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住女貞路4號的德思禮夫婦總是得意地說他們是非常規矩的人家。哈!拜托,他們從來根神秘古怪的事情沾不上邊。
一旦聽到有人神神叨叨,他們就會高高的昂著脖子大聲的告訴對方要現實一點!并從即將開始的說教中找到無論倫比的優越感。
德思禮太太是一個瘦削的金發女人,高高的個頭突出了她修長的脖子,她總喜歡用一些紅色的水晶項鏈來裝飾那里。
金色的卷發披散在肩頭,今天的德思禮太太穿著一雙粉紅色的高跟鞋,弗農·德思禮經常夸耀她的青春常駐,并總是樂于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德思禮先生很愛他的太太,作為格朗寧公司的主管,他明明是一個非常有主見的男人,卻總是會對他的太太言聽計從。
哦已經多少年了,他們的孩子都已經十一歲了他們的感情還是那樣的好。
就如他們結婚時的誓詞一樣,無論發生什么他們都會共同承擔…
如果不是有了那件事情,自己的生活會更加幸福吧。
雖然現在也不算太差?
佩妮抱著購物袋踩著高跟鞋走過街道,隨著住宅區的接近身邊的行人越來越少。
眼角閃過的黑影讓她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反應迅速的回頭,卻并沒有看到身后的岔路口有誰在那兒。
是自己看錯了嗎?如果是往日,或許佩妮不會這樣較真。
但那個黑色的衣袍,那些糾纏著自己的噩夢催促著她。
佩妮回頭走了幾步,走到岔路口。
于是她看到了那個站在墻角的家伙。
一身黑色的衣袍上沒有任何裝飾,頭發、胡子一切都打理得一絲不茍,再見面的男人和記憶中的著裝天差地別。
不變的是他目空一切的氣質,和他下撇的更加厲害的嘴角。
“不,這不是真的。”佩妮仿佛想要裝作自己沒看到他,她后悔極了,為什么自己非得走過來多事兒的看一眼。
她早有預感,這個家伙早晚會再度出現。
為了那個預兆著厄運的孩子。
“你…你…”
“伊萬斯…”他先是沒想到自己會躲起來,然后又沒想到女人會追回來再看一眼。
但好歹斯內普明白自己應當說點什么。
可他努力的最終只是說出了一個已經廢棄不用的名字。
“我現在姓德思禮,還是說你已經記不得我叫什么了?西弗勒斯?”佩妮緩緩的搖著頭,一邊不斷后退讓兩人之間的距離拉大。
在她的臉上淚珠已經斷線。
初夏的暖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蟬鳴讓人更多出幾分煩躁。許久沒有雨水,空氣中嗅到的是塵土的氣味。
這些灰塵會落在地板上,粘在電視上,隔上幾天就必須打掃打掃…就好像那些陳舊的往事一樣讓人厭煩。
“佩妮,我聽說他們的孩子呆在你家?”
“誰的孩子?”佩妮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氣去捏懷里的購物袋,隱約的能夠感覺到罐頭頂著自己的骨頭帶來淡淡的疼。
但她顧不上那些了。
一直壓抑的情緒在翻滾,“誰的孩子?西弗勒斯,你敢說出她是誰嗎?”
斯內普此時流露出的慌亂是任誰都不曾見過的,“你,你妹妹…”
“我沒有妹妹!自從你們出現,她就不再是我妹妹了。她和我是兩個世界的人…但既然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了為什么還要再出現在我面前擾亂我的生活?”
佩妮并不知道斯內普已經設下沉默咒以及小范圍內的驅散魔咒,但這并不妨礙她歇斯底里的吼出那些她一直想要質問的話來。
“你不是會護著她的嗎?西弗勒斯?在霍格沃茨來信之前你就這樣說了,那為什么?為什么她死了你卻還能來我面前?”
斯內普呆立在原地,仔細去看他下撇的嘴角似乎撇得更深。他仿佛永遠有神的雙眼難得的不再聚焦,微微顫抖的左手被他藏在袍子后頭。
佩妮的問題,他答不上來。
“哈利…哈利·波特快到入學的年紀了。你知道的,霍格沃茨會送信過來。”斯內普努力讓自己不被情緒影響,此時此刻的他已經再提不起勇氣來充當接引哈利入學的那個角色。
“你還敢說這樣的話?”
發泄后的脫力中稍稍恢復了些,佩妮瞪大眼睛,仿佛斯內普說的是什么不可理喻的東西。
“留給我們的信件上說了,這個孩子必須得呆在我家他才能安全!
我如你們所愿的留下他了,無論我多么討厭那個姓波特的怪胎我都把他留下來了!哪怕這么做可能會讓我和我的家人都暴露在危險中我都把他留下來了!給他吃穿讓他風刮不到雨淋不著。
哈用你的話來說吧,你們都是高貴的巫師,那么為什么巫師之間出現的孤兒卻要推給我這樣一個麻瓜?
現在既然已經推給我了,你們還想要做什么?
霍格沃茨?別逗了!
我不可能讓那個姓波特的去什么魔法學校的。而那孩子也遲早有一天會感激我救了他一命,雖然我不太在乎。”
“霍格沃茨是非常安全的地方,比什么遠古魔咒還要可靠很多,他畢竟是莉莉的孩子…”
“夠了!你不配提起那個名字。”佩妮的尖叫打斷斯內普的聲音,女人擦了擦眼淚,“已經夠了,我不想看到你。放過那個孩子…實在做不到的話,僅僅放過我也好…”
斯內普沒有阻止佩妮離開,實際上此次此刻光是保持站立就已經耗光了他所有的力量。
回到家里,佩妮幾乎是用丟的把那雙高跟鞋從腳上弄開。
購物袋丟在地上,東西灑了一地。
原本在廚房刷烤箱的哈利連忙跑出來。
“你還好吧?”
佩妮抬起頭對上了那雙熟悉的綠色眼瞳。
和莉莉一樣的綠色眼瞳,面對大人的時候總是顯得這樣可憐兮兮的。無論自己怎么欺負她,她也總是笑嘻嘻的不肯從自己身邊走開。
“和你沒關系的事情就少問,你要關心的只有快點把烤箱刷完然后去給院子里澆水。”
晚些時候,回到了蜘蛛尾巷的斯內普沒有點燈。
昏暗的房間僅依靠著最后的陽光帶來的光彩,斯內普坐在房間里唯一的沙發上,盯著手里已經難以看清的信件。
信件來自于馬爾福家族。
有關自己的獨子,盧修斯先生似乎有些想法要和自己探討。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間屋子最終被黑暗完全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