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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 偷襲

  莫辰下車的一刻即暗暗戒備,薛通爪影抄向他腰間的一瞬,莫辰漆黑的手掌便重重揮拍了出去。

  涳濛爪微微一頓。

  莫辰手臂一麻,幾近失去知覺。

  法力凝滯,完全無法阻擋朦朧爪影。

  他心底大駭,倒射激飛,鬼氣護層瞬間將自己裹了個嚴嚴實實。

  莫辰身旁馬車,驟然輿門大開,一道黑光疾射而出,直指薛通心口。

  虛空撕裂,凄厲尖嘯,薛通側身讓開要害,涳濛爪力驟停,未觸及莫辰寵袋便縮了回來。

  一爪捏碎黑光。

  “道長急什么!”谷石峒邁步車外,說道。

  “谷石峒”

  眼前鬼修身高七尺,隼眼蠶眉,黑面籠罩一層淡金顏色,那是距天人境不遠的跡象。

  “正是本主!”

  “在下攔路換人,而忝州內奸和鬲州鬼族卻不請自到,州主不交換的話,楊某只好走了。”

  所謂聰明人不立危墻,鬼修過多形勢險惡,薛通已費盡心力搭救,倘若竺立真命真該絕,他也只能走人。

  薛通邊說,邊退后兩丈,他敢于只身前來,是因已不怵任何天人境之下修士,單打獨斗,甚至以一對多。

  但若遭圍攻,那就難說了。

  “你站至隊末,助我鋤奸,局況不利時盡管逃走,不必擔心脫不了身。”谷石峒看出薛通心思,提議道。

  谷石峒剛才一招,感受到薛通的強悍,心想留下此人幫忙,可派大用。

  “不行,楊某不做無把握之事,錯過今日良機,往后彼此的日子就難了。”

  谷石峒的提議,無法令人安心,錯失今日,竺立真大幾率要亡,雙方從此走上對抗之路。

  薛通既為提醒,又是威脅。

  “哪那么多廢話!”

  第三輛馬車廂門突開,青衣鬼修躍起,重擊一拳。

  五丈距離不遠不近,鬼王詹冒的突襲。

  薛通一霎間有了主意,“無論死傷,干了再說!”

  他猛力迸發,蠻神拳套驀然漲大開來,青黑拳頭大如磨盤,轟出一股黑色洪流。

  薛通殺獸人一事,在忝州高層小范圍流傳,因無人親見,各王相信程度不一。

  詹冒身為第一鬼王,打心底不信,倚仗人多,州主亦在,借機悍然出手!

  雙拳相擊,一聲爆鳴!

  詹冒拳鋒倒卷,震飛數丈,仰天摔倒。

  腕骨已裂成數塊!

  他拳力本就不及,更何況薛通另具法寶加成。

  差距之大,超乎想象。

  詹冒原以為至多吃點小虧,不料當場骨碎,已無法續戰。

  “住手!”

  谷石峒喝道,眉毛擰成一團。

  “鬲州鬼修即刻便到,我方實力大損,需穩住楊世杰。”谷石峒心念電轉。

  “交換俘虜吧,解藥事了后再給。”

  詹冒忽然挑釁,谷石峒大惑不解。

  那日他與莫辰商量,開了場秘密會議,僅召集鬼王及輔將,決定釋放人質,赴小巖鎮交換。

  忝州鬼修分兩批出動,詹冒、莫辰在前,洛松元、冀悠與少量鬼侯扮路人在后。

  谷石峒特別交代,此事僅參會者可知,絕不可透露外人。

  而今消息泄露,彰示內奸必出在三王三輔,和李青洪之中。

  “詹冒是內奸,故意挑事,廢了自己”谷石峒心道。

  薛通扔出寵袋和裝解藥瓷瓶,接過莫辰緩緩推來的灰色袋子。

  他神識袋內一掃,竺立真三人被綁,昏迷不醒。

  僅無知覺的修士,方能塞入寵袋,不過時間愈長愈難蘇醒,甚至可能一命嗚呼。

  裝人之寵袋品級低劣,以薛通的神識,一掃即知。

  詹冒艱難起身,綁扎手腕,滿目怨毒。

  “鬼族的事你們自行商量,打起來楊某再摻和。”薛通又走遠了幾丈。

  另一隊忝州鬼修,悄然加入隊伍。

  “你打傷詹鬼王,不可一走了之,林邊待著。”

  “鬲州鬼族到了!”谷石峒指了指天邊,說道。

  兩艘中型飛舟,十二鬲州鬼修。

  尚算開闊的山坳,大有演變成決勝戰場的意味!

  薛通沒走,除了解藥,還想混水摸魚。

  他經歷戰事無數,所見場面太多太多,只消來得及逃跑,就不會膽怯先溜。

  谷石峒臉龐黑氣,幾乎蓋住了金色。

  “段鶴年這老鬼,還另請了艮州鬼王!”

