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通沉吟。
他的膽子,還沒大到獨闖矮人族部的程度,萬一豪山族設伏,以法陣圍困,豈不完蛋。
薛通推辭道:“豪山族找薛某,不妨由蘇道友帶話,族部就不去了。”
他所居山洞乃專為客人準備,臨近不遠皆是外地修士,豪山族部不可能大舉圍攻。
他在豪山大把花錢,法器令人眼花,不得不防。
蘇烈察覺到薛通顧慮,笑道:“道長說的是,待我稟告后再來。”
薛通等了半個時辰,蘇烈陪同族部首領牟都登門。
寒暄客氣幾句,牟都說道:“道長修為超魘森,令人欽佩,豪山部想結交道長,除了力促槊沖淬器,另欲送一塊墨金鐵牌,作為部族勇士之信物。”
“無功受祿,實不敢當,薛某從不掛宗派玄門的頭銜,豪山部美意心領,墨金牌就不收啦,望族長見諒。”
薛通確無興趣,當勇士沒多少好處,麻煩倒有可能上門。
“墨金牌百年未發,持牌如同本部宗師,好處甚多,道長別急著推辭。”蘇烈幫著說話道。
“薛某當勇士,總歸需為豪山族做點什么吧。”
“至少眼前沒有,吾等也不至為了要道長幫忙,就忙著發塊墨金牌。”牟都說道。
盛情難卻,不給面子難辦。
“承蒙豪山部厚愛,薛某卻之不恭,就愧而受之了。”薛通只得收了金牌。
牌面雕刻斧劍徽印及薛通大名。
“西域近期,可有新晉天人的消息”
薛通打聽起關心的事情。
“五年前,矮族赤熜部血屠獅王晉級天人,其它沒聽說。”牟都說道。
“血屠獅王怎聽起來像魔族”
“血屠性格暴虐,殺人如麻,正宗矮族,吼聲如狂獅附體。”
“矮族容得下這樣的惡人”薛通問道。
牟都苦笑,“血屠惡名遠揚,但只在赤熜作亂,施行殘酷統治。血屠曾激斗天人卻無大礙,逃脫后其他族部不再追殺,任由他去了。”
“血屠破級卷土重來,豈不要翻天”
“至少當年與之交惡的天人,麻煩大了。”薛通說道。
“曾試圖剿滅血屠的天人,乃嘯林部博石圣王。”
“血屠失蹤的數十年間,博石聯合了寒水、棘土兩部,做足了預防。血屠若惹事,三部即會同時出手。”
“博石圣王矮族的法號都很古怪啊。”
“矮族稱天人為王,博石早年以一把大石錘出道,故才有此稱呼。”
薛通查看地圖,“紛爭隨時可能爆發,得繞著赤熜部走了。”
“嗯,赤熜隔很遠,別去招惹就行。”
豪山部拉攏薛通,與赤熜的隱患不無關系,牟都未雨綢繆,先搭關系,待大亂時再派薛通的用場。
“道長準備去哪,不如住鐵淳城,等槊沖淬完三劍。”牟都說道。
薛通識海閃過數念,他無必要摻和矮族紛爭,坐等九劍正合其意。
“嗯,薛某就住鐵淳。”
“鐵淳三教九流匯集,吾部在城東建有莊園,道長不嫌棄的話,就住那”
“薛某還是租住人族大院,族長派人護院照看即可。”
“好!”
牟都知薛通戒心極高,不多啰嗦。
薛通租了院子,每日煉功、訓練靈寵,極少過問外界之事。
轉眼一年。
蘇烈送來第一把地級寶劍。
“局勢不妙,嘯林、寒水、棘土三部招兵買馬準備動手。”蘇烈說道。
“要開打了”薛通問道。
“大戰似已不可避免,赤熜引入大量多毛族武者,侵犯嘯林僅是時間問題。”
薛通臉上陰云密布,“棘土器師正淬煉薛某的六劍...”
“總歸要耽擱了,備戰要緊。”蘇烈說道。
“混蛋!薛某淬煉法器,搞來搞去不順!”
“道長還委托過別人”
“說來話長,舊事勿需提,蘇道友幫我出出主意。”薛通不想提煉水秘術一事。
“不如加入援軍,去棘土要求器師抓緊淬寶!”
