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通魘骨真魔訣煉成兩節,煉體速度近乎人界十倍,他渾身彌漫陰森鬼氣,只需定期開動真魔訣,便能將滂湃鬼氣凝煞成罡,提升強橫肉身。
夔戥給的鬼界劇毒,薛通每季選三種,在浸泡骨傀的靈液中各滴幾滴,兩年間使骨傀完成進化,突破至宗師后期。
豢養白虎的寵袋,堆滿了采自雪州的百萬年玄冰,薛通不時扔入冰屬性獸尸,令白虎的成長,較人界時大幅加快。
唯獠鷲不緊不慢,距中期仍有小半路途。
薛通的靈寵,皆無法示人。
他在妥羅泯羅兩域,攜靈寵屠鬼逾萬,四寵早已人盡皆知,甚至渾天鎲、九宮陣,冥獄鬼斧、蠻神拳套、惡靈召喚術亦不得不雪藏,非關鍵時刻不能動用。
薛通選六把法寶級長劍,組劍陣,以鬼族常見的黑閻斧青猽爪,配血鴆矛,構建攻擊組合。
維州府鬼君上門,帶隨從兩人。
巴彥恭敬引入正堂。
“竇深,四方藥鋪丹藥品質糟糕,府衙屢接投告,到底怎么回事”鬼君斥問道。
薛通用的是鬼界常用竇姓,化名竇深。
“都是小人誣告,請大人明察。”薛通滿臉堆歡,彎腰拱手言道。
他眼神示意,賈登立捧上銀盤,上放一只鼓鼓的靈石袋。
“大人不辭辛勞查案,五十萬茶水費懇請笑納,在下另備了三十萬靈石,對鬧得兇的那些小人,煩勞府衙酌情分配,讓他們閉嘴。”
鬼君面色緩和,薛通肯出錢,且數目尚可,他也就不繼續深究,“帶些丹藥回府檢測,合格的話,此事就暫告一段落。”
巴彥心中有數,帶了鬼君隨從去藥房取藥,特意拿的合格丹藥,又各塞了十萬靈石打點。
州府鬼君走后。
“偽劣丹藥的比例從五成提至六成”薛通雖不忍做劣藥生意,但為大計不得如此。
四方藥鋪被查,卻本性不改。
三月后府州再查,薛通仍以錢財打發,提高劣藥比例,直至本地鬼修皆避而遠之。
四方藥鋪,變成專坑外地修士的無良商家。
薛通借故將兩外地主顧打得口吐鮮血,有意鬧大。
隨后令巴彥將鋪內丹藥更換,劣藥的比例降至兩成。
此舉讓他損失靈石千萬,不過薛通毫不在乎,演的就是燒錢的把戲。
受傷鬼修持續告狀,加之薛通當街行兇,影響極惡,州府無法袒護。
很快,四方藥鋪被封,丹藥充公,由府衙做主,重賠了外地鬼修。
薛通叫屈,意思丹藥品質稍差而已,外地人夸大其詞,他才迫不得已出手教訓。
薛通要求公開丹藥檢測結果,并暗地放風,說多名府修收受賄賂。
導致與維州府的關系,急轉直下。
大批府修圍住宅府,領隊鬼君辛乙,宗師后期。
“四方藥鋪兜售假藥,勒令遣散藥師藥童,丹藥沒收,另處兩倍罰款,限半月內籌齊,違者投入監牢,敢跑則全域通緝,罪至百年牢獄。”辛乙聲色俱厲道。
薛通憤懣不平,卻又無力反抗,滿臉絕望的樣子。
他演得極真,巴彥賈登雖知其厲害,但亦有些疑惑起來,真當薛通陷入困境。
“道長沒事吧”辛乙走后,巴彥問道。
“吾等假扮得罪了州府,受殘酷修理,需演得像點,維州舊主勢力不絕,藥鋪的遭遇總能引來關注。”薛通說道。
“你倆便宜賣了此寶,多走幾家鋪子,就說湊錢。”
巴彥、賈登耗費數日,八折賣了寶劍。
當晚即有訪客上門。
巴彥日間去過的一家兵器鋪掌柜,問道:“藥鋪的事都傳開了,竇掌柜可還有難處”
“勉強湊足了罰款,過了難關。”薛通說道。
聊了小會,兵器鋪掌柜說道:“等風頭過了,再申請開間鋪子吧。”
薛通和兵器鋪掌柜搭上關系,一來二去混進了不滿州府的圈子。
半年后,兵器鋪掌柜帶薛通見人。
城郊山莊,見到青面鬼君苗高風。
苗高風看中的是薛通對州府的怨氣。
“竇君遭遇,苗某深表同情,聽說當年你在州,也是與州府鬧僵,吃虧才搬來的維州”
薛通平日與人閑聊時,多次提起他在州做藥材生意,一批貨被府修以來歷不正為由沒收。
“是,府修蠻橫霸道,竇某恨其入骨,卻又無計可施。”
“苗某尋得一機會,可讓竇君出口惡氣。”
“哦,愿聞其詳!”
