,托里竭盡全力證明自己的價值,“狂鯊還有一只隱藏起來的兵種,海豚騎士,如果留下我,還可以迷惑布魯克,為大人提供情報。”
托里微微仰起了頭,強忍著火辣辣的疼痛,極盡掐媚姿態。
唐頓狠狠的剜了一眼戰戰兢兢的托里,出海前之所以沒有動他,一來是諸事繁多,不值得使用“擬形術”假扮托里與狂鯊周旋,二來是想向托里證實一個道理,相比狂鯊明目張膽的安插眼線和釘子,墨魚揪出奸細的手段更讓他恐懼。
霍格聽到海豚騎士的名號,用爪子撓著頭皮,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
“海豚騎士應該是水元素側的二階兵種”
唐頓出言解釋,他對布魯克越來越看不透了,先是雙矢床弩,后有二階海戰兵種,這個家伙到底什么來路?真的只是二星海盜團的團長?
霍格挑起了眉,“海豚騎士可以在海下呼吸?”他可不認為人類有那么大的肺活量。
“元素側海戰兵種的水元素親和度已經超出正常生命范疇,他們在深水中,短時間內可以用皮膚呼吸,”唐頓細心的解釋后,又恍然大悟的撇撇嘴,“難怪布魯克搞到了海軍封鎖線的情報,還一副自信滿滿,渾然不懼的樣子。”
海豚的游速在號角海萬千海洋生物中,雖然不是出類拔萃,但也超過了鯊魚戰船兩倍速度。它們能以二三十海里的時速持續續航五六個小時,短途沖刺最快能達到四十海里左右。以深海海豚為坐騎的海戰騎士自然成為了海盜最優秀的斥候。
最終,托里被暫時關押到了劍魚號的底艙,艙門之外,霍格安排了兩名豺狼人看守。
時光飛逝,劍魚號已經在號角海外海行駛了一個星期。
這一天,黑鯊號上突然傳來旗語,要求船隊降速至六節半,唐頓從船長室走出來,向以往一樣,完全聽從了布魯克的安排。
“主人,那個布魯克請你上黑鯊號”,海盜自然有交流的手段,桅桿上的傳令官接到了對面的消息,迅速將消息傳了下來。
霍格擔心布魯克不懷好意,搖著頭示意主人拒絕邀請。
唐頓見黑鯊號主動靠了過來,有水手搭好了通行的木板,他拍了拍霍格的肩膀,“放心,光天化日之下,他不敢把我怎么樣。”
待唐頓走上黑鯊號后,黛麗絲沒多久也登上了甲板。
她緊蹙著月牙狀細眉,見到唐頓后,便立即靠了過來。
“哈哈…歡迎兩位團長”,嚴冬之下,布魯克光著膀子,露出鋼鐵般的筋肉。
唐頓扮了一副笑臉,朝布魯克迎了上去。
“布魯克團長,難道您發現海軍戰船了?”唐頓拋去了疑問,實則他根本不擔心,布魯克有海豚騎士斥候,要是還找不到封鎖線空擋,打死他都不信。號角海外海近三百海里的寬度,就算海軍戰船一字排開,也不可能將所有的缺口都堵上。
布魯克搖搖頭,“據我得到的消息,再往東航行半個時辰,就會進入海軍的巡視范圍,我認為咱們的船隊規模太小,硬闖封鎖線的話,可能會遇到麻煩。”
唐頓故意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布魯克這是想控制更多的海盜團,他的胃口不小吶!
不行,必須得提醒一下黛麗絲,說不定她也可能會被暗中下毒。
黛麗絲也贊許的點點頭,集結更龐大的力量,雖然目標被發現的可能性更大,但同是也會讓海軍掂量一下硬碰硬的后果。
王國海軍應該不會那么蠢。
“布魯克團長,您可知道封鎖線上的是哪支艦隊?”黛麗絲扶著劍柄,剛鐸王國三大海軍艦隊,金槍魚艦隊、紅珊瑚艦隊以及白尾海雕艦隊,除了紅珊瑚艦隊負責剛鐸與海族貿易商隊的護航外,其他兩支艦隊都有可能負責此次封鎖航線的任務。
“金槍魚”,布魯克笑瞇瞇的看像女團長,“黛麗絲小姐,我想你對金槍魚的指揮官應該不陌生吧!”
黛麗絲很不自然的欲言又止,停頓了片刻后才冷哼道,“金槍魚的指揮官,尼古拉斯伯爵,這可不算什么秘密。”
“尼古拉斯伯爵可是個狠人物,這些年一邊暗中和咱們交易,一邊暗地里圍剿了不少小型海盜團,可謂名利雙得,”布魯克吞了口唾沫,繼續道,“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我們必須要集結更加龐大的船隊,以防他不按常理出牌。”
唐頓點頭同意布魯克的意見,他的目光游走不定,忽而探向甲板上隱藏著的雙矢床弩,忽而又伸向東方的深海,布魯克到底有多少底牌?
他越來越捉摸不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