“直接去棘土族部銀石堡”
蘇烈詭異笑道:“加入豪山援軍,同去銀石堡。”
薛通頓悟,“牟族長深謀遠慮,早料到局面失控,有意留住薛某。”
“豪山并非在打道長的主意”蘇烈解釋。
“造化弄人,天意如此,薛某沒埋怨你們的意思。”
薛通終因淬器,卷入矮族紛爭。
他又更詳細的問了問西域情況。
西域最強三族:人族、矮族、多毛族。
矮族六部,豪山、巍云最弱;棘土、赤熜最強。
矮族已無人壓得住血屠,只能以多取勝,除了巍云部置身事外,其余五部卷入。
赤熜能籠絡到大批多毛族,原因不詳,最大的可能是血屠承諾瓜分地盤,共享戰利。
大批多毛族修士的背后,是否存首領級人物,亦無定論。
而人族則樂見紛爭,除了重金被招募的少量高階散修,無任何宗門參與。
“雙方無談判余地”薛通問道。
“血屠一向打得贏就殺,打不贏就跑,真要談,條件也會苛刻到無法接受。”蘇烈說道。
“戰事一起,生靈涂炭。”薛通嘆道。
“矮族無懼血戰,該戰即戰,正好亂中取利,道長也是這樣的人罷。”蘇烈說道。
他早托祝萬桐,打聽到薛通的不少消息。
“薛某原本只想淬器,身不由己。”
豪山族部組建了三組人馬,蘇烈、薛通、祝萬桐在棘土一組。
棘土組六位宗師,兩名先天高階協調打雜,族部副首領滕邃帶隊。
祝萬桐與蘇烈交情深厚,亦想試試運氣,聽說薛通加入后入伙。
一路向西北行進。
十日后抵達銀石堡。
群山巍峨,石堡雄奇俊偉。
八人山腳換乘鶩船,降落在銀石后殿廣場。
后殿內,已有十余修士。
棘土副首領冉鶉說道:“這幾位是昨日來的中域修士,聽說矮族惡人作亂,愿助吾等一臂之力。”
寰辰中域修士六人,為首者馬朗,宗師頂峰。
“本座是想與你兩隊人商量,各協防哪片區域”冉鶉指了指地圖上的兩塊。
“我幾個人哪都行,請豪山部先選。”馬朗邊說,邊打量了薛通一番。
目光直視,很不合禮數。
“中域修士搞不清狀況”薛通心里嘀咕,懶得計較。
滕邃選了赫澤山區。
“嗯,去了后協防、巡邏邊界,目前尚未開戰,但赤熜的試探愈來愈多,已發生宗師越界,很快又回去的情況。”冉鶉說道。
談了小會,薛通忽道:“冉副族長,薛某請貴部器師淬劍,不知進行得怎樣了,兩劍可曾淬好”
冉鶉流露出奇怪的表情,“局勢劍拔弩張,本部器師那有空替外族淬劍。羿肖、畢晉伏早忙得昏天黑地了。”
“薛某故才加入了棘土部,同仇敵愾,也希望早日拿到淬劍,更好為貴部出力。”
“道友之事只能往后排,情況特殊,本部人優先,請道友見諒。”
冉鶉態度語氣中規中矩,所言亦不無道理。
“薛某想見族長或羿肖道友。”
薛通想換個人說說。
馬朗等皆是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覺得薛通不給族部副首領面子,簡直不知天高地厚。
“此事我說了還不算”冉鶉不悅道。
蘇烈傳音:“道長勿要爭執,待滕副族長拜會棘土部老大再說。”
薛通聽勸,壓制火氣強忍未發。
當晚銀石堡小歇,滕邃拜會棘土首領欒綜。
“吾已將道長之神勇告知了欒族長,說薛道長力擒天人,乃對付血屠的得力人物,望棘土部盡快淬器,情愿先停了本部宗師的淬器。”
“欒族長卻擔心白忙活一場,道長拿了法器一走了之。”滕邃說道。
“那怎么辦,魂誓”薛通皺眉道。
“欒綜提議道長去赤熜,取了赤熜宗師的首級,帶回銀石堡,即算交了投名狀,棘土才會抓緊淬器。”
“薛某現在就去”
“道長稍作忍耐,開戰后再動。”滕邃說道。
翌日,豪山八人動身。
赫澤。
棘土、赤熜邊境地帶的沼澤山地。
成片丘陵,多半浸泡在沼澤泥濘之中。棘土部近千族人,在數百山丘挖洞,建造西北方向重要據點。
赫澤距赤熜兩百里,棘土派人每日巡邏,觀察動靜。
薛通心氣不順,拒絕外出,只在營地駐守,修煉真經。
三月后。
傳來赤熜與嘯林小規模沖突的消息。
薛通連夜越境,不見蹤影。
薛通深入兩千里,繞開多毛族營地,矮族據點放火燒屋。
很快引來大批高階修士。
據點首領宗師頂峰,帶人猛追。
“只好犧牲你幾人,算你們倒霉!”
薛通逃跑途中霍然轉身。
追最近的一波三人。
據點首領的烏光矛,如電穿出。
左右兩人的地級法寶,僅落后數丈。
三人合力也就黑粦水準,薛通數十年間已從后期升為頂峰。
武力較當年強了不知多少!
暗黑鎲云轟射,驀然漲大開來,如山推壓。
“砰、砰、砰!”
三支烏矛彈飛,矮族首領只覺一股巨力撞上了胸口。
人影倒飛,半空即狂噴鮮血。
薛通涳濛爪影左右一抄,抓起正副首領尸身,塞進儲袋。
矮族的第二波修士,見此恐怖情景,唬得哇哇大叫,屁滾尿流四散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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