“記得查封藥鋪的辛乙吧,三日后他會去封邰鎮查案,那里偏僻,正是復仇良機。”苗高風說道。
“辛乙獨自辦案”
“辛乙至多帶倆下屬,你想報仇,修為夠的話,良機不可錯過!”
薛通當即應道:“竇某定殺了辛乙老兒!”
他要混反州府的圈子,無法推脫。
薛通埋伏封邰鎮入口林地,等了三日。
遙見辛乙的馬車飛馳而來。
薛通故意鬧出動靜,吸引鬼侯下馬查看。
“噗、噗!”
薛通指彈冰片,兩鬼侯腦門一撞。
鬼候歪身倒地,昏死過去。
辛乙躍出車外,薛通早一溜煙跑了。
辛乙見鬼候無性命之憂,全力追趕。
薛通繞過幾座山,放慢遁術,轉身低喝道:“等等,先聽我說!”
辛乙哪會搭理,儲物鐲飛出一劍,朝薛通雙腿斬去。
意思先廢了再說。
薛通手上,套了副青色鋼爪。
青猽爪光芒一亮,薛通一把捏住了辛乙長劍。
一股酥麻的熱流,頓令辛乙右手臂無法動彈。
“吾乃衛飛白秘使,住手!”薛通喝道。
他輕抖袖籠,飛出域主金令及手諭。
辛乙迅速掃了幾眼,駭然瞪眼。
“你行事正直,薛某才冒險饒你性命,速將儲物器內最要緊的物事轉移,余下的由薛某全部帶走。”
“尤其身份玉牌、常用法器。”
“薛某就說殺了你,這些物證正好取信苗高風。”
“你逃往內陸,帶上薛某寫的信函,除了衛飛白及副域主盛羿,任何人不可相信。”
“甘叢當年第一時間獲悉人質去往妥羅,說明衛飛白身邊必有其眼線,你萬一找錯人,暴露了身份,域主計劃泡湯,薛某亦陷入絕境。”
薛通交給辛乙一只儲物鐲,“私密物品和靈石丹藥帶走,薛某另備了劍盾供你防身,你今日的損失,衛飛白會加倍補償。”
辛乙理好最要緊的物事,“多謝道長不殺之恩,辛乙這去翡州府找域主,見不著就先躲幾年。”
鬼族亡后煙消云散,不存在尸體一說,辛乙的財物,即是最有力證據。
“竇某拿走了辛乙的靈石丹藥,余物悉數在此。”薛通取了儲物鐲、儲物袋,說道。
苗高風仔細翻看,笑容滿面。
“嗯,竇君侯干得好,文書、名帖、身份牌苗某留下,其他戰利歸你。”
“君侯回城后小心,州府定將大查!”
“竇某這就回城!”薛通急急告辭道。
當天夜里,維州府便開始流傳辛乙失蹤的消息。
最大的嫌疑,自然是與封邰兇案的相關鬼族,薛通進出城皆易容喬裝,沒留下任何線索。
順利熬過了氣氛最緊張的半月。
自此,薛通與反衛飛白的勢力,關系變得緊密起來。
一年后,苗莊密室。
“尤老君侯八百壽誕,苗某帶你去賀壽,順便見見幾位朋友,商量商量。”
苗高風特意請來薛通,說道。
“哦,商量什么”薛通明知故問。
“商量該否再教訓教訓維州府修!”
“哈哈,那是再好不過!”
“去賀壽的非常多,九成五都是衛飛白順民,我們借寶地碰個面而已,記住低調別張揚!”苗高風說道。
“當然、當然!”
薛通苦心經營四年,總算有了接觸更多“反賊”的機會。
尤希明鬼君頂峰,沖擊鬼尊數次,算來陰壽還剩約二百年光景,欲借壽誕大慶,見見泯羅的一流鬼修,聽聽沖關建議。
尤家發請帖千張,八成集中于北方四州。
維州西南的朝度嶺,便是尤家深耕了數千年的寶地。
苗高風、薛通,五日后即到了朝度嶺外圍。
朝度十三嶺,四百里外梁亭鎮。
“先喝點酒,待會有人,我給你引薦引薦。”
苗高風跳下車,往鎮口的酒館走去。
“要死了,滾!”
“嘭!”
酒館大門飛出一鬼修,七竅流血,面目很快變得朦朧,飄出絲絲縷縷黑煙。
“當街殺人,這女修好大的膽子!”
薛通正自不解,酒館里已氣呼呼走出一紅衣女修。
女修臉白得令人心慌,吊眉毛,高顴骨,嘴唇猩紅,以薛通的審美,即便在長得很不咋樣的鬼族中,此女亦屬特別丑陋之輩。
其服飾華貴精美,粗糙發黑的脖頸上,那串瑩瑩發亮的玉石項鏈尤其顯眼,一看就非普通出身。
鬼族無血脈親屬一說,薛通猜測,女修極可能是被高階鬼君收作了義女。
女修鬼君初期,一腳踢死的,乃一頂峰鬼侯。
薛通不敢直視,目光轉向墻角,避讓開一條寬闊通道。
“殺了人想走哪有這么便宜的事!”
酒館二樓,窗口跳下一大成級鬼君。
堵住了女修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