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地雷遇擠即炸,外宗天人按常規打出一面石墻,阻其滾落,預防爆炸。
其余修士遠遠后撤。
薛通法訣一掐。
滾地雷觸墻的剎那,猛烈爆炸。
石墻瞬間上天,木棚灰飛煙滅,裂解成無數碎片。
一人踉蹌飛出,摔落山坡。
兩枚指影在其手腕一擼,摘走儲物手鐲。
指影速度極快,外宗天人被氣浪沖得腦袋發蒙,剛剛反應,手鐲已脫腕而去。
薛通法咒之威明顯高出一等,外宗天人拿不定主意,該否動手。
薛通取了名帖,扔回鐲子喝道:“今日饒你一回,下次便沒這般好運了,滾罷。”
“盛靈藥莊的人!”
薛通翻看名帖,識海浮現副莊主湯泰禾,冷淡待他和侯青丹的往事,又道:“早晚與盛靈莊沖突,今日遇見,警告一下也好,但離約定取藥的日子尚有一年,盛靈莊怎知薛某來了”
“吾等低調趕路,沿途從未與人沖突,不知藥莊哪來的消息。”閻四海說道。
“總歸走漏了風聲,日后再查罷。”薛通說道。
“這幾年,盛靈莊必知霞山宗與寶成商行、延吉藥鋪的生意,特意試探,少不了要從中作梗了。”諸葛景說道。
“何況本宗擬浩都開店,豈不愈發要卷入復雜的利益糾葛了。”閻四海又道。
“嗯,薛某故才手下留情,不想過早激化事態,慢慢來。”
薛通早已規劃好建園開店之所。
“西十六區低丘起伏,適宜修建園子,臨街開鋪。此區不算熱鬧,亦不冷清,設法買到千畝空地或舊園。”薛通攤開地圖,比劃說道。
“置地開店需慎重從事,最好先弄清浩都玄界現狀。”閻四海說道。
“六年前薛某聯絡寶成行、延吉鋪時,曾做了解,你倆尋地時,可再做打聽。”
“浩都修士兩百余萬,城內還算太平,無一統全城的大幫會。”
“城外數千里方圓,才是眾修惡斗的主戰場,爭奪資源,譬如盛靈藥莊,城內分店二十家,城外另建藥園山莊。”薛通說道。
“浩都最強一級的修士,修為如何”
“與侯圣相仿,但傳言有更強修士隱居。”
大都會購地置產不難。
閻四海、諸葛景花數日功夫,基本談妥一座千余畝閑置的舊園。
薛通面見園主。
園主天人中期,早有打算離開浩都,掛牌出售園子已逾半年。
園內山丘兩座,空蕩蕩僅幾老房,一直空關。
位置稍偏,周圍略顯冷清。
閻四海建議,可去十里外更熱鬧的街區,另購一樓開店,勿需強求建在園子臨街。
薛通覺得言之有理,敲定交易,支付靈石四千二百萬。又在六條街外,另買了座兩畝的小院,改建原先的三層店鋪。
眨眼一月過去。
新鋪準備臨近尾聲,霞山園卻來了不速之客。
天人大成修士,瘦長臉,小眼睛,帶隨從數人。
修士自稱孫中宸,展示字據,言稱舊園主寫的欠條,欠其三千萬靈石,兩年不還,便以此園抵債。
“園子屬孫某,要么代償三千萬。”孫中宸說道。
薛通冷笑,“道友也是有身份之人,地契上并無欠抵字樣,如此搞法,莫非受了他人指使”
“奉勸道友勿亂攪渾水,霞山宗可不是任人揉捏的面團。”
“字跡乃舊園主親書,地契上雖有疏忽,不影響園子歸屬的爭議。”孫中宸強詞奪理。
“舊園主多半受了脅迫,孫道友要錢也好,評理也罷,至少先得把舊園主請來,多說無益,這就請便吧!”
薛通不再啰嗦,趕人了事。
孫中宸忍而未發,出了霞山園。
當日午后,西十六區即有傳言,說霞山宗買了抵債的園子,賴掉舊賬。
靈物鋪左近,亦聚集一堆人指指點點。
下三爛的招數令薛通頭疼。
人言可畏!
“我們不急,那些人自然會急,另生事端。”薛通思慮一番,下令暫不理會,如期賣貨。
霞山靈物鋪開張,所賣寒地靈藥獸尸質優價廉,引來絡繹不絕的浩都修士。
傳言歸傳言,該買還得買。
數日后寶成商行老大求見。
“侯宗主真沒來”行主劉致環顧一圈,頗顯失望問道。
薛通知他意指侯青丹沒來,靈藥交易多半要黃。
“薛某在就行,近期太忙,且離交貨還早,就未去寶號拜訪,劉行主見諒。”
“哪里哪里,不用客氣,寶成行收齊了六成貨品,但近期盛靈莊數度滋事,與貴宗的合作,前景堪憂!”
“寶成行若想做大,而今便是天賜良機:與霞山宗合作!”
“單論實力,盛靈莊不及本宗,無非欺霞山遠水,夠不到浩都的近火而已。”
“行主有何為難,盡管開口!”薛通說道。
“約好了盛靈莊后日商談,霞山宗參與”劉致親赴霞山園,便是不想放棄約定,期望做成交易。
“薛某正想會會盛靈莊!”