  青焰、赤發、吊睛、棕牙四王,另兩名服飾不同的艮州鬼王,赫然跟在段鶴年身后。

  其余輔將,皆是宗師大成級鬼修。

  “怎么,欲在此決戰,一統鬲忝兩州”谷石峒挖苦道。

  “那不正是你想的嗎勾結人族,害我鬼王。”段鶴年針鋒相對。

  “你哪來的消息,本主與人族交換俘虜,你們卻擅闖忝州,全然不顧妥羅域規矩。”

  “你不思安心待在忝州,早晚闖禍,識時務手下投靠本主,有何奇怪段某來,是想談合作抓人族一事。”

  “合作不必了,按老規矩,比試決定兩州歸屬。”

  老一代州主比試,鬲州落敗,被迫從資源更豐的地域,遷至忝州。

  谷石峒百年前挑戰再度告負,忝州鬼族繼續飲恨,搬不回原址。

  “挑戰需冥府監使見證,段某非為比試,而是為抓獲人族奸細,谷州主不會否阻攔吧。”段鶴年說道。

  谷石峒若阻攔,則系公然袒護人族,在鬼界,誰也無法承受這樣的罪名。

  “段州主請便!”

  谷石峒出人意料,微笑言道。

他笑容詭異,無人知他葫蘆里賣的啥藥,或許在等鬲州鬼修抓捕薛通時,突然發難  段鶴年吃不準。

  “只憑擅闖一條,谷州主就該討個說法,要求交出內奸。”

  “鬲州既與本尊為敵,那今后某城城主倒霉,就怪不得楊某了。”薛通高喊,主動挑事,激化事態。

  “谷石峒,你我同為鬼族,豈可不一致對外鬲忝兩州的事好商量。”段鶴年再三勸說,寄望與谷石峒聯手。

  “拿回鬲州才是谷某第一要務!”

  谷石峒不為所動。

  三方陷入了一種奇怪的局面。

  薛通可進可退,人質到手,大不了不要解藥,不混水摸魚。

  谷石峒處境最佳,薛通和段鶴年鬧翻,對他大為有利,唯一擔心段鶴年冒鬼界之大不韙,在他的地盤開戰。

  段鶴年情況不妙,說不動谷石峒又樹敵薛通,今后日子難過。

  最不利的一方,最想求變,段鶴年拋出備用預案:“段某答應比試,無論今日或改日,谷州主輸了,百年內不談易地一事,無論輸贏,皆與我同抓楊世杰。”

  “段州主還需說出安插在谷某身邊的眼線!”谷石峒抬高價碼道。

  “行,其實段某說不說,谷州主一樣很快能查到。”

  薛通心往下沉!

  谷石峒選擇了以鬼族方式解決紛爭,放棄與人族合作。

  薛通絕影步,無聲無息躥出五十丈。

  谷石峒、段鶴年不約而同,一并追趕。

  妥羅域兩大頂尖高手。

  薛通偷偷捏碎傳音符,告知樊如花千萬勿動,等他回來。

  樊如花藏身地洞經他精心偽裝,除非明知暗藏玄機,否則絕無可能路過時發現。

  薛通箭一般飛越山丘,鉆入厚重的灰蒙蒙霧層。

  谷石峒、段鶴年,距離五十丈。

  “你二個誰愿合作,偏僻處與本尊聯手,殺了另一個”薛通挑撥道。

  無論此話真假,已猶如在平靜的湖面投入石塊,谷石峒、段鶴年的內心,不由自主泛起了漣漪。

  心思一重,遁速自慢。

  段鶴年動用飛行法器,一條窄窄的黑色毛毯,逐漸拉近距離。

  薛通換乘金弩舟,速度重占據上風。

  待弩舟力盡,身后二鬼,已成了天邊的黑點。

  薛通改乘獠鷲,雙掌一按,狂注法力。

  獠鷲歡鳴,飛速頓提五成,與弩舟相當。

  “我就不信你們追得上薛某!”

  段谷兩人間的差距亦慢慢拉開。

  段鶴年在前,拼命張望,只見灰色云靄,不見薛通人影。

  谷石峒在后,段鶴年的影子漸變得模糊不清。

  他換上第三條飛毯,此條飛毯用盡,便再無飛行法器,除了打道回府,更無第二種選擇。

  “本尊飛毯品質一流,姓楊的哪來那么快的法器”

  谷石峒正自思索,猝然一驚!

  他猛地一個翻滾,伴隨一聲刺耳的裂帛之音,他身下的那條飛毯,已撕成了兩半!

  一道青光,貼著他的肩膀穿了過去。

  谷石峒急墜,勃然震怒!

  那道劍光勾起了他心底的記憶,百年前段鶴年劍光的氣息!

  他永遠不會忘記,段鶴年當年的青色劍光,刺穿了他肩膀,一舉獲勝。

  “段鶴年竟敢偷襲我!”

  谷石峒的憤怒,如火山爆發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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