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自己要去,莫怪鐘某未提醒,何時出發”器師鐘容說道。
“現在就走!”
薛通收了血屠斧,沖李掌柜五人喝道:“誰都別想跑,相互盯緊,走一個,余下的全死!”
薛通與鐘容的對話,五人聽得大半,放走極易節外生枝,務須留住,直至臨近事成。
鶩船飛出四千里,進入大山深處。
“就停這,讓他們走。”
鐘容與薛通同船,辨出位置,說道。
鶩船停落土石崗。
周遭地貌無甚特別,荒山野嶺,杳無人跡。
“爾等逃過一死,需懂珍惜,勿再生事,枉送性命!”
薛通放走了五人。
“現在可以說了吧,乃師是誰你為何如此懼怕,連誆騙我找他都不敢。”
薛通覺得奇怪,自己聲稱要見其師,鐘容卻反勸他離遠點為妙。
“無可奉告,來都來了,還糾結這些干啥,見了吾師便知。”
“往北三百里即入危險地帶,想放棄還來得及。”鐘容說道。
薛通忽然覺得,有必要給鐘容一點信心,遂道:“本尊擔心乃師不經打,吾曾殺數天人,幾件三品法寶,就是這般來的。”
“哦”鐘容眼中光亮閃爍。
“你先藏好,等我消息!”薛通不再啰嗦,快速離去。
三百里后騎虎,任虎奔縱馳騁,咆哮怒吼。
白虎多年不曾如此“放風”,聲若驚雷,滾過曠野山巒,直達數百里之外。
“鐘容之師或是如獸人老祖般的人物,當年我輕易引馬肯,靠的便是地界內搞特大動靜的法子。”
薛通不時轟塌峭立石峰,加緊搞事。
半日后。
薛通忽聽到一個冷冷的聲音:“小子,你毀石毀林,放縱病虎狂吠,兩個都該死!”
薛通尚未答話,前方樹林便轟隆巨顫,一團龐大陰影砸落,土石斷木橫飛。
林中一頭棕黑獰熊,渾圓碩壯,站立高逾十丈,宗師頂峰氣息滾滾撲面。
巨熊足邊,站著個四尺的矮人,大嘴巴寬額頭,亂發蓬松,面目丑陋可怖。
不出意料的天人初期,鐘容之師!
薛通眼睛骨碌一轉,“道友獰熊比白虎稍強,不過薛某另有幾頭靈寵,贏熊可謂綽綽有余!”
薛通跳下虎背。
白虎低吼,弓背縮肩,姿勢緊張。
薛通道友道友叫喚,又說獰熊不行,立引來矮族天人暴怒。
“先喂本尊鐵背熊王!”
話音未落,獰熊即嗷吼飛撲,揮巨掌朝白虎腦袋重重拍落。
掌大如屋,颶風呼嘯。
白虎落后兩級,力不能當,靈活度卻非獰熊可比,八丈身軀跐溜一躥,早已躲了開去。
“轟!”
土石飛濺,獰熊掌擊深坑。
“笨熊何懼之有!”薛通連拍寵袋。
骨傀暴猿立飛至白虎身側。
令人生畏的大成級靈寵!
尤其骨傀,墨綠煞氣蒸騰,手中漆刀泛起瑩瑩黑光,散發強烈法力波動。
矮族天人的丑臉,立馬僵住,眼盯漆刀不放。
骨傀一刀劈出,刀鋒似匹練暴卷。
憑借漆刀優勢,普通頂峰修士,已非骨傀對手。
獰熊厚厚的肉掌,煞氣層如同戴了個掌套。重拍之下,一團肉眼可見的青色罡風,與黑亮刀鋒猛烈相撞。
骨傀手臂微震,獰熊巨掌,割開了一道血痕。
暴猿影子一晃,繞至獰熊側后,長臂舒展,利爪猛然漲大開來,似巨型鐵耙,狠狠一刮。
抓破熊體煞氣,扯下半層厚皮!
“嗷~”
獰熊血口大張,吐出一連串沖擊氣核。
獰熊乃蠻力型巨獸,氣核不含屬性攻擊,由高壓氣體濃縮而成,堅如鐵丸。
骨傀刀光一卷,金鐵交鳴,氣核串串爆裂開來,骨傀步步后退,但另一邊的暴猿,伸臂又在獰熊肩頭一抓。
連皮帶毛扯下一塊。
獰熊棄了骨傀,反手一掌。
暴猿飛縱十丈,輕松避開。
骨傀刀狠,暴猿速快,獰熊咆哮半立,不再出擊,隨骨傀暴猿位置變換,半身轉來轉去。
骨傀揮刀橫斬,獰熊掌力迎擊,肉掌又多了道血痕,外加暴猿扯落的大塊厚毛。
“笨熊撐不了多久,薛某還有手段!”
薛通口念召喚訣。
黑云密布,憑空鉆出一頭龐大惡靈。
三首惡蟒鬼界成長三十載,氣息逼近宗師頂峰,幾乎與獰熊相當!
“召喚獸可算半個靈寵,三頭蟒一出,笨熊小命休矣,道友不如認輸罷!”薛通笑道。
矮族天人面皮發黑,怒火焚身卻發作不得。
末了冷冷道:“小子贏了!”
他收回鐵背獰熊,忽變得客氣,心中自在盤算狠毒手段,非弄死薛通不可!