薛通爽快答應,又問:“劉行主可知孫中宸其人”
“孫中宸....好像與盛靈莊關系不錯。怎么,薛副宗主見過”
“妄稱前園主欠債,地契上無注明、事主亦不見人影,純屬無事生非!”
“這么說謠言源自孫中宸料其背后乃盛靈莊指使,侯圣不在,薛副宗主小心為上,勿談謠言,只談靈藥。”劉致提醒。
“薛某自有分寸!”
寶成藥園坐落城外五百里,園前一座大院,薛通、閻四海、諸葛景到后不久,數輛馬車駛入。
時隔七年,薛通再遇湯泰禾。
“浩都乃天下人之浩都,廣納四方賓客,霞山宗帶來寒地靈物,豐富浩都資源,于各方皆有好處,望貴莊行個方便,莫要難為本宗。”薛通開門見山,言語客氣。
“道長言之差矣,盛靈莊一向歡迎各地藥商,和寶成商行的小糾紛,與貴宗無關,你們想多了吧。”湯泰禾一幅居高臨下,調侃戲謔的模樣。
“寶成收藥,引發藥價波動,影響了本莊!”盛靈莊另一天人兇巴巴說道。
“藥劑小幅波動,再正常不過,此借口太過牽強。”
“霞山宗的生意幾乎與盛靈莊無干,藥莊所受影響極小,而此交易于霞山宗卻是一等一的大事。”
“盛靈莊鬼迷心竅,以無關緊要的理由,毀吾宗之大事,究竟為何”
薛通越說越難聽。
湯泰禾眉毛一挑,薛通終于忍不住,走到了要發作的邊緣!
閻四海、諸葛景甚覺莫名其妙,印象中薛副宗主心細如發,不可能口無遮攔、言語不當闖禍。
劉致暗暗搖頭嘆氣。
“豎子無禮!”
湯泰禾身旁天人大成修士,駢指一點,青光直射薛通右肩。
此修早想找茬,憋勁良久,青光凝實厚重,嗤聲大作。
薛通張手一抓,涳濛指影觸及青光的剎那,仿佛經受不住立刻回縮。
青光穿過指影,刺破罡魔護層,在薛通肩膀重重一戳。
薛通連人帶椅險些摔倒,面色潮紅,氣息不暢說道:“說不過理,便欺負侯圣不在,硬來了是吧。”
“薛道友說話小心,勿逞強、圖口舌之快!”湯泰禾挖苦。
“若盛靈莊主大駕光臨,薛某或許會客氣點...”薛通話說一半,被劉致打斷。
“諸位稍安勿躁,劉某意思已備好的靈藥就賣給霞山宗,后續談妥了再定。”
劉致擔心薛通吃虧,拋出第二方案。
“劉行主讓薛某把話說完,若盛靈莊主愿談,薛某這就去請侯圣,如想今日武力解決,也并非不可。”薛通冷冷說道。
即便明顯吃了一虧,仍態度強硬。
湯泰禾豈會怕他 桌底一股法力暗流,涌向薛通法海。
薛通任其探測。
“果然是中期法海的靈壓!”湯泰禾心里更加有底,哈哈大笑道:“武力解決,怎么解決薛道友可別煮熟的鴨子嘴硬。”
“薛某比不過剛才這位,與寶成行的交易取消,湯副莊主如不放心,親自上也行。”
薛通面色發青,早起了殺心,將情勢引向湯泰禾不得不上的局面。
“道友瘋了湯副莊主見諒,薛道友或因剛才一指,神識混亂。”
劉致大驚,慌忙插話,湯泰禾天人頂峰,薛通挑戰無異自尋死路。
“薛副宗主,要不我們早些回去,再做計議”閻四海伸手拉了拉薛通,意思不可求戰。
“是啊是啊,先回去罷。”諸葛景站起附和道。
“這可是你說的”湯泰禾沉聲回應。
劉致三人的話語,全當未聞。
薛通人還未到浩都,湯泰禾已接到莊主指示:“滋事攪局,借機殺人!”
他不清楚背后原因,但如今薛通求戰,可謂正中其下懷。
“當然是薛某說的,立個字據吧,生死與他人無干。”薛通面無表情。
迎風鎮放過惹事天人,盛靈莊仍繼續滋事,薛通便知:不殺湯泰禾,霞山宗就不足以立足;他久居浩都,坐享八方資源,獲取長生牌、含靈異獸消息的心愿,就不可能達成。
湯泰禾非殺不可!
兩人皆具殺人之心,當場寫好文書。
閻四海、諸葛景急得直搓手,但薛通寫文書時連瞪數眼,目光兇狠,二人哪敢再做啰嗦。
閻四海、諸葛景修為太低,湯泰禾面前,無法與薛通傳音聯系。
薛通就是要二人如此表現,讓湯泰禾愈發堅信必勝,爽快寫下文書。
“取其狗命,再張貼文書,讓浩都人無話可說!”薛通心道。
大院的氣氛,立變得凝重肅殺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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