“小子穿了隱衣,壓制了氣息”
“嗯”薛通撩了撩衣角,露出半截鬼衫。
“薛某來做交易,不為挑戰,敢問道友高姓大名”薛通問道。
矮人手中,多了把尺寸夸張的黑斧。
斧身紋刻翼龍圖案,青光一隱一亮,地級三品。
薛通握緊渾天鎲,九道靈紋緩緩發光。
“道友一門心思殺人,看來只好...”
薛通一句未完,眼前已是遽然一暗。
矮人悍然出招,怨毒怒火爆發。
薛通力脈九竅同時發力,星隕鎲大招萬里灰飛,朝前方斧影轟去。
斧影一層層碎開,矮人蹬地,僅接半招即移位猛劈。
薛通渾天鎲橫拍,邊道:“力戰不敵,改快攻巧打了”
此話屬實,但矮人聽來,卻極為刺耳,多少年來,入界者無一不受其戲弄擺布,哪有似今日他反落下風的情形!
矮人暴嘯,連施數件法器。
那團青色的人影,亦漸漸散發橙光。
“矮人拼命了!”
薛通火起,“不識好歹,需吃大苦頭!”
薛通九宮劍陣、冥獄鬼斧出動,朝密集的法器團撲去,渾天鎲發力降至六成,大幅提高攻速。
一輪急攻,矮人忙亂不堪,鎲鋒數度擦身而過,險些命中。
“轟!”
橙光迷亂雙眼,矮人身軀陡然大漲!
變身半人半獸,虎頭人形妖獸!
“呼!”翼龍斧重劈。
虛空撕裂,斧光似大河滔滔。
薛通法海收縮,壓出的法力瞬間溢出渾天鎲,鎲尖闇黑光芒噴射。
他力脈一卷,九竅爆發,磅礴巨力匯入鎲體。
鎲鋒潑墨而出,凝如實質。
撕開翼龍斧的滔滔銳光,擊中斧身。
虎頭人手臂猛烈顫抖了一下,青翼龍的光輝,也在一瞬間變暗。
薛通耳膜嗡嗡直響,渾天鎲續招跟出,直戳虎頭人心口。
虎頭人也在這須臾之間恢復,青翼龍再亮,一斧砍中鎲叉。
虎頭人身高八丈,輪著小山般的巨斧,與六尺薛通大戰!
薛通未落下風,他法海冰晶微融,仍蓄滿八成,液態法力在經脈中流轉奇快,意念方起,法力即至。
他力脈一種溫潤如春的感覺,力之水流源源不絕,隨時能卷起狂濤,匯入鎲技大招。
虎頭人發出似虎非虎,似瘋人非瘋人般的嘶吼。
任憑虎人如何暴擊,薛通皆穩穩化解,不時大招轟擊,幾乎將翼龍斧擊飛。
若有高人在場,即可大致預見,只消再過一盞茶的功夫,虎頭人必敗!
薛通驀然大吼道:“今日需讓你吃點苦頭!”
他念出幾句口訣。
“轟!”
大荒蠻猿真身出動!
輪鎲只朝翼龍斧背一拍,大斧即摔飛百丈之外,蠻猿一把揪住虎頭人肩膀,轉一大圈狠命一摔。
“嘭!”
立砸出數丈深坑。
蠻猿按住虎頭人,重拳猛擊,一連串肩骨碎裂的聲音。
虎頭人越砸越深,只雙腿露出土面。
蠻猿勉強止住怒火,坐土坑邊呼呼喘氣。
小半時辰,虎頭人身軀縮小,掙扎爬出。
“肩骨盡碎,命還在!”薛通木然道。
矮人往肩膀抹藥,口角的淤血仍不住的滴答下墜。
他見到蠻猿真身,聯想這些年的傳聞,猜出了薛通身份。
“傷勢不算太重,應能徹底恢復,若不愿合作,薛某不介意殺人,另想辦法!”
“我想做筆三億的生意!”
薛通說了遍誘出鐘容,求換淬術一事。
“鐘容,壞事總歸少不了這廢物!”
矮族天人打開了話匣。
他姓路名達,系三百年前寒水部待定器師,脾氣暴躁,人緣不佳,終未成族部正式器師。
路達一怒之下叛出寒水部,潛入中州,耗費兩百年晉級天人,慢慢拉攏了若干矮族異類,與人族合作,建立起地下淬器網絡。
鐘容系其六弟子,最不討他歡喜,路達竟定下了非招不得覲見的規矩。
“薛通提議的生意,做不做”
“薛某對你們已是仁至義盡!”
薛通流露出認命之意,意思真不行就殺人,再想辦法。
“道長殺了血屠,使寒水部保全,此事比偷了淬煉術更為可恨!”
“若要路某答應,需幫我做...”
“薛某僅出錢出物,不替人辦事,更不殺人放火!”薛通猜出路達要他對寒水部下手,立即打斷道。
“路某料你不會同意,那就退而求其次,血屠斧加兩億五千萬靈石!”
路達武力不及,但識人認物老謀深算,一口要價幾乎到了薛通可承受的極限。
“做生意雙贏,大家心情愉悅,勿讓一方不快,路道友的要價降點罷,以后還是道友。”薛通說道。
此話中情中理,暗含嚴重后果,路達猶豫片刻,答應讓價六千萬。
薛通乘鷲飛往鐘容藏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